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的時候嫌疑人也剛到不久,案發之後她就搬到了附近的酒店居住,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長得倒是比想象的還要好看一些,就是品味算不上太好,她手上那副山茶花美甲似乎就是仿的上海新來的美甲大師KELLY的作品,只是原先透亮的裸橘色被替換成了鮮亮的水紅色,看着難免有些突兀。
前面警官似乎已經跟她交涉好了,我跟在野田昊後面緩緩踏進了這座別墅,聽吳警官說這裡自從接到報案之後就一直由警員看着,現場的東西可以肯定是沒變過的。
“我能去她臥室搜一下嗎。”我揪了揪野田昊的袖子,壓低了嗓子問道。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地幫我去找了吳警官。
得到了准許,我拒絕了野田昊同行的好意,留他在現場和警員一起詢問嫌疑人。
臥室很大,但東西並不多,似乎是經常被收拾的緣故,我瞥了眼外面問話的人,悄悄合起了門,身體靠着牆深吸了一口氣,帶上手套就開始翻箱倒櫃,我知道自己的動靜不會小,所以要保證能快速地把房間內的東西都翻一遍,至少在他們發現之前。
翻完櫃子裡最後一樣東西,我癱坐在地上慢慢緩着氣,野田昊和吳警官也正好被我搞出的動靜吸引打開了門。
“你……你瘋了嗎!”站在最前面的野田昊震驚得有些合不攏嘴,窩在門把上的手都在不自覺用力。
屋內確實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被胡亂地甩在地板上,雜亂的讓人無處落腳,要不是有野田昊在前面保證,我這個行爲絕對可以被以擾亂公務抓去拘留。
“野田昊,給我找個房間,我要睡覺。”
無視了在場衆人的驚詫和野田昊的指責,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輕輕出聲,剛纔的舉動實在消耗了我太多體力。
“許小姐,您這樣是在破壞現場嗎,您知道您這樣……”
“十分鐘!我只要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我會給你找出突破口,我現在只想要一個房間睡覺。”
我打斷了吳警官憤怒的責問,瞬時記憶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覆盤回憶,我沒有時間跟他們長篇解釋,只能寄希望於野田昊能比我想象中的更信任我一點。
“吳sir,我相信許釋,她是日本容錯率最低的犯罪心理師。”
野田昊皺着眉頭看了我一會,最終還是開口向吳警官解釋。
“那就十分鐘,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吳警官咬着牙衝我拋出了這句話後,就帶着仍然處於驚訝中的嫌疑人離開了。
隨後來的小警員也帶着不耐煩的語氣把我帶到了客臥。從口袋裡掏出糖,我利落地撕掉包裝扔進嘴裡,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和鬧鐘,做好一切準備之後,我緩緩躺在牀上開始回憶剛剛在嫌疑人房間看到的東西。
香薰,蠟燭,指甲油,打火機,小冰櫃,藏在首飾盒裡的發票……我知道了!
鬧鐘響起的下一刻,我咬碎了嘴裡尚未融化的糖果,劣質糖精的甜膩混合着糖片刺開舌頭流出的血腥味讓我的腦子異常清醒,整理好儀容儀表,我翻身下牀回到客廳。
“哼,你倒是準時,結果呢。”經過剛剛的事情,吳警官對我已經沒了好臉色,沒把我趕出別墅估計已經是給了野田昊很大的面子了。
“兇手就是您對面的那位女士。”
“證據呢。”
“她和被害人房間裡有打火機和蠟燭香薰,在一個頂燈側燈臺燈具備又朝陽的房間,香薰可以理解,那蠟燭又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我……”我注意到嫌疑人的手在我提到蠟燭的時候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顯然坐在她邊上的野田昊也看到了。
“現在還在三月頭,溫度尚且沒達到十五度,房間裡卻常備冰櫃,如果說是貯備冰塊用來睡前小酌,房間裡又沒看到相應的酒和杯子,而且據我所知張導有輕微的酒精過敏現象。”
“如果說這些只是猜想的話,那張導相框裡面夾着的便籤上可是明擺着寫了地址和電話的,您應該比我更清楚N.A.I酒吧是幹什麼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