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龍龍的質疑,龍心蓓張口結舌,秦悠悠在一邊卻笑噴了,趕緊平躺好,別笑得岔了氣,再動了胎氣。
龍心蓓臉漲的通紅,這一個個伶牙俐齒,一句話能噎死人。她能說因爲墨墨和蒼蒼是婚生的,你是私生的嗎?
“你先不要糾結這個問題,我相信你是能回答的上來的,那樣大家就能一起吃到水煎包了。”龍心蓓開始轉移注意力。
顧龍龍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不然他真的還有個問題,爲什麼他答對了大家都有的吃,那倆孩子又沒有回答問題?
“那好,我問你,你的媽咪是怎麼知道容澈從飛機上掉到水裡的?”龍心蓓瞪着大眼睛,咄咄逼人地看着,心臟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這是個關鍵的問題,關係到顧清雅最終的目的的動機。
顧龍龍看上去有些害怕,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顧龍龍只是向後倒退着,不肯說。
一看這種情況,龍心蓓有些着急,肯定是他知道些什麼,但是顧清雅又不讓他說,所以他纔會這樣。越是這樣,龍心蓓越不肯放過。
“龍龍,你放心,你悄悄地告訴小姑,小姑絕對不說出去,就咱們兩個知道,連墨墨和蒼蒼都不讓他們知道,咱們要有咱們的秘密。”
顧龍龍還是不肯說。
“難道你不想吃水煎包了嗎,可好吃了!只要你告訴小姑,你想吃多少小姑給你買多少,哎,你回來,你個臭小子!”
龍龍不再聽龍心蓓說話,直接跑開了,向着顧清雅的房間跑去。龍心蓓一邊着急的跺腳一邊招呼他,可他就像是脫繮的野馬,不聽話也不乖,龍心蓓根本追不上。
龍心蓓垂頭喪氣的返回來躺在秦悠悠的身邊,神情沮喪,“悠悠,你個天殺的,就知道笑話我,我這還不是在幫你?這下好了,那小子肯定跑回去告訴了顧清雅,完蛋了,以後啥都問不出來了。”
秦悠悠但笑不語,雖然顧清雅的存在一直是他心裡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但是她卻改變不來顧龍龍是顧清雅和容澈所生的孩子,永遠改變不了了。改變不了,她只能試着去接受,那必將是一個慘烈的過程。
“你說你跟一個孩子置氣,打孩子的主意,唉,真是沒出息。”
“我咋沒出息了,有本事你去找顧清雅那個臭婆娘去問,看她說不說。”龍心蓓賭氣,背過身去,搖晃着嬰兒車。
墨墨和蒼蒼只顧趴在嬰兒車上看小弟弟睡覺,別的啥都不管。
秦悠悠踢踢龍心蓓的屁股,用下巴指指遠處,“你看誰來了?”
龍心蓓擡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只見於菲一隻手拉着點點,另一隻手揪着沈柏瀾的耳朵,正向他們這邊走來。
“幾個月沒見了,菲菲還是那麼暴力。”龍心蓓嘟囔了一句。
“還不跟你一個樣,小孩子的脾氣一輩子都改不了。”
“你纔是小孩子!”龍心蓓急忙頂回去,想還嘴,卻沒發現秦悠悠身上有什麼大的問題,這,這個女人,竟然沒有缺點?!不對,她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把顧清雅連同顧龍龍一起扔出了龍家。
“小姑,你是小孩子,跟我們一樣大!”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喊你小姑了,直接叫你姐姐吧!”
墨墨和蒼蒼一邊叫着一邊逗弄龍心蓓。其實蒼蒼開始的性格沒有墨墨那麼歡,但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除了腹黑是原本的,後來還變得歡快了。男孩子嘛,歡快點是挺好的,但是這種歡快用在對付龍心蓓的身上,秦悠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很明顯,龍心蓓是招架不來的。
“你們兩個無法無天的小屁孩,我絕對饒不了你。”
沈柏瀾呲着牙去抓於菲的手,可是越抓於菲用的力氣越大,到最後沈柏瀾都不敢動了,只剩下求饒的份。
於菲氣勢洶洶地衝到龍心蓓面前,“那個假的容澈在哪?”
