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漢說完見妙兒依舊一臉警惕的看着他,老毛病馬上就犯了、很快就滔滔不絕的開始自報家門:“小娘子你不必提防我們,我姓‘徐’名喚‘東漢’,今年十七、家住汴京城;這位是我的兄長徐東臨,我們都是天子門生、正人君子,絕不會做出任何越界或是傷天害理之事,兩位小娘子大可放心的與我們同行。”
“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助人、幫別人解燃眉之急,我也是看你們實在是急得沒辦法了,纔會大着膽子主動提出相助,幾位如若不信大可另想法子,但若是幾位拒絕我們的相助、離開後沒再遇到合適的同路之人,那你們可就只能摸黑慢騰騰的趕路了,這……”
妙兒覺得徐東漢說的很有道理,但卻又擔心徐東臨不歡迎他們,於是略微猶豫了一小會兒、決定先開口把話問清楚:“你兄長他也願意幫我們一把嗎?我看他從頭到尾都繃着一張臉、且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怕是有些不樂意啊。”
“怎麼會呢?這位小娘子你誤會了!我四哥他打小就是這個樣子,多年來一點都沒變、見誰都繃着一張臭臉,但他這個人心地卻不壞、你們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了……”
徐東漢一說起徐東臨就十分興奮,竟自來熟的湊到妙兒身邊、八卦兮兮的說起徐東臨若干糗事來:“小娘子你別看我四哥總是臭着一張臉、見誰都沒個好臉色,他平日裡其實也經常出手幫人,只不過他出手幫人總是要繞一個大彎子,被幫的那個人往往不知道他的好心,有時候他甚至還會反過來被誤解!”
這徐東漢不但愛嘮叨愛八卦、還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只見他越說越起勁,慢慢的竟忽略了他和妙兒只不過才初次見面這點,滔滔不絕的爆了許多徐東臨從小到大的糗事、私事……
而徐東漢盡職的爆料,讓原本一派悠哉的徐東臨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終於忍無可忍的出聲打斷了徐東漢的爆料:“小五,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再吵我就把你丟在這裡,獨自回京。”
沒想到徐東漢卻一點都不在乎徐東臨的威脅,反而笑嘻嘻的用肩膀頂了頂徐東臨,揶揄道:“怎麼?我一在小娘子面前說你的糗事,四哥你就害羞了?好好好,那我不說了就是,不過我想順道捎帶這兩位小娘子一程,四哥你沒異議吧?”
這徐東漢明明是在徵求徐東臨的意見,但卻不等徐東臨回到就自顧自的對妙兒說道:“你看?我四哥他沒出聲反對,那就表示他同意了!這一路上我天天對着的我四哥那比鍋底還黑的臉,早就悶死了!要是你們能和我們同路,那我路上就能多兩個解悶的人了,真是太好了!”
徐東臨其實心裡也不是很排斥順道捎帶妙兒,因此他見徐東漢十分熱心的替他做了回答,也沒有出聲反對、只不客氣的瞪了呱躁的徐東漢一眼,以眼神警告徐東漢不許再胡說八道的詆譭他的形象!
而這徐東漢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徐東臨瞪過多少次了,因此他早就對徐東臨那嚇人的眼神有了免疫力,並且他見徐東臨最終沒有出言反對,馬上就興高采烈的提議道:“我們大家夥兒也歇息得差不多了,不如早些上車趕路吧?我們早些上車趕路,也好早些把幾位送到最近的城鎮,讓你們重新僱輛馬車自由行動。”
這徐東漢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妙兒等人見他也不像是個壞人,且他們也真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於是最終幾人商量了一番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徐東漢的提議。
既然兩方人算是和解並決定暫時同行,那妙兒和巧娘很快就和徐氏兄弟一起登上了馬車,妙兒二人選擇坐在了馬車左側、把右側留給徐氏兄弟坐。而張大郎兄弟則一人騎一匹馬、緊緊的跟在馬車的兩側,頗有隨行保護妙兒和巧孃的意思。
妙兒心裡還記恨徐東臨剛剛小氣的和她比賽誰快,因此上了車後只頻頻和熱情話多的徐東漢聊天,故意無視忽略了徐東臨的存在,大有把他當成透明物體的意思。
並且妙兒和徐東漢聊多了後,很快就發現徐東漢真的是一個很單純、沒什麼城府的少年———這一路上,妙兒和巧娘只要有什麼問題、徐東漢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且往往通常都會問一答十!最讓妙兒覺得好笑的是,就算妙兒她們沒什麼問題聊,徐東漢一個人也能滔滔不絕的講上好半天!
