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鐵鏽味,味道濃重的透不過氣來。
許薇突然痛苦的乾嘔起來。
丹尼爾漠然的掃了一眼,厭惡的躲開,指着她說道:“別弄髒了我的地方!”
“丹尼爾,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許薇,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嗎?”他咬牙切齒的看着許薇,眼底迸發着徹骨的恨意。
他怨恨的目光最後落在許薇的肚子上,突然眼底閃過尖銳的笑意:“看過賭聖嗎?周潤發演的那一部。裡面有個把孩子從肚子裡剖出來的情景。你的孩子也有七個多月了吧,剖出來也應該成型了,我把孩子送給楚彥。你說楚彥會什麼表情!”他笑的更加病態了。
許薇看過這部電影,想起裡面的場景,她嚇的跌坐在地上。
“傑森,把許小姐扶起來,你是醫生,這樣的手術交給你應該不難吧。”丹尼爾朝着那男人說道。
他的長相和丹尼爾不一樣,但身形和背影都很像。
“爲了吸引你的注意,我特意找了傑森,是不是很像我?爲了你,我也是煞費苦心啊!”他指着傑森得意的笑着,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扭曲了。
此時,他的手下已經把許雯的骨灰拿過來了。
看着丹尼爾手裡的骨灰,許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朝着他潑過去,激動而悲憤的想要搶他手裡的骨灰:“丹尼爾,我姐姐已經死了。你難道死了都不願意放過她嗎?她死的那麼慘,還不夠你解恨嗎?”
“放過她?我被她害成這樣,換成你,你會放過我嗎?或者換個說法,我站在你面前,你會原諒我,你會不給你姐姐報仇嗎?你讓警方放過我,或者幫我找回我損失的那幾十億,還有治好我身上的艾滋,那我就放過你,也放過許雯!”他嘲弄的看着許薇。
他如今完全是從天堂跌入了地獄。從呼風喚雨變成了過街老鼠。
這些日子,爲了躲開警方的搜捕,他一直躲在a市的貧民窟,他有錢,卻不敢露面,甚至不敢出現在公共場所,只能租了一間小屋,吃喝拉撒全在裡面。
因爲賬本泄露,那些富豪派人追殺他,下了追殺令。只要看到他人,就直接砍殺!
原本,他可以做整容手術,但如今得了艾滋,他自然是不會冒這個險,他怕死,比任何一個人都怕死。
“求你,求你把我姐姐的骨灰還給我!”許薇已經被傑森鬆開了,跪在地上,頹然的哀求着。
姐姐已經夠慘的了,爲什麼他還不願意放過她。
“我會讓你看着許雯的骨灰被撒在地上挫骨揚灰,萬人踐踏。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叫逝者安息嗎?”
許薇全身癱軟的看着他手裡的骨灰,目光呆滯的緊盯着,手支撐了幾次想要起身。
“傑森,我想要把你給許小姐取孩子的全過程都拍攝下來,可以嗎?”他的話題突然一轉,猙獰的問道。
傑森蹙了蹙眉頭,朝着許薇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的應了句:“可以!”
“到時我一起寄給楚彥!”
“是!”
