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遠處高樓上點點燈影漸漸滅去,順勢映亮了這座城市夜晚的喧囂糜爛。
Obfuctions深處,女子一身黑色Verseca高定,同色蕾絲薄紗自胸口v字下沿至腰側沒入深色裙面,長及腳踝地裙襬自上而下開叉愈大,走動間白皙肌膚隱約可見。紅脣長髮,倚桌自飲,天真的像個妖精。
纖細骨節叩響吧檯大理石桌面,另手支顱垂眸神色不明。眼前交相閃過瘋狂擺動的軀體,一個個全然沉浸其中,宛如發情的獸類,醜陋不堪。嬌笑,調情,酒精,慾望……原始與粗野相交織在一片五光十色的絢爛裡,每個人都彷彿沾染了毒癮,溺斃在自己營造的幻境裡,所謂繁華,不過是披了件金錢外衣的下流。
手腕處的涼意打斷了思索,擡臂接過酒保手中的血腥瑪麗,仰首將酒精灌入喉腔,軟舌順着脣廓舐舔殘餘酒漬,感受炙熱自口腔而下蔓延的快感,挑逗着躍動的神經經由喉管泛上充血後鹹澀的溫流,饜足眯眸,舌尖掃過齊整齒列剮蹭餘留香甜。
腰側倏忽被人握住,濃重煙味混合着劣質香水味伴着溫熱鼻息撲撒耳側,視線下移,入目是一雙修長瘦削的手,虎口處的滕紋乾裂泛白,細碎幹紋雜亂交錯。
眼底泛上諷意,轉瞬而過,片刻就換上了曖昧笑容,“cheers,baby"我彎着眼笑着,揚手將杯子碰上他的。
除去片刻溫存餘留下的噁心,這個男人無疑能帶給我更多的,金錢或是權勢,都是離開藤堂家後的我急需的。
聰明人可以靠腦子賺錢,那漂亮的人又何嘗不能用臉蛋賺錢,一樣爲生計,說不上誰比誰高貴。
“藤堂梨乃?"觥籌交錯間,透過相觸的酒杯間的縫隙,我隱約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野田昊。他看上去似乎不帶一點驚訝神情,只是勾着他好看的脣角,對我舉了舉酒杯,我看見他誇張的脣語,在那一聲久違的稱呼之後,他說“好巧”
“抱歉親愛的,我去一下洗手間。”我不客氣的衝着野田昊的方向挑了挑眉,踮腳熟練地在面前這個我甚至不願意留出一點腦容量去記住名字的男人的臉上蓋上一個紅印,當然,他也自詡風流大度地迴應了一個吻,我笑着轉身,瞬間褪下滿載笑意的假面。
“野田君也會到酒吧找樂子?”過長的魚尾限制着我的行動,一手提着裙子,我面對這張我一向不喜歡的臉展開了話題。
“放鬆而已,藤堂小姐來中國的目的倒是十分別致。”他嘴角的弧度從剛纔就沒有變過,客套疏離,像極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的令人作嘔。
“不不不好了……有人……有人死了!”正當我沉默着不知道怎麼回覆這句話時,酒保的一聲驚呼解了我的困境,雖然帶來的並不是一個多麼好的消息,但事實上,或許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我抱臂斜靠在一旁的吧檯上,好笑的看着一羣警察把我包圍,圈子裡那個滿臉汗漬,狼狽的宛如一個笑話的男人,正在聲淚俱下地控訴着我這個”兇手“
“警察同志,儂真個幫幫忙好伐啦,伊各個女人沒有好心思的呀,肯定是她爲了騙錢殺了阿拉兄弟的呀,儂看看,小白臉都在旁邊了呀。,”
顯然,野田昊這個年過三十的老男人也在他的歪曲之下成了小白臉,垂眸忍住笑意,我低頭悄悄瞥了一眼野田昊,果然他的臉色黑的比外頭的天色好不了多少。
“對不起,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介紹一下,我是野田……”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如果你不能給出我是兇手的直接有效證據,那麼你擅自污衊我的行爲可以算作侵權。”不用想也知道這隻花蝴蝶接下來要說的話,無非是擺出自己的高貴身世,真是可笑,不過是與生俱來的一個身份罷了,也只有這樣毫無作爲每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纔會引以爲傲吧,更何況這是中國,誰會管你是日本哪個集團的太子爺,無視了野田昊錯愕的眼神,我淡定的從一旁的手包裡拿出證件,“許釋,中國刑偵大學犯罪心理學一年級生,全額獎學金獲得者,連任三屆日本全國錯誤率最低的犯罪心理師,如果拿不出直接證據,我是不是能跟着警察一起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