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張帆走出冒險家協會之前,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琴正在西風騎士團的辦公室裡處理事物。
飲了一口手邊的咖啡,琴略顯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着辦公桌上彷彿沒有絲毫減少的待處理的事項,不禁嘆了一口氣。
騎士團自從大團長法爾珈把五分之四的騎士帶走遠征之後,就一直面臨着人手不足的問題。而且蒙德城的居民們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會把問題拋給騎士團。
儘管再冒險家協會把一部分尋找丟失的寵物的事情給包攬了下來,但相比於需要付錢的冒險家協會,不需要花錢就能幫忙的騎士團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這無疑是大大增加了騎士團的負擔。原本在大團長遠征之前還能有剩餘人數的騎士團,現在連巡邏的騎士都難以湊夠人數,只能巡邏防守一些要道,那些邊邊角角的小路和低語森林附近就難以照顧周全了。
這也導致了最近有不少居民向騎士團反應最近魔物增多,但琴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難以照顧周全,只能加班加點的完成居民的一些小事,然後抓緊時間抽空去組織剩餘的一部分騎士團成員跟隨自己去清繳一下附近的魔物。
儘管如此,蒙德城的居民們還是對騎士團的效率表達了一些不滿,而且騎士團內部也有一些怨言。琴對此並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畢竟騎士團的人數是硬傷。她只能盡力壓榨自己的休息時間,希望把事物處理的快一點,這樣也好挽回一些騎士團的聲望。好讓大團長回來之後能看到一個依舊繁榮的蒙德,而不是一個充滿了酒氣,地上遍佈灰塵,落入了塵埃的【北境的明冠】。
想到這裡,琴深洗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緩解了一下自己的疲勞後,便準備繼續工作。
“這個月的咖啡份額又不夠了……”
心裡嘆了口氣,把目光轉移到桌上的文件上的琴如是想到。
突然,琴的眉頭蹙起,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狂暴的元素波動。她走出騎士團的大門,順着感覺望向北方,看到那裡有一大片烏雲正向蒙德飄來,被神之眼強化過的雙眼敏銳的捕捉到了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的一條龐然大物。
“是特瓦林?糟了!”
琴不禁面色一變,她立刻回到騎士團,召集了幾名騎士趕去教堂,讓教堂通知風魔龍來襲的事情,緊接着把現在城內所有的騎士召集起來,讓沒有神之眼的騎士去城內維持秩序,以防發生踩踏事件。
而有神之眼的騎士一部分去騎士團的倉庫裡取出之前大團長留下的一些聖遺物之類的裝備,另一部分去城牆上操控那些巨大而又笨重的弩機,以防萬一。
在琴緊張的安排騎士團成員的事務的時候,風魔龍也終於來到了蒙德城的上方。瞬間,整個蒙德城便陷入了呼呼作響的狂風之中。天空變得陰暗無比,以蒙德爲中心的方圓十餘里都進入了烏雲蓋頂的情況下,甚至於在風起地考察的艾迪絲博士都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蒙德是風庇護的城市,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颳起這麼大的風,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艾迪絲博士感受着吹過自己身體的大風,望着遠處蒙德城的方向,一片一片的烏雲遮住了她的視野,讓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巴巴託斯保佑……希望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視線轉回蒙德城。琴依託着自身的風元素力,在狂風中努力使自己飛行到數十米的高空中,對着在狂風中飛翔的風魔龍質問道。
“爲什麼?特瓦林?你難道忘了蒙德城之前是你所庇護的城市嗎?你難道忘了自己是四風守護的一員了嗎?”
風魔龍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不耐煩的揮了一下爪子,一道狂風便把在空中苦苦支撐的琴打了下來。琴見狀,立刻發動自己的神之眼,溫和的風元素力穩穩的接住了她,把她放到了地上。
看來是沒辦法溝通了,這可就難辦了,之前的特瓦林起碼還有溝通的意識,現在連對話都不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把身爲四風守護的特瓦林變成了這樣?