……
楚彥端着咖啡焦躁的來回跺着步子,神色憔悴而困惑。
端起剛剛傭人送上來的咖啡一樣而盡。
此時,大衛蹙眉從門口進來,看到他喝咖啡,神色實在難看:“我不是提醒過你,咖啡會加速血液循環,使血管舒張,提高心臟功能嗎,你如今這身體還能喝咖啡嗎?你這是在找死!”他的語氣帶着怒氣,直接把楚彥剛剛的咖啡扔在垃圾桶,陰着一張臉。
楚彥從桌上拿了一根雪茄,伸手就要點,卻又被大衛把打火機奪了下來。
空氣沉重而陰鬱。
楚彥冷着臉,冷冷的平視着前方,一句話都沒說。
“許薇會找到的。你現在就不要和徐皓賭氣了,他如今擺你一道不就是爲了讓你回去看老頭一眼嗎?你答應了又如何!我說時候,瑞士的手術設備是全球最先進的,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瑞士。你今天已經昏迷過一次了,如果再昏迷一次,我不保證還能醒過來!”大衛的語氣沉重而不解。
“你當真以爲徐皓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瑞士嗎?如果只是這樣,可以逼我去的方法有很多種。他的目的不僅僅與此。你並丹尼爾有多恨許雯。如今許雯死了,他把所有的憤怒都遷怒到了小薇身上。你知道她現在有多危險嗎?而且她現在肚子七個多月了。你在美國應該也是聽過他名號的。”楚彥緊握着雪茄的雙手分明有着輕微的顫抖。
大衛抱着雙臂嘆息着。
他並不知道丹尼爾具體的來龍去脈,但丹尼爾的名字他在美國也是知道的。他知道他是什麼人,也知道前段時間警方在全球通緝。
他如今是赫赫有名的毒梟,黑道據說已經下了追殺令,不管是誰殺了他,都能去領上,有一千萬的獎金。可見他如今的境遇有多慘烈。
“你和徐皓是一家人,他的目的是想要你回去。他不會讓許薇有事的。他很清楚,許薇有任何事,你都不會放過他,也不可能跟着他回瑞士的。”大衛低聲的勸慰着。
他是今天上午的飛機飛過來的。
一到,就被告知楚彥昏倒了,然後劉管家一臉沉重的告訴他夫人不見了。
他原本是已經安排好了手術的事。
如今許薇不找回來,楚彥怕是不會手術的。
“沒人敢用她來冒險!”攥緊了拳頭,楚彥的額頭爆滿了青筋。
此時,陳程站在門口。
自從知道陳程就是當年下藥的人,楚彥安排他做的事已經不多了。他現在基本不出現在別墅。
楚彥從未問過他爲什麼要下藥。
但越是如此,他心底越忐忑,他也是知道楚彥的性格。
他絕對不會原諒背叛自己的人。
“楚總,墓園的管理員通知我們。許雯的骨灰被人給挖走了!他們已經報警,派人尋找了。”陳程低聲的說着。
聽到他的話,楚彥的臉色頓時鐵青,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雙眸血紅,手裡的雪茄被捏的粉粹。
大衛錯愣的問了句:“骨灰被偷了,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是誰偷的!”
這話讓楚彥的神情更加的倉皇了,神色陰冷的說道:“墓園沒人守着嗎。他們如今想要怎麼處理!通知媒體,讓他們給公衆一個答覆!”
他心頭驟痛,手緊攥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
這是丹尼爾的一個警告。
“墓園的負責人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你先去吧,再有消息通知我!”隔了很久,楚彥冷聲的說了句。
陳程恭敬的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
看着楚彥的樣子,大衛擔憂的問了句:“彥,你也別擔心了。”他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他到此時心底纔有了不詳的感覺。
陳程剛走,劉管家就匆匆的上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個包裹。那個包裹不大,只是用快遞的帶着裝着,上面寫了加急兩個字。
“少爺,這個是快遞送來的,說是急件。”拿着那個包裹,劉管家心底更加的慌亂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和徐皓少爺有關。他也知道徐皓少爺的手段狠辣,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從夫人下手。
他不知道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楚彥接過包裹,打開。
裡面放着一張cd。
他放在電腦裡播放。
丹尼爾的臉驟然的跳躍出來,他笑着和楚彥打招呼。
“楚彥,好久不見了,我沒有死你應該也不會太驚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老婆在我手裡。我想徐皓應該告訴你了吧。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快動手的,只不過徐皓說可以幫我,那我自然是很願意的。給你看一段錄像,我打算按着下面步驟把你的孩子剖出來給你。這段視頻是先給你熱身的,讓你瞭解一下過程。”
接下來的一段是一直懷孕的貓,未到分娩,就被人把肚子裡的小貓給剖出來了。
畫面鮮血淋淋,看的觸目驚心。
大衛是醫生,看着這樣的畫面都心有餘悸。
等放完那一段畫面,丹尼爾的臉又出現了,他對着鏡頭得意的笑着,還伸手和楚彥打着招呼。
“你放心,我會把你的孩子讓人送給你的,你老婆也會還給你的。我會讓你們一家團聚的。”
楚彥伸手直接把電腦抖落在地上,血紅的雙眸死死的盯着電腦,瘋狂衝出去。
大衛一把拉住了他:“彥,他這是激將法!”
