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可真壞,坑殺了不可一世的司徒世家這麼多高手,司徒家主非得被氣死不可。”
聽到南面城牆傳來捷報,柳萱兒笑嘻嘻的說道,還生怕錢文翰與孫問道聽不見故意提高了聲音,先前還趾高氣揚的兩人一臉不甘心,沉着臉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剛剛是誰來着,連看都不想看那傢伙一眼,現在怎麼還把他掛在嘴邊了呀。”薛凌霄俏皮的衝柳萱兒眨了眨眼,柳萱兒臉蛋兒立馬就紅成了蘋果,羞躁忸怩的白了她一眼,弱弱說道:“至少那臭男人比這兩個傻子要好上一丁點,對,就一丁點。”
“真的只有一丁點?我看不是吧。”薛凌霄繼續打趣道,對着害臊不堪的柳萱兒擠眉弄眼。
“好好好,看來我是誇不得某人了,不然有人會吃醋的。”柳萱兒搖頭晃腦的自語。
“胡說什麼呀,誰吃醋了?”
薛凌霄一聽到這話,兩頰也不禁升起了紅雲。
“還說沒吃醋呢,不知道是誰剛纔這麼緊張,把人家當兵的都嚇成什麼樣了,這說明啥,說明某個混蛋已經讓大小姐您無藥可救了。”
柳萱兒笑得花枝招展,伸出小爪子一把摟住薛凌霄的小蠻腰,對着她耳朵根子吹氣:“大小姐,要不咱姐妹倆打好商量。”
“商量什麼?你不是還在氣頭上麼?”薛凌霄戲謔的看着柳萱兒。
“我忽然想通了,反正那混蛋喜歡沾花惹草,倒不如咱姐妹倆一人一半平分。”柳萱兒嬌笑着說道。
“一人一半?什麼一人一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薛凌霄有些驚訝,故意明知故問,沒想到柳萱兒這個小女人會有這種想法。
“少裝拉,我的大小姐,看你這麼喜歡他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把他讓一點給你,你做的大的,我做小的,夠意思吧?”柳萱兒大眼睛浮現狡黠之色。
“你……我什麼時候喜歡他了?”薛凌霄臉頰緋紅,就是不承認這事兒。
“還說沒有,天地良心,小姐你的性子,你的一舉一動,整個薛家還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嗎?”柳萱兒掛着一臉壞笑說道,就算薛凌霄嘴上一百個不承認,可實際上無意間的隻言片語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我對他只是……”
薛凌霄臉頰通紅,柳萱兒接過話茬,說:“我知道,只是單純的郎有情妾有意?”
薛凌霄聞言哭笑不得,剛想繼續否認,柳萱兒臉色一正,說:“大小姐您別急着否認,好好想想看,我聽說那傢伙很有桃花運,就連煙雨樓的大美女百媚生都與他糾纏不清,照着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那混蛋得給我們找多少姐妹?倒不如……”
“倒不如什麼?”
薛凌霄芳心亂顫不停,咬了咬性感的紅脣,總算是沒有再急着否認了,要知道她已經與林浩然完婚,就算有名無實可始終是有夫妻名分在,這要是傳出去她對其他男人有想法,這肯定會敗壞薛家的名聲。
“嘿嘿,當然是一人一半,今晚他歸你,明晚就歸我。”柳萱兒古靈精怪的挑眉。
“你這死丫頭,到底在亂想些什麼呀!皮癢了是吧?看我不打壞你的小屁股!”薛凌霄看着一臉玩味的柳萱兒,氣急敗壞的伸手一巴掌拍去。
“好呀你,這一招肯定是張凡教你的吧?哼,看我的絕招!”柳萱兒臉頰一紅,不甘示弱的發起反擊,小爪子衝着薛凌霄身上各種招呼。
“我還怕你這丫頭不成,對了,你要是樂意,我會讓他天天晚上陪你,讓你這小丫頭……下不來牀!”薛凌霄一反常態,微紅着臉說道。
“放屁,我怎麼會下不來牀,要是下不來那也得是他下不來牀!總之,他是肯定逃不出咱姐妹倆的手掌心!”
薛凌霄低估了柳萱兒的‘開車本事’,逗得她咯咯直笑,連着抱拳對柳萱兒這老司機說佩服。
“啊!切!”
正朝着北面城牆走去的張凡突然打了一個哈欠,不禁皺眉,心說:“奇了個怪,怎麼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難道是林浩然那孫子不顧武神誓言,又死皮賴臉的跑到了薛家地盤上?”
