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豐省長的這聲怒吼,袁韌立馬就一下子意識到豐省長爲何如此生氣了。一雙拳頭緊緊的握住,熊熊的怒火已經在身體之中徹底的燃燒起來。
“姚亮你這個混蛋給我等着,等我抓到你的。”相比於此刻屋裡被白局長暴打的張平和王剛,此刻袁韌心裡對姚亮憎恨程度,絲毫不比地上慘叫中的兩個人弱。
硬着頭皮從羅玉萍辦公室走出去的袁韌,立馬發現了十米左右之外一臉憤怒的豐省長。而在豐省長之後,除了範秘書之外還有着一羣將近百人左右的農民工,袁韌沒少去車庫工程裡面轉悠,能夠認出這些工人都是姚亮的工人。
“姓袁的,還我們血汗錢。”
“大傢伙聽我招呼,把姓袁的圍起來,千萬別叫他跑了,姚亮已經跑了,不能叫這個傢伙在跑了。”
“不給我們血汗錢今天就打死這個黑心的傢伙。”
說話之間,一百多個民工,就好似不受控制的潮水一般,把袁韌迅速的給圍了起來,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甚至有些憤怒的民工已經開始動手要廝打袁韌了。
“都給我住手,農民工兄弟們,我是公安局局長。大傢伙聽我說,千萬不要衝動,今天有我在這裡,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的。還有大家快看,這是咱們H省的豐省長,你們應該有人在電視裡看過他老人家吧。”
白局長此刻把自己推出來,怒瞪袁韌的豐省長,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不能在隱藏下去了,立馬高聲喝喊道。
“農民工兄弟們,我豐大明也是一個農民出身。知道你們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有多麼來之不易,剛纔白局長說的對,大傢伙不要衝動。今天有我在這裡,我一定會給大傢伙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別說是袁韌這個混蛋現在還在這裡,就是他也跑了。我豐大明也保證,三天之內把你們血汗錢發到你們手裡。”
豐省長一說話,人羣中衆多農民工立馬就有人認出了豐省長,臉上無不是露出了歡欣鼓舞的笑容。
“有豐省長在這裡,大傢伙都不用害怕,姓袁的這回跑不了。”民工說。
“袁韌,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吧。我一直還覺得你是個不錯,有上進的年輕人。沒想到你敢黑農民工的血汗錢,這樣傷天害理的是你怎麼也能做那。”豐省長含怒的說。
“豐省長你誤會了,錢本來已經給出去了,可我分包出去的那個工頭居然跑了。”袁韌含怒的說。
“你連勞務公司資質都沒有,你憑什麼把工程往下分包。你這個分包的舉動,本身就是違法了勞動條例。難道你分包出去的工頭跑了,你就不想給這些農民工兄弟的血汗錢了?農民工兄弟們大傢伙不要怕,今天有豐省長在,還有公安局的白局長也在,大傢伙的工錢都不用害怕,我是市勞動局的局長張平,我現在就可以跟大傢伙保證,只要你們被欠薪的事情屬實的話,天黑之前天,我保證把大家的血汗錢下發下去。”
張平自從知道了豐省長的身份之後,整個人立馬都已經傻了,知道自己可能後半生就完了。甚至是含怒之中的白局長暴打自己,張平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當這羣農民工的出現,立馬叫絕望之中的張平,從新又燃燒起了一絲希望,一心想着藉助這個機會,在豐省長面前好好表現一下,藉此給豐省長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且張平也確實沒有吹牛,張平確實有能力在半天之內解決這羣農民工的薪水問題,因爲每個建築公司在開工之前,都壓在勞動局一筆保證金,這筆錢就是用來最後出現意外,給農民工支付血汗錢的。
豐省長雖然已經極度的厭惡張平這個蛀蟲,但此刻張平的話,確實是能夠穩定住憤怒的農民工們,就也沒有阻止張平繼續說下去。
袁韌厭惡的瞪了張平一眼之後,對着衆多農民工喊道。
“大傢伙儘管放心,姚亮攜款潛逃這個事情,確實是我工作上的疏忽。以至於黑心的姚亮跑了,不過大傢伙儘管放心。你們的工錢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就給大傢伙發下去。”
“你這個黑心的包工頭,我看你是看豐省長和白局長都在這裡,你心裡害怕了吧。如果今天我們不在這裡,你是不是就死不承認了,肯定不想給農民工兄弟們血汗錢了吧。對於你們這樣黑心包工頭我們絕不姑息。”好不容易抓住個叫自己出頭的機會,張平立馬咬住不可鬆口。
“我看張大局長,倒像是渴望袁韌不給這些民工兄弟開工錢吧!不就是想要討好豐省長?把自己說的和道貌盎然的大清官似得,自己剛纔什麼德行難道忘了。”羅玉萍咬牙切齒的恨聲說。
被羅玉萍說道了心坎裡,這使得張平不由得有些臉紅,不過還是調整了一下子自己的情緒,有些心虛的繼續說道。
“我爲農民工兄弟討還血汗錢,是我這個做勞動局局長份內工作,農民工兄弟們現在正是最困難的時候,我這個做勞動局局長的不給他們做主。難道等着這個黑心的工頭他自己良心發現,主動的把血汗錢還給民工兄弟?”
