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章 一山不容二虎

當我被一陣吵雜的聲音給鬧醒,憤怒的睜開眼睛坐起來的時候,卻愕然的發現,那些雜亂的噪音,頃刻間消失不見,放佛根本沒有發出過一般。

由於是西屋的原因,窗戶向東開着,所以雖然外面月華如霜,如銀瀉地,可屋內確實黑漆漆的。

劉賓和陳金倆人睡的和香甜,微微的打着酣。

又做夢了麼?我深呼吸,漸漸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四下裡看了看屋內,炕頭放着一張大桌子,上面有燭臺,存放糧食的大缸、麻袋,堆積在對面的牆根下,一些農具也散亂的擺放在兩側的牆根下。破舊的木門無法關嚴實了,兩扇門之間閃開了一條六七公分寬帶縫隙,若非外面掛着棉簾子,屋內生着爐子,屋子裡恐怕一點兒熱氣兒都不會有。

我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感覺到渾身的涼意,這才趕緊的縮身鑽進了被窩,卻沒有了一絲的睏意。

用被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餘鼻子和眼睛露在外面。暖和了一會兒,我在被子裡頭摸着秋衣,直接在裡面摸索着把衣服穿上了。動作有些大,所以不免的碰到了睡在中間的劉賓,這小子不滿的哼哼了兩聲,然後繼續沉沉的睡去。

翻身爬起來,在桌子上摸着煙,點了支抽上,我開始趴在炕頭上吞雲吐霧。

我皺着眉頭認真的想着,剛纔那吵雜的噪音,是從哪裡來的?若是夢境,我做了個什麼夢呢?

答案在抽完半支菸後,得到了肯定,我確實做夢了,可是卻絲毫想不起來做了什麼。

我好像以前就經常犯這樣的毛病吧?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再當回事兒。我靜靜的抽着煙,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近來發生的事情,以及那總是讓人心悸讓人不安的一出出怪事兒、一個個疑問。

就在我抽盡了最後一口煙,將菸蒂彈到地上,黑暗的空間裡濺起幾顆火星之後,一個不速之客也悄然進入屋內。

是那隻黑貓,它好像很隨意的從門縫中走了過來,詭異的是,那道門縫的寬度,絕對容不下它那相對來說碩大的身軀,換個說法,即便是沒有那道門縫,我想它也可以很輕易的穿門而過,進入屋內。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那隻黑貓。

黑貓似乎並不在意我帶着敵意的注視,或許它根本就不屑於我的敵視。它邁着典型的貓步,走到我面前不足兩米的空地上,蜷縮着身子趴在了地上,然後正視着我。

那雙明亮的貓眼裡,沒有以前我見到時透出的綠芒,反而閃爍着一種讓人心寒的黑色寒芒,是的,你無法體會到那種在黑暗的空間裡,依然讓你看的清楚,感覺到寒冷的黑色寒芒是什麼樣子的。或者我更應該說那仿若在漆黑的環境裡,偶爾爆出的白色亮光,白的刺眼,如針刺眼般。

不要覺得矛盾,就是那種感覺,確實是黑色的寒芒。

它的寒,在於讓人後背發冷,手腳似不聽使喚般麻木。

它的芒,是因爲讓人感覺直刺心扉,用句時下里流行的話講,這大概就是能夠傷人的眼神吧?

“嗨,你,你好……”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憋了許久不敢說話,卻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客套話,更讓我直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我稀裡糊塗的接着說道:“抽……煙不?五……朵金花……”

說着話,我的手擡起來就要去摸桌子上的煙,不過只是剛剛擡起到半空中,就停下不再動彈。因爲那隻黑貓或許誤以爲我擡手的動作,對它不利,所以嗖的一下往後跳出了一米多遠,渾身毛髮豎立,充滿敵意的瞪視着我,尾巴筆直的豎在屁股末端,如同旗杆一般。

我看出來黑貓的警惕,所以想要去摸煙的手只好暫時停在了半空,很艱難的咧着嘴露出笑容,想要讓黑貓看出我的臉上,寫着“和平共處”四個字。我也沒有再說話,因爲心裡頭正在爲自己剛纔的莽撞後悔着,奶奶的,或許我直接翻身蒙上被子睡大覺,纔是最好的選擇,幹嘛跟黑貓打招呼啊?睡癔症了?