殊不知,他張凡整個人都已經被兩女私下瓜分了乾淨……
張凡有些拿捏不準,擔心他與林浩然立下的賭約有漏洞,畢竟他說的是輸家不可踏入薛家半步,但並不清楚所謂的‘薛家’,到底包不包括薛家的封底之一龍頜堡。
“主角光環確實曰不死,還得想個辦法解救薛凌霄,免得我家小老婆被那孫子蠱惑。”張凡暗自盤算道,神色一動,腦海裡生出一個妙計。
“你來了?聽說司徒世家的先鋒被你陰了?”
張凡正打着如意算盤,頭一擡,馮道南出現在了面前,張凡回過神來拱手說:“這怎麼能說是陰啊,我這是光明正大的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就是這麼帥你不能接受那也沒法。”
“算你小子有本事,可我不懂爲什麼佈下的天羅地網會忽然撤開,連城門都被司徒世家的殘兵擊破。”馮道南話鋒一轉,凝視着張凡。
張凡一怔,沒料到這麼快就被發現破綻,沉吟了一陣,說:“你是替家主問,還是你自己問我?”
“兩者皆是,張凡你現在要明白這是領兵打仗,而不是年輕人之間的打架鬥勇,我需要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馮道南板着臉說道,故意放走攻城敵軍,這已經是一條可以被砍頭的罪名了。
“我知道,謝謝老哥關心,我辦事有原則,薛家的利益就是底限。”張凡說道。
“你這臭小子,還有原則?”
馮道南聽到這話從張凡的嘴巴里說處理,立馬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前這個不折手段的傢伙居然還好意思說‘原則’‘底限’,這簡直就是在說夢話。
“咳咳,口誤,我是說我回維護我自己的利益,而薛家大小姐即將要與我成爲一家人,我的利益難道不就是薛家的利益嗎?”張凡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你這個混小子,難道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且不說薛大小姐已經完婚,她連林浩然這樣的八荒天驕都瞧不上,還能瞧得上你?”馮道南差點沒擡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這小子的臉皮厚度整個王都怕是都無人可以媲美。
“您老別瞎操心了,撒尿照鏡子這事兒我早就幹過了,還是一個字,帥,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了。”
張凡忍不住笑出聲,他現在的這張小臉兒,那是做夢都要被自個兒帥醒。
“你這兔崽子……無藥可救!”馮道南氣得吹鬍子瞪眼,拿張凡這個傢伙沒了脾氣。
“您放心,小爺我其他方面沒自信,論泡妞把妹這是我的強項,況且八荒天驕算個屁啊!等小爺我突破武尊境界後,第一個就把他滅了。”張凡咧嘴怪笑,馮道南直接無語,從沒見過像張凡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蠢蛋。
“哎,好自爲之吧,薛凌霄那丫頭沒你想的這麼好糊弄。”馮道南無奈嘆了口氣。
“我從沒覺得她好糊弄。”
張凡含笑點頭,知道馮老頭這番話是爲他好,擔心他高攀不起堂堂戰勝世家,免得到時候丟盡臉面。
“北面城牆戰況如何?”張凡詢問道。
“薛彭天派出一些小雜魚叫陣,三輪攻勢盡數被黑甲近衛擊退。”馮道南說道。
“小雜魚?有多小?”張凡有些驚訝,看來比起莽夫似的司徒世家,薛彭天這老東西會難對付許多。
“普通士兵。”
“普通士兵,難不成連武者都不是?”張凡一臉詫異,馮道南有些凝重的點頭,道:“足足八百人,全是一些老弱病殘的普通人。”
“這個老東西好狠毒!”
張凡神色一震,沒料到薛彭天會這麼歹毒,派出這麼多普通人前來送死,自己則跟一羣高手躲在大後方,敢情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純粹視普通老百姓爲草芥,他張凡自認爲心狠手辣,卻也做不到如此狠心,薛彭天這老傢伙根本就是滅絕人性。
“那現在士氣如何?”張凡沉聲道,馮道南一邊朝着城牆上走,一邊搖頭說:“不容樂觀。”
“這是在故意搞黑甲近衛的心態啊!”