龍心蓓瞅了眼沈柏瀾,看他痛苦的樣子,她都覺得耳朵疼,忍不住爲他擔憂。
“心蓓,我問你那個假的容澈在哪兒?”於菲又問了一遍。
“菲菲,你先放開沈柏瀾再說,他又怎麼得罪你了,讓你這麼恨之入骨的揪他耳朵。”秦悠悠爲沈柏瀾鳴不平,自從他們在一起後,沈柏瀾總是那個被欺負的人,只要稍有點不順於菲的意,她就實行家庭暴力,真讓人擔心,他們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沈柏瀾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那於菲可就後悔都沒地方了。
於菲氣呼呼的鬆開手,再看沈柏瀾的耳朵,已經紅腫的變成了豬耳朵,然後他便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地上。
“他又怎麼惹着你了?你是怎麼知道容澈回來了的?”秦悠悠這麼一問,旁邊的龍心蓓就起身要推嬰兒車。
“寶寶餓了,我帶他回家吃飯。”龍心蓓眼神慌張,躲躲閃閃。
“坐下!孩子還睡着呢,餓什麼餓?”秦悠悠突然就明白於菲是怎麼知道的了,肯定是龍心蓓偷着告訴她的。
“悠悠,你不知道,我聽說了容澈回來後,卻說自己是顧至琛,我想着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說變就變?就想着讓沈柏瀾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還不是因爲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麼。結果你猜怎麼着,這膽小鬼說什麼也不肯來,還說容澈的事和他無關,這把我氣的啊!”
於菲越說越氣,眼睛瞪得滾圓。
秦悠悠沉默了下,擡起頭,面無表情,“你們不要因爲我的事大吵大鬧,容澈的事我自有分寸。”
其實秦悠悠的心裡已經起了波浪,於菲總是讓她感動。但是,越是這樣的好閨蜜,越不能成爲他們兩個的累贅。
“沒事,別擔心,只要讓沈柏瀾看一眼那個容澈就行了。”於菲又還原了大大咧咧的樣子,咧着嘴笑。
“不用看了,我們已經做過dna檢測了,而且顧清雅也承認了,他就是容澈,只不過還沒恢復記憶。”秦悠悠依舊說的不冷不熱,表面平靜,內心起伏。
“哦,這樣啊,那豈不是白來了?不行,難得來一次,就在你這吃飯了。親愛的,你要在這吃還是回家吃?”於菲把頭轉向沈柏瀾,假意的邀請。
果然,沈柏瀾搖搖頭,又急忙止住,一搖頭耳朵又沒命的疼!
“於菲,你過來坐下。”秦悠悠指了指剛纔龍心蓓坐的地方,龍心蓓一看秦悠悠沒有要譴責的意思,趕緊把鞋脫了,又爬到毯子上來。這樣毯子上就坐了五個人,略微有些擁擠。
“悠悠,怎麼了,看你一直不高興的樣子。”
“你說,你因爲我的事和沈柏瀾吵了幾次架了?你們一直這個樣子我能高興的起來嗎?我知道你是覺得咱們是好姐妹,好姐妹也是要互相幫助,但是前提是不能損害彼此的幸福!”秦悠悠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是又感動又生氣。
“哦,悠悠,你別哭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其實我跟柏瀾很要好的,牀頭打架牀尾和,也沒有什麼不幸福。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以後我不這樣了還不行嗎?”
看着秦悠悠一直哭個不停,於菲也是沒了辦法,連忙哄着,又是抱又是親的,還不忘給龍心蓓使個眼神。
“對呀對呀,好姐妹就要互相幫助,不過咱們這麼哭可不行,被顧清雅瞧了去該笑話咱們了。這樣吧,上次少麒買的燒烤架還沒扔,咱們就在院裡吃燒烤,氣死那個霸佔別人丈夫的!”