平地起陰風,陣陣催人寒,我打了個哆嗦,慢慢的將已經擡的發酸了的胳膊放了下來,緩緩的收回到被褥裡,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來自認爲很“平易近人”的笑容……本打算悄悄的用腳踢一下旁邊的人,不過我還是忍住了,畢竟挨着我的是劉賓,不是陳金。

黑貓瞪着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看着我,一抹綠色的光芒在圓圓的貓眼上轉了一轉,然後消散,於是我再次感覺有些頭暈、犯困。

它在用邪術迷惑我麼?我心裡犯疑,盡力的凝神戒備着,讓自己清醒些,同時縮回到被窩裡的右手開始小心翼翼的移動着,從一側悄悄的往被褥外伸去,我知道,我的褲子就在旁邊的被褥下面,褲子上,有那條腰帶。我需要一件東西最爲防身的武器,以防萬一。

天曉得這隻詭異的黑貓,好好的鑽進到我們這間屋子裡來幹嘛,我絕不會幼稚的去認爲,它是來這個屋子裡保護我們或者寂寞的想找人聊天作伴兒。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氣息,從腳跟兒傳來,潮溼或者說陰冷?都不是,或者都有,反正很奇怪,我的手已經探出了被窩,感受到了涼意,然後便碰到了我的腰帶,我一邊兒摸索着去捉住腰帶扣,一邊兒小心着黑貓的動靜……

黑貓那雙原本盯着我的雙眼,突然看向了我們幾個上方,或者說是後方……

我側頭,用眼角的餘光看去,只見在我們三人的上方,一股淡淡的青色霧氣飄蕩着,緩緩的向整個屋子裡開始蔓延,帶着一股淡淡的腥氣,溼溼的。

金條!邪氣?我腦子裡第一時間出現了這兩個詞兒,想到了胡老四所說的那些話,狗日的,金條真的會散發出如此陰溼的邪氣來。

黑貓是進屋來保護我們的?

我再次的把目光看向黑貓,同時我的手已經摸到了腰帶扣,開始慢慢的從褲子上往下抽。

黑貓的嘴裡發出低微的嗚嗚聲,貓嘴咧開,露出森寒的牙齒,樣貌變得兇狠起來,雙眼中爆出懾人的寒芒,一股陰沉的氣息從黑貓身上蓬勃的散發出來。我承認,這是我的感覺,我並沒看到什麼所謂的陰沉氣息,但是我卻清晰的感覺到了那股壓力,屋子裡的氛圍絕對在這一刻陡然緊張起來。

看樣子,黑貓已經怒了,它的樣子就像是那一晚遇見了黑蛇精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這個邪氣兒,難道也會變成什麼樣子的物事,來和黑貓一戰麼?

黑貓動了,極其的敏捷迅速,如同在黑暗中的一道影子,頃刻間向左跳躍,在我的眼神還沒有跟上它的動作時,它已經跳到了窗戶邊上,然後在窗沿上輕微的落了一落,身子再次躍起,如同一隻輕靈的蝙蝠般,橫空飛過,直撲向炕的裡頭挨着牆的地方,半空中貓爪劃出道道寒芒……

穩住、穩住、穩住……我手裡緊緊的抓着那條腰帶,心裡不停的壓制着自己,因爲我的身體上每一塊肌肉都繃的緊緊的,剛纔那黑貓跳躍的時候,身體幾乎不受意識控制的要暴起向黑貓展開進攻,還好,我控制住了自己,那隻黑貓撲向了炕裡面。

我的嘴巴張開,儘量的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大口的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

慢慢的側轉着身子,我讓自己側身躺下,仰着頭瞪着眼往裡頭看去,那隻黑貓落在了搭腳被褥上,下面蓋着的,是劉賓的腳丫子吧?

黑貓的腦袋搖動着,同時眼睛四處看了下,這才昂然的抽動鼻子,似乎嗅了下空氣中的那股味道,然後冷冷的掃視了我一眼,這才低頭,後腿用力,一蹬……沒了。

沒了?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孃的,黑貓哪兒去了?