張凡頭皮發麻的自語,黑甲近衛軍無一例外全是由武裝到牙齒的武者組成,戰力就連普通武者軍團也無法比擬。
但同樣是一羣高傲之輩,有着自認爲的榮譽感,若是對上與自身實力差不多的敵人還好,可要是對手是一羣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人,每殺掉一個普通人,就足矣讓人產生強烈的負罪感,如此下去,再堅固的意志也將被動搖。
張凡走上城牆,眼前所見讓他忍不住蹙眉,十幾名薛家侍衛正擰水沖刷着城牆,都不是因爲城牆上太過於血腥,而是隨處可見的嘔吐物,旁邊還有幾名實力不俗的黑甲近衛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他孃的,這就是戰爭的本來面目……”
張凡瞥了一眼城牆之下,頓時臉色發白,頭皮發炸,成片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在城門外,一股濃烈的血腥惡臭瀰漫,差點連他都沒忍住吐了出來。
站在城牆上的上百名黑甲近衛大多年齡不大,每個人臉上絲毫看不出勝利的喜悅,屠殺普通人這已然是讓他們揹負了沉重的心理負擔。
“殺!殺!衝到城牆下賞銀三十兩,爬上城牆者五十兩!”
“就是他們殺了你們的妻兒老小!爲他們報仇血恨!”
一陣喊殺聲傳來,十多名身披黑色蛟龍服的武者,揮舞着手中的鐵鞭,不斷鞭打那些不願衝出林子的普通人。
“這些都是什麼人,爲什麼會這樣說?”張凡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些都是陳家關的村民,半年前有山匪洗劫了陳家關,你也看見了,顯然是有人嫁禍給了我們薛家。”馮道南臉色鐵青,咒罵道:“薛彭天這個天殺的雜碎!”
城牆上的黑甲近衛軍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每一個人臉上出現的不是昂揚戰役,而是深深的抗拒,沒人想再次體驗那種形同殺雞宰羊似的屠殺,這讓他們倍感恥辱,覺得這是給祖上武者蒙羞。
“他想怎麼做?”
張凡眼神一凝,遠處城樓中一名身披薛家祖傳寶甲的中年人威風凜凜的走了出來,虎目眺望遠方戰場,強大的氣勢彷彿萬物主宰,面對數百名‘奴隸戰士’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波瀾。
“靠近堡壘百米者,殺無赦!”一名黑甲武尊怒聲道,利用渾厚無比的真元力讓聲音傳播的很遠。
此話一出,奴隸軍團推進步伐明顯減緩,可還沒等城牆上的衆人鬆一口氣,十幾顆人頭立刻飛了起來,像是十幾道讓人心寒的血色噴泉。
“誰敢後退,後退者斬立決!”督戰武者擦拭着染血的長刀,冷聲道,這一場景當即鎮住了猶豫不決的奴隸軍團,一名督戰武者說道:“強大的武者很快就會前來增援,不想死的就給我衝上去!”
“有武者大人相助,起碼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殺啊!”
前後都是死路一條,但督戰武者這句鬼都不信的謊話卻給了衆多平民希望,再次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幾分鐘就逼越過了龍頜堡外百米界限。
“家主,用弓弩給他們一個痛快吧。”一名黑甲武尊提議道。
薛凌風環顧由薛家一手培養,甚至幾代人都爲薛家拋頭顱灑熱血的黑甲近衛軍衆人,沉思了一陣後,開口道:“所有人原地休息,養精蓄銳,不要被叛賊的詭計矇蔽了心智。”
“那家主要是不盡快做出抉擇,我擔心會有薛彭天手下的高手混在了平民當中,到時候衝上城牆後不堪設想。”
黑甲武尊神色凝重,沒人想到會想到遇到這樣的扯淡事情,明明能夠擊敗對方,卻又不得不與自己良心作鬥爭,這比讓他與半步武王交戰都還要揪心。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所有罪責我薛凌風一併承擔。”
薛凌風冷哼一聲,霸氣凜然的扯掉了身上的大麾,手下的薛家武尊臉色大變,忽然意識到了家主將要做什麼。
“他……想要將屠殺進行到底!”
張凡滿臉震驚,看着那道不可一世的身影,對真正的男人有了全新的定義,能身具戰神世家的榮光,亦能抗住所有的劫難!
薛凌風一躍跳下了高大的城牆,張凡連忙湊到了城牆邊,只見薛凌風一頭狂發隨風舞動,竟然就這樣腳踩着虛空立在了半空,雙手虛托起,天地間的真元力彷彿在尖叫,在哀鳴,也在如萬馬奔騰般狂涌。
“冰——封——千——裡!”
薛凌風雙目變成了冰霜一般的白色,長嘯一聲,天地變色,真元寂滅!
“這就是……武道王者!”
每個人包括張凡自己都感覺到了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那是一種站在大象腳邊隨時會被無意間踩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