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靜宜起了個大早,幫着陳晴準備早餐。吃完早飯,她和兩個孩子就要回美國去了,這裡的一切,是時候該放下了靜宜手提鍋鏟,心事重重地望着鍋裡的雞蛋發呆。
“哎呀,什麼味兒?”正在煮粥的陳晴驚呼一聲,跑到靜宜的身爆快速奪過她手裡的鏟子,將已經半焦的雞蛋舀出來。靜宜一臉歉意,對着陳晴說了聲“對不起”,看着焦黑的雞蛋,輕輕地吐了吐舌頭:“媽,還是我來吧”陳晴溫柔地笑了一下:“你就乖乖出去等着吧,這就算是幫媽了。”陳晴話沒說完,就推着她往廚房外面走去。
忽然,陳晴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兩個人同時望着沙發上焦躁不安的張瑞拉,靜宜一個箭步衝過去,着急地握起她的手問:“瑞拉,怎麼啦?”
張瑞拉話沒有說,就先跪了下來,靜宜的臉色一僵:“瑞拉,到底怎麼回事?”
“Jane,昨晚杜如風找過我,“天使之翼”的事情是他故意設計陷害我的。現在,我家附近全部都是警察,只要我一現身,他們馬上就會將我帶回警局,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可是,我放不下媽媽她沒有多少天可以活了Jane,我求求你,幫我照顧媽媽幾天”張瑞拉卑微地乞求着靜宜,兩個眼眶紅腫得非常厲害。靜宜用力拉了一把張瑞拉:“你先起來再說,伯母我一定會幫忙照顧的你放心。”
得到靜宜的承諾,張瑞拉一頭撲進靜宜的懷裡,嗚咽道:“謝謝你,謝謝!”
靜宜看了眼睡眼惺忪地站在臥室門口的兩個小,臉色剎那凝重。待張瑞拉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靜宜這纔開口問道:“杜如風爲什麼要陷害你?”張瑞拉眼睛垂了下來,顯得有些閃躲:“他父親身邊的女人,他都仇恨着”
張瑞拉一陣錯愕,她沒有想到靜宜會質疑,良久,苦笑一下,神色悽然地道:“原來什麼都瞞不過你,難怪僅僅三年,你就成爲蝴蝶暗門的副門主”
“別把話題扯遠了。你跟杜俊濤,還有杜如風到底怎麼回事?”
張瑞拉輕輕地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怪我,杜俊濤我,我的心裡恨啊,所以就想到報復他的兒子,於是,我我就去勾引杜如風,我杜如風到家裡吃飯,偷偷在飲料裡放了,沒有想到,杜如風帶來一個女孩兒,女孩喝了飲料之後流產了。Jane,我真不知道那女孩懷孕的事情,要是早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她喝的!絕對不會!這件事情之後,杜如風就恨透了我。只是我沒有想到,原來他一早就知道我跟杜俊濤的事情杜如風這個人不簡單,Jane,你要小心他。”
“我跟他無冤無仇。” Www●тт kān●C O
“他心裡變態的!”張瑞拉搶着說到:“因爲父母感情不合,杜俊濤忙於生意,很少關愛他。聽說,他年幼的時候,母親又改嫁國外,很少回來。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杜如風,心裡十分極端總之,你要小心一點”
“好,我知道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要進警局?要不,我幫你弄個假身份”
“不,我不想過一輩子逃命的生活。”張瑞拉拼命地搖着頭:“我不想像我父親一樣,因爲賭債流離失所,到處躲,我不想生活在陰暗裡,我想要光明正大地活着”
靜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你怎麼又加入蝴蝶暗門?”
“”張瑞拉默不作聲,心裡卻默默地補了一句,加入蝴蝶暗門,才能掌握更多的情報,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才能報仇!