我扭頭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黑貓的蹤跡,唯一的是,我的頭暈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的頭已經完全鑽進了青色的薄霧中,那股腥臭的氣息吸入鼻內,頓時讓人頭暈眼花加噁心。我急忙躺下身子,仰頭看着那青色的薄霧向四周緩緩的蔓延。

要不要趕緊把陳金和劉賓倆人叫起來跑出去?不然的話,萬一這邪氣他孃的毒性很強的話,我們仨的命……現在可是所有的金條都在俺們仨腳後頭塞着的,那邪氣兒散發出來的強度,禍害起我們三個來,那可不僅僅是感冒發燒了吧?興許一會兒的功夫就得讓我們仨各嗝屁着涼了。

我碰了下劉賓,想弄醒他,可是這小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現在想起來,或許是我太小心了,所以用力太小,睡夢中的劉賓根本感覺不到吧?可當時我沒這麼認爲啊,我突然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已經讓邪氣兒給薰死了啊?於是我急忙側身手撐着自己半坐起來,壓着嗓子喊叫道:“賓子,賓子……”

這時候,忽然一隻手從另一側伸出來直摸向劉賓的臉頰。我大吃一驚,右手迅速的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手裡握着腰帶高高舉起作勢欲抽……

“沒死,是睡着了。”陳金探了下劉賓的鼻孔,感覺到出氣流暢正常,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擡頭看見我舉起了腰帶就要抽下來,趕緊擡手擋在臉前,招呼道:“哎哎,銀樂你幹啥?”

我精神一鬆,差點兒就癱軟在牀上,奶奶的嚇死我了!心裡咒罵了一句,急促的喘息了幾下,我才低聲呵斥道:“你個狗日的,老子還以爲你死了呢,鬧了半天,你狗日的也早醒了啊?”

“嘿嘿……嚇着了是不?”陳金不以爲意,爬起來說道:“你起來抽菸的時候我就醒了,只是懶得搭理你,剛纔那黑貓一進來,你小子就只顧着盯着黑貓了,連我爬起來都沒注意到……”

“嗯?”我無語了。

陳金摸出煙來點上一支,說道:“你還真當自己多大能耐了呢,竟然跟這隻邪貓想套近乎,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沒有說話,猛的坐直了身子,怔了一下,然後鑽出被窩急忙跑到腳頭那兒掀開被褥看去,那隻黑貓怎麼就忽然不見了?該不會是鑽到炕下頭的洞裡掏金條了吧?

就是這樣,知道陳金醒來,我的膽量大了許多,我想大多數人都這樣吧?有人跟自己在一起走夜路的時候,膽量要比單獨一個人大的多。

陳金也坐了起來,一邊兒抽着煙一邊兒說道:“別找了,肯定是抓邪氣兒了唄。”

“它怎麼鑽下去的?”我光着屁股蹲在炕裡頭,也不覺着冷。

“它怎麼進屋的?”陳金反問道。

“哦……”我恍然大悟,是啊,黑貓這玩意兒能穿門而過,自然也就能夠穿牆遁地了。

……

“你不冷麼?”陳金看着怔在那兒蹲着的我,笑着說道:“老子可不想觀賞你的大屁股……還別說,你小子屁股挺白,比你的臉白。”

我回過神兒來,頓覺寒意浸體,趕緊扭身蹲着走回到炕頭兒,鑽進被窩裡,裹緊了身子,仰頭看着那層薄薄的朦朧的青色霧氣,皺着眉頭說道:“金子,咱們得趕緊出去,這狗日的青色霧氣八成就是邪氣兒了,會傷身體的。”

“出去幹啥?外頭那麼冷……會感冒的。”陳金毫不猶豫的否定了我的意見。

“邪氣兒也會讓人感冒的,還會發燒。”我嘴上這麼說,事實上,也不想出被窩,這麼冷的天氣,誰不想鑽在暖烘烘的被窩裡頭?

陳金鑽進被窩裡,翻身趴在炕頭上,抽着煙說道:“邪氣兒邪氣兒,實際上不就是陰氣兒麼?哎哎,聽說陰氣兒就是害人,不過像我這麼陽剛氣十足的,陰氣傷不了我的。”

“嗯,話不能這麼說,不只是你,是我們。”

“哦對,是我們。”陳金點頭。

我沒有再說話,仰頭看着上層飄着的那層青氣越來越淡,大概是那黑貓正在下面除邪氣兒吧?至於怎麼除,咱不知道,一物降一物嘛。或者,是我和陳金倆人的陽剛氣將邪氣兒、陰氣兒,給趕跑了?

靜了一會兒,陳金忽然帶着不屑的語氣鄙夷的說道:“銀樂,你的陽剛氣足麼?”

“嗯,不算足,不過比你強。”我很無恥的說道。

“是不是真的啊?”陳金嘿嘿笑着。

我扭頭,看着他說道:“你不覺得你在說廢話麼?”

