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衝南教授會心地一笑：“南教授，這是咱倆的秘密，不許說啊！”
南教授更可愛，點着頭“呵呵”笑着，不斷重複着一句話：“叫我老師就行，我不是教授……”
“對，江山，以後叫老師，不許叫錯了！”林依琪又提醒江山一遍。大文學
林依琪還給南教授買了件灰色毛衣，款式很久，但很暖和。她是在學校旁邊的那家老年服裝店買的，換季打折，才五十塊錢！那件毛衣也交給了江山，並囑咐他，洗完澡後，一定要給南教授換上。
春天雖然來了，但乍暖還寒。大文學浴室裡人不多，有一多半空着的蓮蓬頭。還好，從蓮蓬流下的水流很大，也很熱，當熱水與冷空氣相遇，馬上形成細微的水珠，將浴室燻蒸得霧氣渺渺。江山從管理員那裡借了一把塑料板凳，放在蓮蓬下，試了試水溫，讓南教授坐下。
水流自上而下衝在南教授背上，暖暖的，南教授很愜意地閉上眼睛。江山看到，眼前的老人有些駝背，皮膚鬆弛，前胸後背佈滿和臉上一樣的老年斑。
南教授兩手放在腿上，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一動不動。
“南老師，閉上眼睛，我先給你洗頭髮。”江山說着，先用水將南教授的頭髮弄溼，然後打上洗髮香波，不斷揉搓着。大文學南教授的白髮很濃密，還有些自來卷。
沖掉了頭髮上的泡沫，江山又用香皂將南教授的全身擦了一遍，再用水衝淨。
“南老師，下面我來給你搓搓身上的灰，可能有點兒疼。”江山說完，自己都佩服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樣溫柔。江山想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他都沒給爸爸洗過腳，今天卻在這裡，給一個剛剛認識的老人洗澡。
南教授一直都很配合，只是不說話。江山用搓澡巾將老人的全身搓了一遍，板凳下面，已經落滿一條一條的泥巴。
“南老師，你看多髒，以後記住嘍，冷天每個月最少洗兩次，熱天一個星期洗一次。”江山說。
南教授聽了閉着眼睛點點頭。
江山開始喜歡上這個老人了，他懷疑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沒想到，老人原來可以這麼可愛！
旁邊有幾個剛打完球的學生也在沖澡，一開始，幾個調皮的男生還打鬧着，笑罵着，互相潑着水，有時濺到南教授和江山身上。不多時，也許是他們幾個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都沉靜了下來，偶爾掃一眼着這一對老少。
江山簡單地衝了衝，幫助南教授換上衣服後，兩人走出了浴室。
江山攙着南教授來到車邊，透過車窗玻璃，他看到林依琪在車裡歪着腦袋睡着了。車頂的燈還亮着，照在她手裡拿的一本複習資料。
這丫頭太累了！江山心裡涌出一股憐愛，他多想替她分擔一些，今天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
儘管小心翼翼，江山拉開車門時，還是把林依琪驚醒了。她扭過頭，揉了揉眼睛，看見南教授已經坐在後排。
“呀！南老師好帥呀！”林依琪像發現了新大陸，歡呼起來。
南教授聽了咧着嘴笑了。
江山坐了進來，誇獎林依琪：“你挺會哄人的！”
“那可不！”林依琪甩了甩頭髮，髮梢不經意間掃過江山的面龐，江山覺得臉上癢癢的。
“咱們去哪兒？”江山發動了汽車，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