靜宜看到張瑞拉不說話,便說:“我幫你周旋一下吧,現在也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就是你偷的“天使之翼”,事情還有轉機。至於你母親那兒。”靜宜頓了一下,略一沉思:“我會幫你照顧一段時間”
張瑞拉麪露感動:“Jane,謝謝你!”靜宜只是淡淡地笑着,並沒有回答。
送走張瑞拉之後,靜宜心事重重地來到餐桌前,陳義唐眉目慈善地問她:“靜宜,你怎麼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靜宜擡起頭淡淡地笑了笑:“爸,我沒事。”皺着眉頭想了想,又道:“等一下吃完早飯,爸媽就帶着謙謙和晨晨去遊樂園玩兒吧,我們今天暫時不飛美國。”
謙謙和晨晨一聽不回美國,高興的一陣歡呼。陳義唐忙問是怎麼回事,靜宜不想讓爸爸知道原委,胡亂編了個公司臨時有事搪塞過去,陳義唐倒沒有再追問什麼,吃完早飯,謙謙和晨晨就在家裡準備去遊樂園的事,還一個勁兒說要在遊樂園吃冰糕,陳晴拗不過兩個孩子的撒嬌,做冰糕去了,靜宜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龍志飛,讓他過來接謙謙和晨晨回去,然後就開車直奔機場。
今天,法國的著名設計師威利先生會到旅遊。威利可以說是設計界的大腕,每一季的設計風格迥異,卻總能在時尚界掀起巨浪,就連他的着裝都已成爲時尚界捕風捉影的苗頭,人們緊緊地盯着他身上的每一處,緊緊追着他的每一個設計,可以說,威利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話,是時尚界的風向標。設計界的很多設計師都想與威利合作,靜宜也不例外,在美國的時候,她曾經給威利發過郵件,表示想跟他合作,但是對方並沒有回覆,前段時間得知威利要來,她還想着無論如何要見他一面,可後來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她又急着離開A市,這才放棄了會面的想法,現在,既然還在,靜宜琢磨着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這位威利先生。她猜測,威利此次來旅遊的目的,肯定與最近幾年風的興起有關,說不定他下一季的主題會是風情。
“右景天,你確定威利的第一站是A市?”靜宜與右景天並排站在機場大廳,眼睛銳利地四處張望,從她到機場至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卻愣是沒有看到威利的身影,此時的她,不免有些着急。
右景天信誓旦旦地迴應:“當然!再等等!”只是說完這話,他的神色也有些焦慮,據他得到的消息,這威利應該早上十一點就已到A市,可是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放眼整個機場,什麼威利的影子?
“景天,你說威利會不會走特殊通道?”
“”右景天錯愕了幾秒,猛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個可能給忘記了”
靜宜惱怒地瞪了右景天一眼,拔腿就跑!“哎,Jane,等等我!”右景天邊喊邊快速追上。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停車的地方,靜宜拉開車門:“上車。”
“呼呼,呼呼,我們這是去哪裡?”右景天喘着氣問道。
“先上車。”靜宜也來不及解釋那麼多,看到右景天上車後,一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地飛奔起來,揚起一地的灰塵。
“軒轅凡,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威利先生的行蹤,恩,對,沒錯,設計師威利。”靜宜本來想找蝴蝶暗門的人幫忙,但礙於右景天在場,便將電話打給了軒轅凡。