琴的內心有着深沉的疑惑,但她明顯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能再放任特瓦林破壞城市了,再這樣下去搞不好會有人員傷亡。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就算特瓦林之後變回來,那它也會被蒙德的居民們所排斥和恐懼。
正在這時,先前被琴派出去拿裝備的那一隊騎士趕了回來,琴思索了一下,還是做出了決定。
她接過了騎士遞給她的【宗室】聖遺物,隨後把自己的西風長劍豎在自己的身前,心裡默唸道“風之神,請指引我們!”隨後睜開雙眼,一轉劍身。頓時,以西風長劍爲中心,一股被宗室聖遺物強化過的風元素力被釋放出來,隨後籠罩了整個蒙德城。這是琴獨有的【領域】。
蒙德城裡,翠綠色的風元素力抵消了風魔龍釋放出來的狂暴的狂風。整個蒙德城漸漸陷入了平靜。不少人們從房間之中探出頭來,望着碧綠色的屏障,發出了一聲聲驚歎。
張帆從窗戶處的人羣之中擠出了一道間隙,看着外面籠罩了整個蒙德城的屏障,也發出了讚歎:“真不愧是琴團長啊,六邊形戰士名不虛傳。”
旁人聽到他說的話,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不過看臉上的表情應該是誇琴的,再加上張帆這幾天來完成了不少委託,幫了大夥不少忙,所以也都認識,便以爲是張帆那邊獨有的夸人的話,於是也一起附和道:“那可不,琴團長不光親民,本身的實力也是一等一的,要不然也不會是她擔任這個代理團長的職務了。”
張帆應和了對方兩句,對這種力量很是嚮往。
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世界裡,擁有神之眼的人無疑是天之驕子,地位是超然的存在,而像琴這種在神之眼的持有者中都算是強者的存在地位更是毋庸置疑。不愧是前世五星角色中的一員,真是令人羨慕的帕瓦。
張帆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就好了。這樣除了有自保之力之外,說不定還能和原本遊戲中的老婆處一處。可惜……
張帆現在對於獲得神之眼是沒有任何指望了,他現在只是期盼着自己的金手指能夠早點的成長起來,不管是什麼,都比現在的情況要好很多。
他提了提精神,不管怎麼說,現在應該是沒有人身安全問題了,張帆望着外面把風魔龍的力量牢牢的擋在城外的碧綠色屏障。那屏障給予人以無限的安全感。可現在像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是有什麼把風魔龍擊退的方法就好了。
正如張帆所想的一樣,琴也在爲怎麼讓特瓦林退去傷透了腦筋。在之前特瓦林還能溝通的時候還好說,可現在的情況……
琴咬了咬牙,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藉助的宗室聖遺物的力量終究不是自己所真正擁有的,琴現在的消耗很大。
她提了提精神,把劍一揮,那屏障上便浮現出了一頭獅子的形象。待那頭略顯透明的雄獅凝聚完成,琴便操縱着這頭由風元素凝聚的雄獅向着在屏障外不斷嘗試着擊碎屏障的特瓦林撲去。
身爲四風守護的特瓦林顯然沒把這頭獅子放在眼裡。身爲最爲強大的四風守護,即使對陣魔龍杜林之後身上就帶着嚴重的傷痕,但即便是這樣,它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讓那頭老獅子親自過來說不定它纔會認真一點。眼前這頭由琴凝聚而成的雄獅在它眼裡不過是一拍就散的樣子貨罷了。也就是那屏障麻煩了一點,不過給它點時間也完全能破開。
果然,特瓦林不過隨口噴吐了一口由風組成的龍息,那雄獅勉強躲閃,但也被擦中了一點,那獨屬於風魔龍的狂暴的風元素立刻開始破壞組成雄獅的風元素。那獅子的身形明顯變得透明瞭起來。
琴不禁面色一變,發了狂的特瓦林的力量明顯不是她獨自一人能夠相抗衡的。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南風之獅,就算自己是繼承它的一部分力量,可終究不是特瓦林的對手。
壞了,自己所維持的南風之獅的法相最多還能承受特瓦林的兩三記攻擊便會徹底消散。如果自己消耗過度,那領域在特瓦林的面前也會變得不堪一擊。那時候就糟了。想到這,琴不禁想要散開自己凝聚的獅子法相。但她驚訝的發現有一股溫和而又極爲凝聚強大的風元素力注入了法相之中。
那南風之獅的法相得到了這股力量的支持,身軀重新凝結起來,並且明顯的比之前更加的凝實,獅子的瞳孔也變得富有靈光,雄獅的身體明顯的變得靈動不少,就像是真正的南風之獅重新降臨一樣。
風魔龍明顯的被這頭獅子的變化驚了一下,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那獅子便靈巧的左突右進,驅散了特瓦林凝聚在它身邊的護體元素力,狠狠的撞在了它的身上。
