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介紹一下,”王小軍便招呼着唐納,來到了徐守德的身邊,介紹道:“這位就是徐家如今的主事人,徐守德,也是你們這一次的老闆。”
聽到是自己的老闆,唐納臉上笑容就更濃了,這一次他們開價,要價很高,對方竟然連價錢都沒回一下,就直接答應了下來,簡直是財大氣粗,這讓唐納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要價太低了。
但是做人要知足,唐納活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更是深明這一點兒。
人心不足蛇吞象,無數前人的經驗告訴我們,太過貪心的話,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你好你好,徐老闆。”唐納滿臉笑意,很是客氣地說道。
“歡迎唐納博士來到中國,這一路上也是幸苦了,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江源市最好的酒店,等你們先休息一下午,晚上再替博士一行人接風洗塵。”徐守德熟練地說道,眼神有些殷切。
自己老頭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很大程度上就看在這羣人的身上了,由不得他不把姿態放低一些。
其他一起來的專家們,倒是有些自持身份,沒有主動地上前攀談,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可是那些記者可就不會那樣斯文了,拼命地想要往前面擠,一邊捏着手裡的相機,不斷地拍照。
國際知名的醫學權威專家來到國內,而且還是來到了內陸的江源市,目的是爲了救治性命垂危的徐老,這樣有話題性的新聞,自然不會被輕易地放過。
看着這羣洶涌着想要往前擠的記者,吳旭眉頭一沉,快步地走了過去。
一邊嚴令自己的手下,做好保鏢的工作,一邊試圖將這些記者擋在外面,總之就是很忙。
聽到徐守德的安排,唐納卻是臉色一正,直接道:“這些事情暫且不談,先讓我去看下病人的情況。”
唐納可不會忘了他這一行人來中國的目的,不是爲了旅遊,而是爲了給人治病。
聽到唐納如此說,對待工作的態度認真,徐守德心中感動不已,“唐納博士,真的是很敬業,我在這裡感謝你,無論家父的病情是否能夠痊癒,酬勞都不會少的,這一點請您絕對放心。”
唐納點了點頭,中國富人的財大氣粗他是早有耳聞,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那行,也別耽擱了,先去把病人看了再說。”唐納直接道。
“好,我立馬就讓人開車。”徐守德用力點了點頭,趕緊對身邊的助手吩咐了幾句,助手就飛快地跑去安排了。
其實徐守德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心急,比所有人都希望對方能夠第一時間去看病人,畢竟有些病是等不起的,天知道會不會因爲這一會兒的耽擱,造成無可挽回的事情。
但是人家畢竟坐了十二多個小時的車和飛機,身體早已經疲憊不堪,徐守德也不好直接提出來。
現在既然唐納主動提出來,他是求之不得。
很快,車隊重新出發,這一次唐納一行人的車隊在最前面,而其他人的車都留在後面了,甚至有人嫌車實在是太多了,在路上堵得慌,乾脆就棄了車,和別人同乘一輛,這樣一來果然壓力小了許多。
一行人快速地往徐家前去,王小軍和施雪再次坐到了吳旭的車上,跟了過去。
到了徐家別墅,唐納博士一行人,有專人在指揮着,把車上的儀器給卸下來,而他本人則是在徐守德的帶領下,徑直往徐老的臥室而去。
姜勝和許柏林早就等在了那裡,見徐守德領着一外國佬進來,再加上比較面善,一起在報紙新聞上見過,便立馬認出來,這就是唐納。
兩人站了起來,正要上前去打招呼。
“你好,唐納博士,我是中國科學院院士許柏林。”
“你好,唐納博士,我是中國中醫研究委員會的姜勝。”
兩位國內的權威專家,臉上掛着傲然的笑意,向着唐納走了過來,笑意吟吟地伸出了手。
唐納眉頭一皺,他很不喜歡這種不必要的應酬,看着兩人,有點嫌棄地和兩人握了手,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便直接道:“我要看病人的情況,病歷,以及之前的治療記錄。”
“好,我馬上叫人送來。”徐守德趕緊應道,一邊對站在一旁的護士們吩咐道:“按照唐納博士的要求,把他想要的,全部拿來。”
“是。”護士們相視一眼,又低頭忙碌了起來。
而站在一旁的姜勝和許柏林,則是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很尷尬,完全被忽視了。
唐納神情認真,在看了一眼徐老的面色之後,神色就沉重了起來,開始指揮着自己的助手,對徐老進行檢查。
他說的是英語,而且帶着很重的口音,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說的是什麼。
唐納一忙起來,完全就進入了忘我的狀態,甚至連一旁的徐守德都給忽略了,更別說是姜勝和許柏林兩人了。
兩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站在原地。
