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奶奶看看琪琪,再看看江山,好像老革命發現了新問題,微微點着頭。大文學
“琪琪,你們辦完住院手續了?”江山看林依琪在奶奶面前沒有反對這個稱呼,趁這機會多叫幾次。
“還沒,我先帶奶奶去吃飯。”林依琪說。
“走,我帶你們去,”江山攙起奶奶的胳膊,“奶奶想吃什麼?這附近的餐廳,我都熟悉。”
“我就想喝點兒熱乎粥,吃別的也不愛消化。”奶奶很情願地讓江山攙着走向扶梯。
“奶奶,巧了,正好附近有一家粥鋪,每天都有十幾種粥,我也最願意喝粥了!”
看着江山明目張膽地和奶奶套近乎,林依琪站在一邊倒成了局外人。大文學不過,林依琪看着奶奶被江山忽悠得樂顛顛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說是附近,江山開車還是用了十分鐘。
粥鋪的佈置很有民族特色,一道道籬笆牆,將大廳隔出十幾個小單元。吃飯的人不多,現在的時間,正好是午飯和晚飯之間。奶奶要了一碗八寶粥,林依琪要了一碗二米粥,江山要了兩屜小籠包,外加兩碟小鹹菜,放在桌子中央。
“你不喝粥嗎?”林依琪問江山。
“我不餓,你們吃。包子是給你們要的,不夠再要,管飽!”江山對奶奶說完,又轉過臉面對林依琪,“今天我請奶奶吃飯,你跟着沾光了!”
林依琪靦腆地笑了笑。大文學
“奶奶,您慢慢吃,我先出去打個電話”江山說。
奶奶笑着點點頭,眼睛時刻不離江山的背影。
“奶奶,你看什麼呢?快點吃吧!”林依琪催着奶奶。
“這個小夥子真不錯!就是頭髮有點兒長!”奶奶看着琪琪的眼睛,想從中發掘一點兒秘密。
“奶奶,快吃吧,再不錯,也不能當飯吃!”林依琪敲敲奶奶的碗沿。
奶奶笑着低頭喝粥,這時,林依琪的手機響了,顯示的是長毛鬼—江山。
“你出來一下,門口有話說。”只一句話,江山就掛斷了。
林依琪看看奶奶,奶奶正小口地喝着粥,透過玻璃門,她看到門口的江山正示意她出來。
“奶奶先吃着,我的包忘在江山車上,我去拿。”林依琪找了個理由,跑了出來。
“奶奶的得什麼病?”江山將林依琪往旁邊拉了拉,這裡可以避開奶奶的視線。
林依琪眼圈一紅,看一眼江山,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子,隨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依琪哭得好傷心,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無處發泄心中的鬱悶。她不敢大聲,兩隻手緊緊捂住口鼻,壓抑的哭聲和眼淚不斷從指間流出。
“來,到車裡說,別讓奶奶聽見。”江山打開車門,他的車就停在旁邊。
關好了車門,林依琪放聲大哭,悲悲切切,大顆的眼淚撲簌簌落在衣襟上。江山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紙巾剛敷到臉上,立刻溼透了。江山乾脆將抽紙盒放在林依琪懷裡,讓她抱着,自己則用一個紙袋收集那些溼透的紙巾。江山默默地沒有說話,任自己心慕已久的姑娘盡情揮灑着淚水,他知道,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語言能有超過眼淚的功效,讓她哭吧,哭出來也許能好受一些。不用林依琪說,江山已經能猜到,奶奶肯定得了重病,否則,堅強的林依琪不會當着他的面痛哭流涕,林依琪將他作爲傾訴對象,不是因爲他是心理學的研究生,更像是朋友,這讓江山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能夠分擔林依琪的痛苦,他倍感榮幸。
“奶奶得了胰頭癌!”林依琪抽抽搭搭地說。
“胰頭癌?這種病很兇險的!是早期還是……”江山忙問。
“專家說沒有手術的必要了!”
“是這樣啊……”江山嘆了口氣,“那抓緊時間住院吧,你把奶奶的手續交給我,我馬上回去辦。”
林依琪猶猶豫豫地從包裡拿出入院通知書,看着江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