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武警大隊的門,看着王小軍大搖大擺地上了車,就是連負責站崗的士兵,看向王小軍的眼神都不同了,帶着一絲畏懼,又有一些敬佩。
從門口站崗的位置,一直到旁邊裡面的訓練大廳,距離並不遠,站崗的士兵甚至都能夠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痛叫哀嚎聲音。
這些人都是部隊裡出來的,流血流淚都未必會叫一聲,但是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卻是叫得比殺豬還要難聽,也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
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是普普通通的小個子的傢伙,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主兒,這讓他越發地又敬又畏。
軍隊這個團體,對於強大的人,總是會由衷地展現出自己的敬意,一點都不摻假的。
“敬禮!”站崗的士兵大聲地喊道,似乎是想要王小軍都注意到他的存在。
王小軍看了他一眼,微微地點了下頭,算是點頭示意,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這個站崗的士兵欣喜不已。
吳旭看在眼裡,不禁有些醋意地道:“唉,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之前他們對我可都只是例行公事地敬個禮而已,沒想到經過你這麼一折騰,竟然就肅然起敬了,這人與人的差距可真是大啊。”
吳旭說着,更多的則是無奈,有些羨慕,也有一些坦然。
王小軍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轉移了話題,道:“現在去什麼地方?”
“現在馬上就要到中午了,當然是去吃飯的地方。”吳旭看了下手錶,理所當然那地說道。
“吃飯的地方還需要開車跑很遠纔去得到?”王小軍說道。
“嘿嘿,徐家離這裡可是有一段距離的,不開車的話,就太慢了。”吳旭笑着道。
“徐家?又去徐家吃飯?你不會是在徐家吃軟飯的吧?”王小軍鄙視地看着吳旭。
王小軍的話讓負責開車的司機頓時笑了出來,臉上滿是笑,還促狹地看了一眼吳旭,被吳旭瞪了一眼,這才把眼神收了回去。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開車。”吳旭不爽地呵斥了一句。
“是,隊長。”開車司機應了一聲,趕緊啓動了汽車。
汽車轟隆地一下,就啓動了,朝着徐家的方向快速地開了過去。
王小軍看在眼底,搖了搖頭,繼續道:“被我說中了?沒想到你吳大隊長也是吃軟飯的人,這樣的話別人就不能一直指着我,說我是吃軟飯了。”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吳旭無所謂地一笑,道:“要是能夠吃上徐家的軟飯,那也是一種本事不是,不是誰都有這個本事去吃徐家的軟飯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神氣。
王小軍聞言,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
徐家在整個三江省的醫院都有或多或少的股份,再加上徐老的影響力,可謂是整個中國醫學界的泰山北斗級的人物,那是德高望重。
徐老爺子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的,再加上徐家的財富,讓徐家成爲無數人眼中炙手可熱的豪門世家。
能夠吃上徐家這一碗軟飯,意味着這一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富貴榮華,這是無數人都想要的事情。
但是正如吳旭所說,吃軟飯容易,但是想吃徐家的這碗軟飯可一點都不容易。
“這麼說來倒是有些道理,沒想到你吃軟飯都吃出道理來了,有點意思啊。”王小軍打趣地說道,說着輕鬆的話題。
吳旭笑笑,也不當真,要是真的隨便一個人都能上徐家吃軟飯的話,這個世界未必也太好混了吧。
“經過昨天一晚上,老爺子的病情算是完全穩定了下來,今天是徐家正式辦酒宴的日子,算是給老爺子沖喜,多點人氣,把幾日裡來的晦氣給全部沖掉,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意思。”坐在車上,吳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
王小軍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要是出了一點什麼事情,比如孩子考上了好的高中好的大學,疑惑是自家的母豬下了崽子,抑或是老人病好出院了,這些事情在普通人家裡,都要擺宴請親戚朋友來聚一聚,熱鬧人鬧。
對於像徐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如此,也算是傳達一個信息,讓所有和徐家親近的人可以安心了,徐家的主心骨還在,也讓所有對徐家有敵視的人死心,總之大概就是這兩層意思了。
“你們這些人活着可真是累,每天都要算計來算計去的,實在是累啊。”王小軍緩緩道。
吳旭無聲地嘆息了一下,道:“那又有什麼辦法,你不去算計別人,別人就會想着辦法地去算計你,徐家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着,讓多少人在做夢裡都睡不安穩。”
“有這麼誇張嗎?”王小軍不信地說道。
對於吳旭的說話,他是有些不信的,雖然徐家一直做大到了這樣的地步,但是還不至於這別人眼紅到這樣的程度吧?