而就在這時,從人羣外圍突然之間傳來一聲慌張的喊叫聲。
“大傢伙都別鬧了,你們的工錢都在這裡,這就給你們開工錢。”
隨着這聲慌亂的喊聲,人羣外圍,立馬分開了一個僅夠一人通過的一條縫隙。再看從人羣外跑來兩個滿頭大汗的人。兩個人一個年齡三十多歲,另一個則是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後背上此刻還揹着一個鼓鼓的絲袋子。
就見這個滿頭大汗的五十多歲小老頭,一進入人羣之中,噗通的一下就跪在了袁韌的面前。
“袁老闆你就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姚亮這個小王八蛋太不是東西了,要是叫我抓到他,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把這小王八蛋的腿打折了。”
“*你這是幹什麼,趕緊快起來。”袁韌趕緊上前來攙扶跪在地上的小老頭。
“老姨夫你怎麼來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德全。在人羣外圍一看到跪在袁韌面前的老者,立馬衝了出來。
原來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姚亮的帶班班長鬍勇。是姚亮的老姨夫的同時,也是李德全的老姨夫。和胡勇一同前來的則是,車工工程裡面另一個包工頭石三。
從這些工人們從車庫工地浩浩蕩蕩的出來,石三就立馬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趕緊給袁韌打電話報信。電話之中,袁韌馬上就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立馬交代石三立刻找姚亮的帶班班長鬍勇,同時給石三的卡里打了五十萬塊錢,交代石三如果是攔不住這些憤怒工人的情況之下,立馬去銀行取錢來鍋爐廠工地。
已經是感動的滿臉淚痕了的胡勇,當一看到一臉驚訝之色的李德全之後,擡起長滿老繭的手,就是狠狠的給李德全一個大耳光。
“老姨夫你打我幹嘛?”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臉,李德全一臉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老姨夫。
“我打你幹什麼,你這個混蛋給袁老闆坑苦了,要不是你把姚亮這個小王八羔子介紹給袁老闆,袁老闆能一下子損失五十多萬?現在姚亮這個小王八蛋,拿着工人們的血汗錢跑了,你可把人家袁老闆坑苦了。”
“行了*,你也別哭了,工人們的工資單你都帶來了吧,現在咱們就給工人們開支。”說話之間,就見袁韌把胡勇背來的編織袋打開,雙手抓住編織袋的底部,底朝上,口朝下一倒,再看鮮紅的鈔票,紅鮮鮮的被袁韌倒在地上。
“哪個兄弟辛苦一下,進屋裡搬個桌子,咱們今天就在這裡給大家開支了。”
“我去,我去。”望着地上鮮紅紅的鈔票,這將近一百來個民工,一下子都變得無比的激動。
“這回某些人,想要在領導面前表現的機會沒了,豐叔叔一會你可要好好表揚一下這個勞動局局長,真是一個稱職的好乾部。”羅玉萍嘲諷的看着一臉苦澀的張平說。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幾個興高采烈的工人,已經搬了一套桌椅到地上的鈔票面前。袁韌與*開始一起給工人們開支。
“趙曉東這月的工錢是7510,你有沒有90的零錢,給你七千六。”胡勇對着自己手中的工資單喊道。
“有零錢,我有零錢,這是九十塊錢袁老闆。”一個三十多歲的民工,眼睛火熱的望着袁韌手中剛數完的錢。
“七千六拿好了,你要是弄丟了我可就不管了。至於多出那九十塊錢就算了,回家給孩子買件衣服吧。”
“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袁老闆。”趙曉東興奮的拿着袁韌遞給的鈔票轉身走了。
“袁老闆,你可不能都這樣抹零呀,怎麼也點四捨五入呀,過五十就湊整,不過五十就清零。兄弟們不會有意見的,要不然一百多人你最少多開出去五千來塊。”
“*這是什麼話,四捨五入哪裡行那。工人兄弟們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我袁韌一分也不能少大家的,就按我說的來,就是一千零一塊錢,也按着一千一百發下去。”
“袁老闆實在是太講究了,你是我見到過最好的老闆了。”袁韌的話立馬迎來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就連剛纔怒氣衝衝趕回來的豐省長,此刻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足足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所有的工人們都陸續領取完了自己的工錢離開,袁韌才一臉歉意的走到了豐省長的面前說道。
“豐省長這次是我疏忽了,以後一定會在這方面注意的。”
“你小子呀,這也算吃一塹長一智了,我看了一下,大約點發出去五十多萬吧,吃了這次虧,看你小子以後還敢不敢粗心大意了,這對你以後開公司有好處,五十萬你能自己出得起,五百萬五千萬那?小白你過來一下,和小袁子詳細的瞭解一下,跑得那個黑心工頭的情況,對於這樣的人渣,務必把他緝拿歸案。”
“省長你能不能不老管我叫小白呀,怎麼聽都像是小狗的名字。你看我這體型哪裡小?”一向在人前威風凜凜的白雲濤大局長,此刻就好似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般委屈,惹得四周的衆人頓時鬨堂大笑。
不過此刻卻有兩個人笑不出來,一個是勞動局的大局長張平,另一個則是鍋爐廠的廠長李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