風魔龍被撞的七葷八素,差點失去了平衡能力,等到它緩過神來,那頭可惡的獅子又向它撲了過來,被撞的不輕的它眼裡閃過一絲忌憚。便一震翅膀,吹出了一陣狂風,吹打在那頭獅子的身上的同時順便拉開了距離。儘管不知道爲什麼這頭獅子沒有趁剛剛給它狠狠地來上一爪子,但在沒搞清楚它到底發生什麼變化的情況下,特瓦林還是決定遠離它一些。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明顯出乎了它的預料,它發出的狂風在接觸到獅子時,它就失去了對其的掌控,那道狂風在接觸到獅子時好像是遇見了它的上位者一樣,頓時失去了它的狂暴,乖乖的纏繞在其身邊。反倒是助長了雄獅的氣勢,讓其更像是真正的南風之獅了。
特瓦林被這個景象驚到了,難不成那頭獅子又活過來了?它不由得疑慮重重,可自己當時明明感受到了它氣息的消散啊……難道這個人類真的繼承了它的全部力量不成?像這樣對風的操控能力和對風的特性的熟悉明顯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除非眼前的琴真的繼承了那頭老獅子的全部力量,再不濟也要得到它的大半傳承才行。
一想到這裡,風魔龍只能不甘的對着下方的琴和蒙德城怒吼一聲,它已經被魔龍杜林的血折磨的快要放棄思考了。眼前的情況下自己明顯不能儘快解決這頭獅子,而自己身上的傷勢又不能支持它全力應戰,拖的太久對自己的情況也很不利,眼下只能撤退了。
它心懷不甘的又轉過身對着下方的蒙德城噴吐了幾口龍息,只可惜全被那獅子攔截了下來,確認了那獅子真的不是隻能接幾招的樣子貨後,它只得懷着對蒙德莫名的怨恨和被折磨的痛苦振翅一揮,向着風龍廢墟的方向離去。
看到特瓦林的離開,琴鬆了一口氣,但她沒有完全放鬆警惕,等到過了一會,確認特瓦林是真的離去而不是準備搞偷襲後,琴把自己的領域收了起來,那頭雄獅在向天吼叫了一聲後也緩緩散去。
領域剛剛收回體內,琴便打了個踉蹌,用手扶着牆壁支撐着自己不會倒下,向着趕來的騎士們說明自己沒什麼大礙後,琴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琴的臉色便蒼白了幾分。就算是藉助了聖遺物,一邊維持着領域一邊還要與特瓦林爭鬥還是超出了琴的應對能力,她現在的體力消耗很大。幸好最後沒有出什麼事。不過……
想到在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一股風元素力,琴便放鬆了幾分。應該是他吧……畢竟這是他所庇護的城市……
緩緩的思考着,點着自己房間裡的燈想要繼續工作的她,一邊喝着自己杯子裡所剩無幾的咖啡,一邊處理着自己剛剛沒有處理完的事務。不過,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許久沒有得到充足睡眠的她慢慢的爬到桌子上睡着了。這幾天的工作過於繁忙,她也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而對陣特瓦林之後,積壓在她身上的疲憊便達到了頂峰,就算是她喝再多的咖啡也是扛不住的。
在琴熟睡之後,她的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見面沒有迴應,外面的人有些慌亂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見到琴只是睡着了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又很是心疼。
琴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個顯得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遠去,不久這個有些熟悉的腳步聲又返還了回來,只不過沉重了些。她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有些厚實的衣服。那腳步的主人見到她還沒有醒來的意思,便坐在她的身邊。
感受到耳邊有些溼熱的呼吸的氣息,琴的身體有些僵硬。那人見琴沒有反應,便緩緩抱住了她。還沒等琴睜開眼睛,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姐姐……”
琴沒有繼續她的動作,只是連呼吸都放的溫柔了一些。那道聲音的主人在抱了琴一會後,便鬆開了她。琴聽到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晚安”。
晚安……
琴在心裡默默的回了一句,聽到關門聲後,她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被子,感覺內心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