果然,右景天很驚訝:“Jane,想不到你竟然會找偵查公司”靜宜一邊開車,莞爾一笑,道:“這是最快的方法,不是嗎?”右景天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詞。
靜宜看到右景天沒有說話,便專心開車。十分鐘後軒轅凡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靜宜接完電話後,車子一拐,朝着郊區駛去。
右景天疑惑地向着靜宜問道:“這麼快就查出來了?威利現在人在哪裡?”靜宜眼睛望着路面的前方,淺笑:“仙居度假村。”右景天眉峰一頓:“仙居度假村?沒有聽過呢”靜宜嘴角輕扯,如若不是雷少晨帶她去過兩次,她還真不知道仙居度假村這種地方,記得從仙居度假村回來的那一次,她還特意在網絡上了一遍,竟然一無所獲。
靜宜跳過右景天的疑惑,接着說:“雷氏的霓裳公司現在進展如何?”右景天一聽靜宜提霓裳,心裡一緊,眸色一沉:“莫不是雷氏想要威利過來?”靜宜半眯着眼睛,努力暗暗咬牙,從縫隙裡擠出話來:“恐怕是這樣。”靜宜說完,兩個人的神色皆是暗淡下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兩個人趕到“仙居度假村”之後,靜宜憑着記憶將車子開到了“夢海莊園”旅館,兩個人風風火火地一路小跑到旅館前臺登記處,右景天剛想開口詢問,靜宜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使勁地扯了扯,右景天不明就裡地看着靜宜,靜宜朝着他使了個眼色,右景天這才注意到華聲從旁邊的樓梯上走下來,右景天和靜宜兩個人趕緊壓低了頭,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噤聲。待華聲離開之後,靜宜便對着服務員莞爾一笑:“你好,幫我們安排一間房,對了,最好在二樓,安靜點,你知道,我們是新婚夫婦,過來度蜜月,不希望被打擾”靜宜說完主動牽起右景天的手,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看着右景天,看得他心裡一陣發虛,身子一軟差點就站不穩。
服務員揚起職業性的微笑,應了聲“好的”手指便開始在電腦上快速地敲打,很快,服務員讓他們出示身份證,右景天主動掏出錢包,將自己的身份證遞給服務員,服務員接過之後對着電腦又是一陣敲打鍵盤。辦好入住手續後,兩個人拿着房卡朝着樓上走去。
“李經理,這是客人上次丟的項鍊。”一個稍顯年輕的女孩將一個小紙袋遞給被稱爲李經理的人,也就是剛剛爲靜宜他們辦理入住手續的服務員。李經理說了聲“放在旁爆我等會查看。”
女孩小心翼翼地將紙袋放在桌面上,擺得端端正正,離開之前還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眼,她總覺得,這是客人留下的東西,指不定價值,李經理這麼隨意,要是把項鍊弄丟了可怎麼辦?
女孩憂心忡忡地離開,客房經理又讓她去收拾客房,她這一忙起來,就漸漸忘記了項鍊的事情,待李經理找她索要項鍊的時候,她一臉的驚恐,緊張得幾乎要哭出來,一雙小肩膀抖啊抖的:“李經理,我剛剛分明將項鍊交給你,你囑咐我放在桌子上,我便照你的吩咐擺放在登記檯面上,這回不見了,怎麼能怪我呢?”李經理憤怒地刨了女孩一眼,伸出手指指着女孩的頭,囂張地怒喝:“胡說!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項鍊!你要將項鍊給我了,我會沒有印象嗎?你這壞丫頭,快說,項鍊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是雷少的東西?別哭了,快點將項鍊拿出來,還給雷少,然後賠禮道歉!”李經理罵完,又滿臉賠笑地朝着雷少晨鞠躬賠罪:“雷少,實在是抱歉,都怪我管理疏忽,項鍊我一定給你找到,請您給我們一點時間。”雷少晨煩悶地擺擺手說:“項鍊的事情再說吧,請這兩天務必照顧好我的客人,如果再出什麼差錯,我可不敢保證這個旅館會不會易主!”