楚彥猛的推開他,厲聲的說道:“他真的會這樣做!”
“我知道!但是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找人,而是找徐皓,答應他的要求,然後找人,他應該知道人在哪裡!”大衛理智的說着。
提到徐皓,楚彥眼底閃過一抹憎惡:“我不相信他。”
說完快步的離開。
大衛低聲的嘆了口氣,看着被楚彥抖落在地的電腦。
剛剛那一幕實在觸目驚心。
太血腥心,恐怖了!
…….
徐皓看着監控畫面,掌心緊攥,眼底有着瘋狂。
站在他身旁的就是把許薇送到丹尼爾那去的司機。
看着畫面,也是心有餘悸。
“少爺,丹尼爾這人是個變態!”看着他拍攝給貓解剖的過程,實在瘋狂而狠毒:“如果許薇有什麼事,楚彥會發瘋的!”
徐皓的神情也凝重了不少。
他眼底卻依舊冷漠。
目光冰冷的看着監控,指頭攥的更緊了。
這會兒,他的手機響了!
小朱拿起手機,看到是徐澤的電話,緊張的遞給徐皓:“少爺,是老爺的電話!”
徐皓的目光沉了沉,慢悠悠的接過電話。
一接通電話,徐澤憤怒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徐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這是在把楚彥逼走!“
徐皓緊握着手機,平靜的說道:“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許薇有事的。”
“趕快去救人,這是命令!”電話裡直接下命令。
徐皓卻並不說話。
許久,他低聲的說道:“爺爺,我就是想要馴服楚彥,這樣我以後才能控制他。這一次如果我控制不了他,那以後談什麼幫我。”
“徐皓,你太自負了。楚彥不是你能馴服的,如果他真的那麼容易馴服,當年飛鷹就不會被他殺了。你想要和飛鷹一樣的下場嗎?”徐澤的語氣更加激動了。因爲情緒太過激動,他劇烈的咳嗽着。
一旁的醫生不停的勸慰着:您不能激動。
“爺爺,你不要太高看了楚彥,也不要太小看了您孫子,你看着,我會馴服楚彥的。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跟着我回瑞士,成爲我的部下,對我俯首稱臣的。”徐皓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看着視頻的目光更加的冷漠了。
徐澤陰着臉聽着電話的忙音,扔掉手機,對一旁的助理說道:“幫我訂今天到a市的機票,立刻,馬上!”
“先生,您現在的身體不能奔波!”
“立刻!”
助理猶豫了下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徐澤的神情急切而緊張,有着疲憊的老態。
他只有這麼一個孫子,或許是因爲徐皓一直跟在他身邊,所以他自私的想要徐皓來接替自己的位置,他知道徐皓的狠毒,也知道他的荒唐,但因爲偏愛,所以一味的縱容。更知道楚彥的才幹和謀略及運籌帷幄的本事,所以想要他回來幫徐皓。
或許,他不應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徐皓身上。
他並不適合做一個領導者。
……
丹尼爾並沒有綁着許薇,只是當着她的面解剖了那一隻貓,笑着告訴她,她明天也將這麼被解剖了。
許薇不停的乾嘔着,痛苦的捂着胸口,滿目的血紅,身子瑟瑟的發抖着。
她扭頭不願去看。
丹尼爾居然並沒有勉強,但貓慘烈的叫聲卻始終在自己的耳邊。
太過殘忍。
“傑森,帶着她一起到鬧區。”丹尼爾冷聲的說了句。
許薇如今就像驚弓之鳥:“你想要幹什麼?”
“幫你姐姐安置一個最好的去處!”
“丹尼爾,你這個變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許薇的情緒已經徹底的崩潰了,她耳邊貓的慘叫始終散不去。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