“好吧,既然你陽剛氣足,那個……”陳金頓了下,抽了口煙,指着靠近門口的爐子說道:“我這人陽剛氣不如你,怕冷,你下去把爐子風門打開,再換上塊兒煤,屋裡真冷……”

“去你孃的!”我罵了他一句,翻身趴着,將胳膊伸出被窩,“給我支菸……”

“我也來一支。”劉賓也翻身趴了起來。

……

“操,你也沒醒了?”陳金很是詫異,我也滿是疑惑,劉賓該不會是也早早的醒來了吧?

劉賓直接伸手從陳金枕頭邊兒上拿過來煙,掏出來遞給我一支,自己也塞到嘴裡一支,拿火柴唰的一聲划着了,然後先給我點上,再給自己點上,抽了一口,頗有些深意的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倆翻過來轉過去的,我能睡得着麼?”

於是屋子裡靜了下來,三個人一起抽着煙。

似乎忘了,那隻黑貓很可能就在我們三個人趴着的炕裡頭,而且很可能現在正和邪氣兒做着殊死的搏鬥。

“害怕麼?”我首先耐不住安靜,張口問道。

劉賓知道我是在和問他,猶豫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不怕。”

“真的麼?你不覺得現在很冷麼?”陳金有些懷疑劉賓的膽量,說實話,我也懷疑,更多的是不甘心,就連我趙銀樂,都有些害怕,你劉賓這個出了名的膽小鬼,竟然不害怕麼?這會讓我感覺很丟臉的……

“有什麼好冷的?該死鳥朝上,沒啥。”劉賓抽着煙,很罕見的是,他的語氣有些牛氣烘烘。

陳金讚賞的點頭伸手拍了下劉賓裸露在外面的肩膀,鼓勵道:“嗯嗯,這才叫爺們兒嘛,那啥,我覺得冷了,下去,把爐子的風門打開,再換塊兒煤吧。”

“噗……咳咳!”我讓一口煙給嗆住了,重重的咳嗽起來,艱難的罵道:“陳金,你個狗日的……”

劉賓不以爲然,笑了笑,然後鑽出被窩,光着身子跳了下牀,拖着鞋子跑到爐子跟前兒,打開風門,換煤。

陳金得意洋洋的笑着,我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候,整個炕頭突然抖動了一下,或者說,是整個屋子都顫抖了起來,陳舊的房屋頂上,撲簌簌往下掉落灰土。

“操!地震了!”

我和陳金幾乎同時從被窩裡一躍而起,跳下牀隨便穿上鞋就往外跑,陳金先我一步跑到門口,一把拉開門躥了出去,嘴裡喊着:“拉劉賓出來!”陳金已經跑到了院子中間,高聲喊道:“叔、嬸子,快出來,地震啦!”

與此同時,我已經一把拉住正在發呆的劉賓,從屋裡躥了出去。

劉賓爹孃那屋裡,立刻傳來了驚慌的聲音,然後是穿衣服,互相催促的聲音。

我們仨人無需招呼,踏步就往堂屋裡跑……

這絕對不是吹牛,真的,我和陳金年輕的時候,雖然說素質不高,最是調皮搗蛋,平時自私自利橫行霸道,可人品,從根底上講,還是善良的,還是勇於助人的。在突如其來的危急時刻,我們每一個人都忘卻了一切危險,毫不畏懼的衝入了屋內選擇救人。

我們三人如下山的猛虎般衝入屋內,不顧一切的和劉賓父親一切攙扶着病怏怏的劉賓娘就往外跑,不過僅僅跑出了臥室的門,剛進到堂屋,劉賓的父親就喊道:“哎哎,停下來,哪兒地震了?哪兒地震了?”

我們三個就傻眼了,是啊,好像剛纔我們到院子裡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只是那心頭強烈的危機感讓我們忘卻了其他可能。

目前情況下,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哪兒有一絲地震的跡象?

劉賓娘衣服都還沒穿齊整呢,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因爲沒來得及套上厚衣服,凍得瑟瑟發抖。

劉賓爹伸手拉開了堂屋的電燈,臉上帶着一絲怒意,不過他沒有發出來,畢竟自己的孩子也參與在內的,而且這種事兒,沒人會吃飽了撐的胡鬧。

不需要誰來說什麼,劉賓跑到裡屋拿來棉大衣給母親披上,然後攙扶着母親坐下。

無論是真是假,暫時不能再回臥室了,萬一真的是地震,那更大的地震會接踵而來,按說現在就應該去院子裡的……可問題是劉賓孃的身體太虛弱了,這麼冷的天氣,便是白天,她也很少出門兒,現在突然就把她弄到外面去,會讓她病的更重。更何況,我們三個心裡,也突然感到了不安,到底是地震?還是他孃的那隻黑貓在玩弄我們?