雷少晨一賺李經理又開始指着年輕的服務員罵罵咧咧,躲在一旁的靜宜輕輕咧嘴一笑,掂了掂手裡的項鍊,莞爾一笑,將頭髮撥開,垂下頭將項鍊掛到了脖子上,身子一閃,加快步伐追上雷少晨。
“雷少,好巧。”她故意走到他的跟前,嘟着紅脣嫣然一笑。
雷少晨一愣,剛想開口說話,恰巧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頓了一下,拿出手機點開信息,信息是龍翼發過來的,內容是一組相片,靜宜不知道雷少晨看到了什麼內容,只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眉心緊蹙,雙眸漆黑如墨,讓人捉摸不透卻又暗生怯意。靜宜下意識地想要逃開,雷少晨卻比她更快一步擋在了前方,憤怒地朝着她步步逼近,一雙如獵豹的眸子晶亮得嚇人,靜宜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鼓起勇氣迎向他,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厚着臉皮叫了聲:“雷少。”
雷少晨推開房門,將靜宜狠狠地甩到,自己則煩躁地扯了扯身上的領帶,用力將手機朝着她旁邊一扔,手機穩穩地落到,靜宜抓起手機點開信息,將全部的內容瀏覽了一遍,看完,冷哼一聲,徑直站起身,冷笑:“雷少,不知道你把我拐進屋裡有何指教?該不會又想像上次一樣。”靜宜曖昧地笑着,眼底閃過一絲冷漠,身子妖嬈地靠向雷少晨,一雙手有意無意地在他的胸膛遊移。
雷少晨冷着眸子,質問:“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靜宜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忽然,雷少晨一把扯住她的胸口,憤怒地吼了句:“說!”靜宜擡起頭,看着他隱忍的怒氣,心底覺得更加好笑,讓她說什麼?早在五年前,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不是嗎?
“你以爲沉默我就拿你沒轍了嗎?”
靜宜輕蔑地看着雷少晨,冷漢“雷少,你覺得光憑几張照片,你能得出什麼結論呢?沒錯,我確實和雷少堂吃了頓飯,這能證明什麼?證明我就是陳靜宜?含就算我是陳靜宜,你又能怎麼樣呢?你這麼生氣,又是爲何?如果你懷疑謙謙和晨晨是你的孩子,你大可去驗DNA,這樣,你就該死心了!”
“你!”
靜宜感覺到雷少晨的禁錮稍微鬆懈了些,便一把拽住他的手使勁拽了幾拽,感覺到雷少晨又重新握緊了,靜宜的眉不由緊蹙:“雷少,還捨不得放手嗎?”
雷少晨怔了怔,低聲道了句:“對不起。”是他忘記了,謙謙和晨晨確實不是他的孩子,DNA都已經驗證過了,爲什麼他還是不肯相信呢?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女人,這眉,這眼,哪一處都不像陳靜宜雷少晨想到這裡,難過地低下頭,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蔫蔫的
靜宜看着雷少晨一副低糜的樣子,心裡微微有些觸動,想了想便又說:“你是打算和威利合作嗎?”
“嗯,怎麼?”
“威利一直是我崇拜的設計師,雷少能否幫忙引薦一下?”靜宜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想到,雷少晨看完新來的短信之後竟然答應了她的請求,這讓她的心裡多少有些意外。靜宜離開之後,雷少晨便將電話播給了龍翼。
“龍翼,你短信裡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之前我用盡了所有的關係和渠道,卻是查不到這個的任何資料,可沒有想到今天早上一到公司,就有人前後給我發了兩封郵件,第一封是這個和爺爺在醫院共進晚餐的圖片,這第二封,就是我後來發給你的那些圖片,圖片上顯示陳義唐結婚的時候,這個作爲賓客出席,還有,昨天她還帶着孩子們和陳義唐在度假村遊玩。”龍翼如實地將情況向着雷少晨說了一遍,停頓了一下,又說:“看來我們有必要對她進行監視?”
“恩,好。”雷少晨掛斷電話,心裡隱隱覺得不安,這個會是她嗎?可爲什麼她要處心積慮地隱藏自己的身份呢?忽然,他的腦海裡想起右景天五年前她就認識右景天,這五年後,她又和右景天在一起,這是不是意味着右景天其實一直都清楚她的身份?
想到這裡,他馬上將電話打給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