而妙兒見徐東漢似乎什麼都願意說、什麼忌諱都沒有,且見徐東漢和徐東臨之間的關係十分親密,瞬間記起了先前無意中看到的畫面,於是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敢情這徐東臨和徐東漢是在玩背背加亂*倫!按照徐東漢提供的那些信息來看,他們可是親兄弟啊!
於是接下來妙兒忍不住偷偷的觀察徐氏兄弟,見徐東臨雖然冷着一張臉對徐東漢不理不睬,但徐東漢對他卻依舊是十分熱情、且幾次三番的主動和徐東臨說話,似乎事事都讓着、頗有處處都哄着徐東臨這個“傲嬌受”的姿態……
於是妙兒觀察到最後還是壓不住好奇心,最終還是趁徐東漢心情不錯的時候、壓低嗓音神神秘秘的問了句:“徐五少爺,像你們‘這樣’的人,將來會娶妻生子嗎?還是一直不成親、保持這樣的關係到老?”
徐東漢見妙兒問話的時候特意瞟了徐東臨一眼,馬上有些不解的看看自己、再看看徐東臨,隨後一臉奇怪的反問了妙兒一句:“我和我四哥將來爲何不會成親?無端端的,張小娘子你怎麼問如此奇怪的話?”
妙兒先是一怔,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於是妙兒很快就點了點頭、給了徐東漢一個“我明白”的眼神,並連連說道:“我明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嘿嘿,徐五少爺你不必多說,我真的都明白了!”
妙兒那副瞭然的模樣讓徐東漢感到甚是不解,就連一直襬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其實一直偷聽妙兒他們談話的徐東臨,都忍不住似有似無的掃了妙兒一眼,似乎想通過妙兒臉上的表情、探清楚妙兒說那些話的意思。
而徐東漢見妙兒只笑不答,當下就急了、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張小娘子,你到底明白什麼了?”
妙兒心想徐氏兄弟一定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們有斷袖之癖,所以她也故意不把話點明,而是故作神秘的說了句:“就明白你們‘這種人’的苦衷啦!”
妙兒刻意強調了“這種人”這三個字,讓徐東漢當下更是摸不着頭腦,只能苦着一張臉繼續追問道:“我們有什麼苦衷?”
妙兒見徐東漢一直裝傻,以爲他不好意思承認他們兄弟倆“好男風”這件事,於是當下便表明了態度,拍着胸口保證道:“嘿嘿,徐五少爺你不用再否認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需要一個娘子來當擋箭牌!你們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種嘴碎的人,你們的事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妙兒和徐東漢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啞謎,很快就把巧娘也給弄糊塗了,讓她忍不住拉着妙兒的胳膊、小聲的問道:“妙兒,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徐四少爺和徐五少爺他們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嗎?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有苦衷的啊?”
妙兒聞言先是有些尷尬的掃了徐氏兄弟一眼,後來心想這也不算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反正車裡也只有他們四個人、巧娘早晚也會看出端倪來,於是妙兒馬上偷偷的湊到巧娘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把她先前在路上無意中看到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都對巧娘說了,並附帶上了她的結論……
而巧娘一聽完妙兒的說的話,當下便大驚失色的驚呼出聲:“你說他們是龍陽?!”
妙兒見巧娘竟然傻乎乎的把“龍陽”二字大聲的說出口,當下就緊張的飛快用手捂住了巧孃的嘴巴,並一臉懊惱的嗔了巧娘一句:“你自己知道就好,怎麼說出來呢?你這樣說出來,人家得多尷尬啊!”
可惜妙兒的動作始終還是晚了一步,巧孃的話還是讓徐氏兄弟聽得一清二楚,更是讓徐東臨陰沉着一張臉瞪着妙兒,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張四娘,誰告訴你我是龍陽?!”
妙兒見巧孃的話徐氏兄弟都聽到了,也就不再和他們裝聾作啞了,馬上就一臉無辜的說道:“這是我剛剛親眼所見啊!我又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妙兒越一臉無辜的看着徐東臨,徐東臨就越是被她氣得幾近抓狂,語氣也馬上變得陰森森的:“你親眼看到了什麼?”
這妙兒一向都是個膽大的人,因此她不但沒被徐東臨散發出來的“陰森寒氣”給嚇住,還馬上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徐東臨一眼,然後把先前看到的那一幕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