外面,月以西沉,天光微亮,薄薄的霧氣瀰漫在院子裡,朦朧朧的。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三人耷拉着腦袋,很是沮喪且滿是愧疚的走回了西屋。

看來確實沒有地震,只是西屋因爲某種未知的原因,顫抖了一下,或者,只是炕頭顫抖了幾下,引動了整棟屋子顫抖了。

一進屋,我們三人急忙往炕上撲去,太他孃的冷了啊,剛纔在堂屋裡,除卻我還多穿了件秋衣外,劉賓和陳金倆人,僅僅只穿着大褲衩,凍得我們三人圍着爐子取暖,還照樣瑟瑟發抖,不停的打噴嚏,若非是擔心萬一地震突襲,我們還得一起攙扶劉賓娘,甚至需要擡,我們早就跑回西屋鑽被窩了。

“哎喲!哎喲……”

三人都痛呼出聲,撲到炕上還沒鑽進被窩裡呢,就突然被什麼硬東西給硌疼了身子。

趕緊拉開電燈,我們三人都傻眼了。

只見炕上,散落着一塊塊兒金條,黃燦燦的,很是耀眼,很是……讓人吃驚。

炕裡頭的被褥被掀開了,被褥下的席子也被揭開,蓋着洞口的地方,還被撕爛了,存放金條的小洞裡,空無一物。

所有的金條都被扔了出來,散落在了炕上。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明白,這事兒,除了他孃的那隻黑貓,還有誰來幹呢?

“咋回事兒?”陳金有些惱怒,手裡抓着一塊兒金條在手裡掂着玩兒。

我抓起衣服往身上穿着,一邊兒說道:“少廢話吧,穿衣服,拾掇拾掇,奶奶的,金條不能在劉賓家放着了。”

“嗯,不能在俺家放着了。”劉賓慢騰騰的開始穿衣服,臉上表情有些灰心有些難過。

事情明擺着的,原本我們是打算把金條放在劉賓家裡,金條散發邪氣兒禍害人,黑貓自然不會樂意,至於爲什麼,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今冬的幾件邪事兒,加上胡老四和老太歲所說的那些話,都說明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黑貓是來禍害劉賓孃的,但是絕不會害死劉賓娘,只是讓她活受罪,連累着全家都活受罪,而若是其他任何邪物,想來禍害劉賓家,那麼黑貓是絕對不允許的,不惜與之開戰。

而且,事實證明,黑貓在邪物中,很強大。

三人穿戴整齊,拾掇好炕上的金條後,又是一番商量,總要決定下來,把金條放到哪兒去?這東西再他孃的危險,也捨不得扔掉,況且胡老四說了,我和陳金倆人的家裡還能存放的。

最終決定,我和陳金倆人一人拿一半兒。

我真的很佩服,陳金這小子怎麼就那麼大的勇氣,怎麼就那麼自信?這小子好像無論幹什麼事兒,都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膽量和毫不在意。

當我們三人大清早的走上街頭,順着東渠邊兒溜達的時候,再次談到了那隻黑貓,這玩意兒太恐怖,太詭異了。就連胡老四、老太歲,他們都說過,這隻黑貓不能惹,其中緣由太多……

所以我們三人毫無辦法,很沮喪,很生氣。

最後陳金說道:“唉,好歹不會要人命,還能護着全家,先湊合着過吧。”

我和劉賓不得不點頭,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陳金又說:“銀樂,今兒中午咱們該吃那黑狗精的肉了吧?其他幾個哥們兒都不肯吃,你說他們傻不傻?真沒出息……”

“嗯,今兒中午就去俺家吃飯,咱們喝點兒。”我振奮精神,一想到吃黑狗精的肉,我就來勁兒,奶奶的,咱也嚐嚐鮮,囂張一次,今年冬天可讓這些邪物給禍害的不輕啊!吃它的肉,解氣,解饞,解……稀罕。

看着劉賓還在低頭沉思,我試探着問道:“賓子,你敢吃不?”

“敢!”劉賓擡頭,很堅定的說道。

我和陳金再次怔了一下,劉賓,他還是沒有放棄心裡借刀殺人的主意。

人在毫無辦法被逼的急了之後,都會發瘋發狂,而劉賓現在,確實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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