第74章 逃竄
城市的邊緣，繁忙的車水馬龍，行色匆匆的路人，街邊的玻璃展臺。嗆人的汽車尾氣和捎帶起的塵土飛揚，喧鬧的世界似乎與陸南格格不入。
大山中生活一年多，隨時可以呼吸清新的空氣，低下身去嗅開在野地山坡的花朵，撫摸綠草樹葉。再次回到城市中，陸南像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觀察四周圍環境，盡全力融入這個世界，就像在大山中披着僞裝服那樣，與山川河流融爲一體。
提着一個蛇皮塑料袋，陸南看了看腳底的綠色膠鞋，或許這是唯一能撫慰自己孤獨的物品。至少還有它，至少鞋面上還保留着來自訓練場上的汗水，射擊場的硝煙······
在街道上茫然的看去，街對面二樓的苗連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自己。
陸南拿出口袋中早已斑駁起毛的名片，將紫紅色的小額鈔票遞給報刊老闆，在他的注視下撥打電話號碼。
“誰？”
“我，阿南。”
電話另一頭短暫失音，隨後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那是一個男人的嗓音。
“你打錯了。”
陸南觀察下正在看報紙的報刊老闆，捂住電話，儘可能將說話聲降到最小。
“讓王釗接電話，不然他就等着躺進棺材裡，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快點！有人中彈了！”
那人說：“你有什麼資格？”
“阿南！”
雙臂發力扯斷束縛住自己的繩子，隨即用手中刀片將大漢握住自己衣領的手腕劃出一條口子，大漢吃痛，觸電般的收回手。這些都在一瞬間出現，沒有人反應過來。
“狼穴狼穴，有人中彈了，呼叫增援！”
槍聲響起，陸南擡手向衝來的老A組隊員們射擊。
電話另一頭：“我們不是一路人。”
翻過一面圍牆，陸南跳進一戶人家中，女主人正在搓洗衣物，看見陸南拎着蛇皮袋翻牆進來驚訝的看他，而後又驚訝的看陸南翻牆而出。
布口袋被人扯掉，陸南也用藏在衣袖裡的刀片將繩子劃出口子，利用身體重心將椅子向後倒去，翻到在地。一個大漢想要伸手扯起陸南的衣領，用刀片將繩子切斷，陸南伸腿絆住大漢的雙腿，絞住對方。
‘砰！’
苗連說前五發是空包彈，後三發是實彈。
上個月你和兩個兄弟一起犯下大案，從北方一路逃到這裡，其中槍殺不少追你的人，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你又做掉兩個，現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脫束縛，拿槍指着我。
不知行駛多久，陸南被人押送往前走，在不斷的催促聲中，陸南甚至有閒心計算自己從下車到被人帶來這裡，到底花費多少時間，走了多遠。
打出兩發空包彈，阻止谷狼的追擊，陸南再次陷入狂奔途中。翻牆、翻牆、再翻牆，陸南保證已經將自己這一年該翻的兩米障礙牆給翻完了，直到自己來到一處沿河土路。
“你們陰我！”
隨即，電話再次失音片刻，等了兩分鐘後直接掛斷。陸南放下電話，目光看向街對面旅館的苗連，後者躲在綠色的窗戶玻璃後。
“MD！他不是說會過來的嗎？”
在灰狼的呼喊聲中，陸南坐着麪包車已經離開城中村，穿過一片低矮的窩棚鐵皮房，成功逃離城區。
陸南眯着一隻被打的睜不開的眼睛，將槍口對準前方坐着的光頭男子，後者雍容華貴般坐在沙發上，自顧自拿起桌上的紅酒瓶。
滿頭鮮血的陸南用力滾動，雙腿絞住對方，大漢也不覺跪倒在地，陸南彎腰起身將刀片放在大漢的脖子上，鋒利的刀片在他粗獷的喉嚨劃出一條細細的血色絲線，另一隻手在大漢的腰間摸出手槍。
“陸南，道上的人叫你‘阿南’，號稱‘郊狼’，殘暴冷血無情。十五歲成爲少年犯逃亡，十六歲五條人命、三十斤的貨，隨後接連犯案。A級通緝犯，可以不加警告，立即擊斃。
身旁的馬琪彤搖晃陸南的肩膀：“阿南，求你告訴我，小莊他怎麼樣了。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被那麼多警察追，小莊他沒事吧？”
隨後腦袋和胸口被人狠狠的拿木棍毆打，一棍、一棍，直到溫熱的鮮血流入自己的領口，陸南不斷深呼吸，保持自己思維的絕對理性。
用身上僅剩的一塊錢買了兩個廉價麪包，陸南坐在街面上的巷子外。街道上，幾個便衣警察隨之尾隨而來，陸南丟下手中的麪包，死命的往巷子內跑。
陸南放下電話，拎着蛇皮袋離開此地。數分鐘後電話聲響起，報刊老闆接過電話，發現是找剛纔打電話的陸南，起身發現陸南已經消失在街道上，而後向電話另一頭的人說。
似乎是走進一棟房子內，穿過三個走廊，然後被人摁在椅子上，雙手依舊被人反綁。
不知在城中村繞了多久，陸南終於看見巷子口，路口前停放着一輛白色金盃車。走了兩步，陸南立即調轉回頭，車門打開，從裡面衝出來一隊手持54式衝鋒槍和手槍的便衣。
在晃晃悠悠的麪包車內，陸南感覺自己已經回到裝甲一連，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坐在車廂中，感受來自崎嶇山路的顛簸，身旁的戰友們大聲討論着，車廂內煙霧瀰漫。
在老舊雜亂的城中村奔跑，直到陸南自己也陷入這個曲折多彎的巷子。
馬雲飛抿着嘴嗤笑一聲，放下酒瓶靠在沙發上打量陸南。
沒空管車內的馬琪彤，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也來到這裡，或許是愛情已經衝昏她極度不理智的頭腦。陸南顧不了多少，擡手將槍膛內剩餘的空包彈射出。
停在路邊的白色麪包車響起喇叭聲，王釗從副駕駛窗口探出頭揮手。陸南喘着粗氣跑向麪包車，剛剛打開車門，陸南就看見尾隨而來的老A組戰友們。
上車後的陸南立即被人頂住後腦勺，有人拿走他手中的槍，熟練的退下彈夾查看，發現是實彈後將其沒收。緊接着腦袋被套上黑布袋子，雙手被他們反綁。
河邊的排污口緩緩向清澈的河流排放污水，陸南四處張望。
果然狼牙人均影帝，追的這麼緊，真不打算讓自己逃了？
‘滴滴~~~’
一聲槍響，陸南打爆馬雲飛手中的紅酒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頓時化爲烏有。
套着黑布袋子的陸南看不清周圍情況，任憑馬琪彤如何搖晃詢問，甚至帶着哭腔，陸南都一言不發。
握住手槍，照門在褲腰帶上用力一推，完成上膛動作。
數十米外追擊的谷狼和土狼兩人胸前爆出鮮血，直接後仰倒地不起，其他隊員連忙拉扯兩人躲進巷子內。陸南鑽進車廂，麪包車晃晃悠悠駛離城中村。
看來，你的確配得上職業殺手的稱號，北方很久沒有你這樣的猛人了。”
陸南用握把將懷中的大漢砸了幾下，直到頭皮翻出口子，鮮血直冒。
“這麼大陣仗，想幹什麼，我只是想讓王釗送我離境。”
馬雲飛站起身笑着說：“現在用不着了，在這裡你絕對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