“你還別不信,這個世界上就是如此,別人是見不得你好的,總是會想方設法地想要把你扳倒,”吳旭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徐家走到今天這一步,規模越發龐大了,涉及到了醫療的各個方面,無論是醫院、醫療器材、藥品生產銷售、醫學院等等各個方面,徐家的興衰榮辱已經不僅僅是隻關係着徐家的榮華富貴了,更是牽動了無數人的利益和權力的糾葛,而處在整個漩渦之中的徐老,就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而你,現在則是作爲施雪的男人,出現在了無數人的眼皮底下,本來你這樣的傢伙,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再加上你可以地保持低調,但是你將唐納醫生請到了江源市,而且還順利地救活了徐老,你知不知道?”吳旭一邊說着,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小軍。
他的眼睛很是認真地審視着王小軍,就像是第一次認識的一樣,全方面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各個方方面面,似乎是要把他完全看透。
但是很快,吳旭就發覺,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傢伙,似乎除了一些粗淺的瞭解之後,更多的還是不解。
而隨着吳旭對他的瞭解越來越多,反而會帶出來更多的不解,這讓他有種雲山霧罩的感覺。
“知道什麼?”王小軍問道。
“知不知道你這一下動了多少人的利益,壞了多少人的好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把你恨之入骨。”吳旭笑眯眯地說道,就像是在幸災樂禍一樣。
“是嗎?”王小軍挑了挑眉,繼續說道,“看上去我確實是壞了不少人的好事啊,不過反過來說,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恨我的人越多,那麼反過來因爲這件事和徐家走得親近的人,對我感激的就更多。”
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一面是好,一面是壞,如果你總是看到壞的一面,不妨換個思路,就可以看到了好的一面,如果你總是看到好的一面,也需要時不時地反思壞的一面,是不是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王小軍就是這樣的人,事情他都會往好的一方面去想,這樣一來,才能夠時時刻刻地充滿了幹勁,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聽了這話,吳旭臉上的表情一陣凝固,撓頭想了一下,才繼續道:“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你知不知道因爲施雪的緣故,你的存在其實在徐家可是很尷尬的一件事。”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是我,施雪是施雪,這是兩件事情,可不能混爲一談。”王小軍說道,“有些事情還是很有必要分清楚的,就像這件事情一樣,我是我,她則是她。”
吳旭搖了搖頭,連他自己都不信。
當初第一次看到施雪帶回來的王小軍的時候,他也是吃驚了不少,甚至是對王小軍很是不屑。
王小軍的這種行爲,在一般的情況下,是很會被人所不恥的,俗稱的說法就是撿破鞋,雖然施雪是一隻漂亮得不得了的破鞋,但是破鞋終究還是破鞋,哪怕它再漂亮,它也還是被人給穿過的破鞋,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正如同破鞋這一點是無法被改變的,所以施雪曾經是徐家的兒媳婦,是徐明的女人這一點,也同樣是無法改變的。
雖然徐明早就已經死了,而施雪也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
但是事實究竟是事實,哪怕是已經過去了,但在別人的心裡面,還是會一直記得的。
施雪和王小軍在一起,在徐家人,或者說是在某些和徐家有關或無關的人眼裡,被嚼舌根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吳旭纔會這麼說。
從古到今,流言都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會讓人誤會,也會讓人變得瘋狂,雖然王小軍和施雪都不可能走上這樣的道路,但是被人誤會,那是幾乎鐵定的事情。
只是誤會也罷,流言也罷,王小軍和施雪都不在乎罷了,謠言止於智者,既然別人想要去說的話,嘴是長在別人的臉上的,總不能去堵上吧,那就只能讓別人說好了,自己就當是完全沒有聽到。
等到別人覺得無趣了之後,所謂的流言蜚語自然而然地也就消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