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城牆已然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司徒世家的高手一個接着一個葬身火海,兩大武尊接連被獨孤長老斬殺,司徒元霸則是被想要將功贖罪的秦龍死死纏住,動彈不得更別說指揮手下武者了。
“卑鄙的薛家奴才,等我逃出去後定要將爾等殺光!”
司徒元霸爆喝一聲,拼着受傷徒手抓住秦龍的手腕,手臂處立刻被劃出一刀深可見骨的血痕,卻也將秦龍拽飛了出去,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後立刻翻上了城牆準備逃跑。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啊?連我的外號叫做卑鄙無恥都知道。”
張凡眉頭一挑戲謔的笑道,看向遠處有些狼狽的秦龍喊道:“這貨要是跑了你就準備提頭來見我,要知道你違抗家主命令,可是要打入黑牢的喲,除非你能逮住他。”
張凡衝着秦龍嘿嘿怪笑,秦龍聞言神色微變,陰沉着老臉說:“無需你多言!”
“給我留下!”
秦龍手中的戰刀附上了臻冰之力,額頭青筋鼓起,就連雙目都浮現出了兩抹冷冽的白華,顯然是在張凡的刺激下拿出了拼命的本事。
“隕峰——遮天!”
秦龍戰刀所指之處九道足有十多米高,腰身粗細的冰峰出現在司徒元霸頭頂不遠處,臻冰之力瀰漫,司徒元霸面色一白,身體如同陷入了泥潭中,就算他力大無窮卯足全力也難在第一時間躲開冰峰砸下的區域。
轟隆隆……
一座接着一座的冰峰砸下,司徒元霸狂吼不止,連着擊碎了五座冰峰,整個人就如同墜入了冰窖當中,身體逐漸被冰雪所淹沒。
“想要攔住我,做夢吧!”眼看就被冰峰所淹沒,司徒元霸雙目變得赤紅,雙腿像是被綁上了炸藥一般,突然高高躍起,肉身之力着實驚人,凌空飛渡之下一拳便轟碎了四座還沒落下的冰峰,緊接着揮舞重劍氣勢如虹的劈向已經有些力竭的秦龍。
“獨孤老爹,增援他!”張凡眉頭一皺,扯開嗓門大喊道。
砰!
秦龍情況危急,眼看就要被劈成兩半之時,一道身影閃爍而過,手裡握着一把凡俗兵器,擋在了秦龍身前,電光火石之間對着司徒元霸手裡的重劍刺出九道鋒芒,每一劍精準到讓人頭皮發麻,全都落在了一個點上。
司徒元霸臉色突然變得極爲難看,九道暗勁如同連綿不絕,一浪高過一浪的海嘯,瘋狂的拍打着他體內的經脈上,一種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張口狂吐鮮血,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小老弟,怎麼嚇傻了?記住哦,你現在也欠了我的人情。”張凡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搖頭晃腦的衝秦龍說道。
秦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知要不是張凡及時喊獨孤前輩前來,怕是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司徒元霸的劍下亡魂了。
“在下百夫長秦龍,謝過張大總管,大總管心智過人,我服了。”
雖然張凡這廝嘚瑟的樣子很讓人氣憤,但秦龍還是硬着頭皮拱了拱手,轉身又衝大長老謝恩。
“是你……這個小混蛋設的奸計?”
司徒元霸面如白紙的擡起頭來,滿目殺氣的看着張凡,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修爲平平的男子在幕後指揮。
“哎呀,我說是誰剛剛在喊我的外號,原來是你呀,怎麼在趴着休息啊?活似一條神犬。”張凡哈哈一笑,玩味的調侃道。
“捏死你就如捏螞蟻,得勢小人!”司徒元霸咬牙罵道,像是一頭被籠子裡的猛獸。
“過獎過獎,得勢小人也比一條半死神犬好一些。”張凡滿不在乎的說道,瞥了一眼下方戰場,在遭到接連不斷的伏擊後,司徒世家上百名高手死傷過半,剩下的人將傷員圍在了中間,死死的守住最後一道防線,不過敗局已定,只要張凡樂意隨時可以再給這幫人來一個滾石、火油套餐,將這些莽撞的傻蛋送上西天極樂。
“來,再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把他狗頭剁下來,我要親自給家主送去。”張凡衝秦龍努了努嘴。
“好的,大總管,交給我了。”
秦龍眼裡閃過狠色,實力不濟先後兩次被司徒元霸擊敗,但這裡不是爭強鬥狠的演武場,只有不折手段活下來的人才是強者,死去的那一方無論再厲害再有天賦也是白搭。
“你們不能殺我!”