徐守德見狀,趕緊賠笑着,將兩人請到了外面大廳裡,兩人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
很快,唐納完全接管了徐老的臥室,甚至連護士都換成了自己的人,這樣使喚起來方便一些。
而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儀器,很多是施雪見過的,很多她甚至都只是聽說過,從來沒見過的,被從車上搬了下來,然後運到了偌大的臥室裡面。
看着這一幕,姜勝陰陽怪氣地道:“這個外國佬還真是目中無人,這是要全盤接手的意思嗎?真以爲自己能夠治好不成?哼,簡直就是狂妄。”
“咱們也別生氣,就看着吧,等對方束手無策的時候,就有好戲看了。”許柏林坐在一旁,微微眯着眼睛,一臉幸災樂禍地道。
王小軍聽着這些人的對話,懶得和他們去計較。
他可是知道,唐納這個人雖然看似很隨意,很不通人情世故,其實心裡面卻是如明鏡一般。
這一次來到中國,目的是治病救人,至於其他的,不必要的拉交情,完全被拋棄到了一邊。
至於姜勝和許柏林,說起來好聽一點是專家,可是出了國之後,誰他媽的認識你啊,懶得理你。
施雪站在臥室的門外邊,在朝裡面看着,想要知道唐納博士到底是想要怎麼救人,而她越看越是覺得驚訝不已。
對方的手段,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一些,讓她很是驚歎。
徐守德和陳蓉,還有徐家的一家子人,全都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對方的結果。
他們知道,現在對方是在進行確診,確診完畢之後,就能夠知道到底能不能救了。
所以所有人都很緊張,甚至比在裡面的唐納等人都還要緊張。
又過了將近二十分鐘,就在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結果的時候,啪~臥室的門開了,滿臉汗水的唐納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唐納醫生,能救嗎?”徐守德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一時間,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密切地關注着,想要聽到唐納的回答,一些其他的記者,甚至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施雪緊張地抱緊了王小軍的手臂,內心忐忑不已。
裡面牀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是徐老,曾經對她很是照拂的老人家,也很尊敬的長輩。
“這病能治。”唐納肯定地點了點頭。
立馬衆人就炸鍋了,若不是這裡是在徐家,若不是裡面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的話,衆人只怕早就要跳起來了。
徐家的人自是歡喜,那些與徐家有千絲萬縷的人也是歡喜,畢竟只要徐老在一天,他的影響力,他的號召力,就不是誰都能夠取代的。
施雪臉上掛着笑,摟着王小軍的手臂,卻是流下了一行無聲而欣喜的淚水。
“能治?真的是太好了。”徐守喜極而泣,旁邊的徐嬌等人也是高興得手舞足蹈,畢竟徐老爺子對整個徐家實在是太重要了,這一次突然的暈倒,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在痛苦了好幾日之後,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能治?這……不可能。”姜勝低呼一聲,有些不信。
徐老爺子的病,他和許柏林,還有其他的專家一起,看了整整兩天兩夜,把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結果卻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對方剛從國外趕來,馬不停蹄地來治療,一番檢查之後,就說能治。
這完全是在打臉,赤裸裸地打了在場所有專家學者的臉,而且還是熱乎乎的,感覺很疼。
姜勝站了起來,眼神急切地看向了樓上,就想看個真切,他不相信,對方真的能治。
許柏林神色一沉,將他拉住,低聲道:“姜兄,稍安毋躁,且看對方的手段,如果真能夠治好,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能,呵呵,今日他放出的狂言,可就要鬧得滿世界皆知了。”說着,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
“嗯,”姜勝聞言,心中一動,確實是這個道理,自己差點就衝動了。
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衝出去,反倒是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反而會落了別人的口舌,對自己是極爲不利的,不如靜待其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