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顧雲軒身形落寞地走在路上,從天然居中追出來的溫菡薇不由得有些擔心。
“我沒事。”顧雲軒擠出一個笑臉,示意她放心,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話說你這句話對我說過幾次了,總感覺最近聽了不少次了。”
溫菡薇氣的錘了他一下,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嘛。
不過這段時間顧雲軒的運氣都挺差的,不,應該說自從到了武安王府,他的運氣一直不怎麼樣,光遇上的生死危機都快趕上了之前十多年了。
“放心,話說我這句話似乎也說過不少次了吧。”
顧雲軒調整了過來,發自內心的微笑,說道,“其實從在程家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準備了。”
如果不是早就有所準備,當年也不會給蕭雨潔《天命帝典》的殘篇了。
雖然顧家現在似乎跟皇室有不少矛盾,但是勳貴世家和皇室其實是一損俱損的,皇室還沒倒的時候,是一定會維護顧家的。
而顧雲軒如果選擇復仇,那就一定會影響到顧家氣運,這是皇室所不允許的。
這種時候,皇室與顧雲軒也是無法共存的,這也是他沒有投奔周畫眉的原因之一。
“眉姐很照顧我,當初重創顧雲起讓她吃了不少苦。”顧雲軒平靜地說道。
好無理由地重創國公府的世子,就算是齊王府長女也無法逃過責罰,當時的周畫眉還不是後來那個“半步怪物級”的存在,付出的代價很是不小。
對顧雲軒來說,周畫眉對他已經是盡心竭力了,可以說再也找不到更關心自己的人了。
但是顧雲軒可是穿越者,而作爲穿越者,最爲強大的一點就是冷靜。
冷靜的頭腦,讓顧雲軒早就知道了自己跟皇族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了。
皇族需要勳貴世家的氣運穩固大周國運,而顧雲軒只要有能力,是絕對不會放棄復仇的。
雙方天然立場對立,而作爲傲骨天成的穿越者,顧雲軒對天下的一切其實都有一種俯視的心態,他是絕對不會因爲皇室而委屈自己的。
“對我好的是眉姐,而不是皇族,他們只會阻擋我報仇。”顧雲軒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對今天這件事,我早就有所準備了。”
“不過我有點高估了自己,真到這個時候,還是有些難受的。”
顧雲軒下意識地撫摸了胸口,跳動的心臟中傳來絲絲疼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顧雲軒的復仇之路不畏懼任何人,但是唯有周畫眉,他直到現在也沒有面對的勇氣。
就像現代人每次回家面對父母的逼婚,你感覺到煩的要命,甚至有窒息的感覺,但是卻不會反駁的意思。
因爲你知道,他們是真心地爲你好。
就像現在,顧雲軒也知道周畫眉對自己好,但是事情的發展,讓他們只能形同陌路。
天然居中,一道身影靠在窗邊,默默地看着這樣的場景。
“不追上去聊聊嗎,你當初可是爲了他做了那麼多事。”
又一道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周畫眉的身邊,如果顧雲軒在這裡,就會驚奇的發現,眼前之人和令曉君的容貌有七成的相似,就連氣息都有八九成相同。
“不了,他已經長大了。”
頓了一頓,周畫眉沉聲說道,“他已經明確知道自己的追求了,而我也一樣。”
“爲敵的那一刻,我不會手軟的。”
狂橫氣息一閃即逝,唯有感知極端敏銳的武修才能發現,那是真真正正的,怪物的氣息。
“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來人微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饒有興趣地說道。
“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畫眉向着宴會走去,說道,“現在,該忙正事了。”
顧雲軒有了爲敵的決意,而周畫眉,自然也有。
……
另一邊,顧雲軒的午餐計劃再度被打斷了,他被人攔住了。
“二少爺,老爺有請。”
面前,顧家大管家林忠站在馬車邊,規規矩矩地拱手,邀請道。
顧雲軒停止身體,淡淡說道:“第一,我不是顧家的什麼二少爺;第二,要見我就自己來,別想着讓我上門。”
不屑地一笑,顧雲軒轉身就要離開。他顧安國也太把自己放盤蔥了,居然派個人就想把自己喊過去。
顧雲軒現在可是武安王府的代表,別說他更本不想去見顧安國,就算是他相見,也不能顧安國一叫他就過去。
這是面子問題,武安王府是不會允許顧雲軒亂來的,而他自己恰好也沒有違反的意思。
“啓稟少爺,不是國公大人,是老國公大人的意思。”
林忠沒有一絲情緒,耐心地解釋道。
顧雲軒皺眉,要是顧安國自己當然不用鳥他,那一代國公什麼德行大週上下都知道,所以頂個牛其實也沒什麼。
但是更老一輩國公們就不一樣了,當時大周氣運傾塌尚不是那麼危險,勳貴世家在大周烈火烹油的強大氣運加持下,很是出了不少人才,而在這其中,猶以顧平川最爲出色。
早年從軍中崛起,統兵作戰天馬行空,轉戰帝國四邊,與四方異族交手,從無敗績。
接掌家族之後,在內有大長老倚老賣老的拖後腿,外有以其餘八家爲首的勢力催逼。
在這樣情況下,顧平川逆風帶領家族騰飛,以一家之力吊打了包括八大國公家族在內的勳貴世家,坐實了第一勳貴的位子。
這樣一位存在,必要的尊重是絕對有意義的,而且宗師本就有二百年壽命,顧平川現在其實正處於巔峰的狀態。
“既然是老國公相邀,我顧雲軒自然是要捧個場了。菡薇,你先回去吧。”
聊下一句話,顧雲軒鑽進了車廂,說道:“還等什麼,還不快點走。”
馬車嗒嗒作想,溫菡薇憂心的身影也越來越遠。
國公府別院之中,顧平川手持釣竿,耐心地等待着。他有這個信心,對方一定回來的。
而幾乎是同時的,馬城的“嗒嗒”聲穿過距離來到耳邊。
車廂門簾拉開,顧雲軒跳出,笑着說道。
“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