見秦龍凶神惡煞的走過來,司徒元霸還是慫了,低眉順眼的衝張凡喊道,看出了在這裡哪怕是薛家頂尖高手獨孤斷也對他言聽計從,可見此人的分量有多大。
況且,本來他以爲攻打南面城牆會是他在司徒世家崛起的天賜良機,可結果卻是讓他搭上了兩名武尊高手與數十名武師的姓名,這樣的損失要是傳回司徒世家他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因此爲了活命他不得不拋棄所謂的尊嚴,反正他只是司徒世家掌權人的私生子罷了。
“秦老弟且慢。”
張凡眼神一動,叫住了準備行刑的秦龍。
“給個不殺你的理由。”張凡臉色一板,補充了一句:“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機會,自己把握住,最好你的籌碼能讓我心動。”
“知道……我知道。”
司徒元霸連忙點頭,比起一般身具傲骨的司徒世家子弟不同,對於他這樣一個庶子來說受辱什麼的只是家常便飯,對於他來說活命纔是最主要的事情。
“我是司徒元霸,司徒家主的私生子,同時也是司徒義的親傳弟子。”司徒元霸開口說道。
“司徒炎之子?好傢伙。”張凡眼裡精光一閃,計上心頭,看向獨孤大長老,說:“獨孤老爹你怎麼看,殺還是不殺?”
“武道天賦不錯,可偏偏姓司徒,以老夫的想法還是殺了吧。” 獨孤斷冷漠道,司徒世家與薛家是世仇,要是有機會斬殺對方的新生力量肯定是不容錯過。
“這傢伙看樣子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有這等武道修爲,要是就這麼殺了,我怕會適得其反,現在是清理薛家叛賊的重要時機,如果捅了馬蜂包激怒司徒世家未必對我們有好處。”
張凡壓低聲音說道,獨孤長老眼神一凝,說:“那你想怎麼做?司徒世家的血脈,哪怕是個庶子要是成長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禍患。”
張凡聞言嘴角上揚,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這讓獨孤老頭有些驚訝,按理來說殺掉司徒元霸會是大功一件,將會對這小傢伙帶來不小好處,這也符合張凡的個性,而讓獨孤斷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忍住了,僅此一點足可看出他的城府就不知道要勝過多少世家天驕。
“薛家有此子,未必不可大展宏圖!”獨孤斷心中自語,對張凡這小子的評價很高,甚至有種感覺那就是比起八荒天驕林浩然,或許眼前這個小傢伙纔是薛家最應該拉攏的對象。
“我想要借雞生蛋。”張凡淡然一笑,獨孤斷與秦龍聽到這話都是一臉不明所以。
張凡打定主意,大步走到司徒元霸跟前,居高臨下說道:“司徒世家現在有多少家主繼承人?”
司徒元霸聞言愣了一下,說:“一共五位少主。”
“武道境界如何?”張凡頓了頓,說:“跟你比起來如何?”
“哼,一幫酒囊飯袋,實力最強者不過武尊一段,而本人武尊三段,十招之內就可斬殺他們任何一人!”
司徒元霸傲氣的說道,對自身實力有着絕對自信,若不是張凡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安插獨孤老頭這張王牌迎戰,要是換成其他人怕是南面城牆早就已經失守了。
“那還真是不錯,我就想問問你,你想成爲司徒世家下任家主嗎?”張凡露出兩排大白牙,像是一尊微笑着的惡魔,帶着讓人無法抵禦的誘惑。
此話一出,獨孤斷與秦龍面面相覷,沒人能猜出張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更不相信一個逐漸沒落的家族管家能有這樣的能耐。
“下任家主……”
司徒元霸嚥了咽口水,忽然悲涼的笑了笑:“你認爲可能嗎?難道不知道司徒世家出了名的家規森嚴,讓一個庶子坐上家主之位,你以爲自己是誰?武聖在世?亦或是當今國主?”
“不不不,我誰都不是,如你所言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張凡臉色不變,擺了擺手,繼續說:“你是覺得自己比其他五位正主要遜色?”
“放屁!”司徒元霸衝着張凡就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張凡卻眉頭也沒皺一下,氣定神閒的拿出手帕擦拭乾淨,說道:“既然你比他們都厲害,那爲什麼不取而代之,庶子又如何,你不還是姓司徒麼?”
“姓司徒又如何?五位少主,手握重兵不說,各自有供奉長老支持,我拿什麼跟人家爭奪?靠修爲,笑話!靠修爲老子早就成了下任繼承人!”司徒元霸罵罵咧咧的說道,對此心裡早有不忿,他想不通憑什麼與那五人相比自己只是個天賦稍好一些的邊緣人物。
“靠這兒。”
張凡眯着眼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子,說:“將他們全部宰掉後,你不就能成爲名正言順的下任家主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將他們全部殺了……”司徒元霸大吃一驚,看着眼前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味道。
司徒元霸強忍着心悸,深吸一口氣,道:“按照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幫我做到?”
“糾正一下,不是幫你,而是幫我自己。”張凡黑色的雙眸裡猶如有兩朵鬼火在跳動,讓司徒元霸有種在凝視深淵一般的感覺。
“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不過耽誤越久,你的手下就會死的越多,你自己看着辦。”張凡說完轉身走開。
“等一下!告訴我,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做到?”司徒元霸有些不死心的喊道。
張凡忽然定住了腳步,淡然扭頭露出帥氣的側臉,說:“因爲如果不是我,你幾分鐘之前已經死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