三個女人終於達成了一致。
這就是姐妹情深,可是秦悠悠總覺得這姐妹情深對於菲來說,付出的代價有些大。她想要的確實是個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好友,但是卻不想犧牲他人的幸福。
這頓燒烤吃的並不好,首先是秦悠悠,她挺着肚子,不喜歡吃肉。而龍心蓓是剛生產完不久,身體虛弱,也吃不了油膩。而於菲呢,因爲剛纔生氣的緣故,氣都氣飽了,又怎麼吃得下。
烤架裡的木炭還在冒着嫋嫋的青煙,有幾個肉串擺在上面,茲茲地冒着聲響。墨墨、蒼蒼和點點三個小傢伙也是吃飽了,躺倒龍心蓓的毯子上小睡。
這時,容澈、顧清雅和顧龍龍一起出現了。龍心蓓心裡一緊,難道是顧龍龍告訴了顧清雅什麼,現在一家三口來討說法了?
哼,來就來,誰怕誰,我們這裡也是一羣人,還怕了你不成!
顧清雅並不像龍心蓓想的那樣大吵大叫起來,而是讓顧龍龍走在前面。顧龍龍看見烤架上剩的幾隻肉串,饞蟲就上來了,眼睛離不開了。
沒有龍心蓓這一羣人的同意,他是不敢過來拿肉串的。顧清雅看着自己兒子那個貪吃,心裡就來氣,到了龍家就想着吃了。容澈也是,說你是顧至琛還偏要懷疑,現在好了吧,dna鑑定出來了,你就是容澈。秦悠悠和我都是你的妻子,看你怎麼辦?
容澈直接奔着秦悠悠走過去,這幾日他聽說了之前的一些事,雖然沒有一點兒印象,但是知道這個懷着孕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便對前幾日的衝撞感到抱歉。
“悠悠,能把這幾隻肉串給龍龍嗎?”還是容澈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如果不是現在,誰能說他是失去記憶的容澈?
秦悠悠瞬間墮入了感情的漩渦,不可自拔,淚水在眼睛裡打轉,“拿去吧。”
得到允許,顧龍龍便拿了過去,吃了起來,還不忘給媽咪顧清雅和爹地容澈吃一口。這麼好的孩子,如果是正常出生的該多好。
“心蓓,再烤一些吧,孩子還沒吃飽呢。”秦悠悠招呼着龍心蓓,可是龍心蓓還在爲下午的事糾結,就坐着沒動。倒是於菲從袋子裡又拿了一些生的,放在烤架上,用扇子扇了扇快要熄滅的木炭。瞬間,肉的香味便飄散了出來。
“一起吃點吧,我們吃飽了,我們就負責烤,你們負責吃。”秦悠悠莞爾一笑,結果於菲手裡的扇子。
此時的容澈心情很複雜,他想對秦悠悠好點,那是他的妻子。但是他卻想不起來之前的任何事,對她只有那麼一丁點的感覺,也是在看到她的眼淚的時候,纔會莫名的焦躁。
他坐在烤架的後面,顧清雅坐在他旁邊,而顧龍龍則是拿着烤串挨個的去喂。也許在他幼小的心裡,知道自己一家三口是個怎樣的存在,便想着去討好別人。
“悠悠,對不起,那天晚上氣着了你,還讓你進了醫院。”容澈低着頭,看着烤架裡的炭火,卻不敢擡頭看秦悠悠的眼睛。
“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秦悠悠還是笑笑,只是這笑容裡還包含了很多的熱淚。
顧清雅再一邊聽着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心裡吃味不少,可是又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正牌的夫妻呢。
“那是咱們的孩子墨墨和蒼蒼吧?”容澈看向鬧作一團的三個孩子,其中兩個雙胞胎男孩兒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是的,墨墨和蒼蒼。”
“這個是男孩還是女孩?”容澈看向秦悠悠的肚子,那是他的第四個孩子。
“女孩。”
“起名字了嗎?”
“沒呢,前兩個孩子是我起的名字,這個留給你。”輕描淡寫的話,平淡無奇,卻說得人心坎裡熱乎乎的。
“那我可要好好地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幾個人簡單得吃了幾串便離開了,自此,秦悠悠才淚如雨下。
“悠悠,別哭了,四哥早晚會全部想起來的。你看他腦袋又沒進水,又沒少根筋,怎麼會記不起來呢。”
“就是,我同意心蓓的看法,那些想不起來的都是腦部受了創傷。而容澈一點兒事都沒有,肯定只是因爲飛機墜落嚇着了,過段時間等他覺得安全了,自然也就想了起來。”
於菲和龍心蓓說的挺簡單,也許不會像他們說的那麼容易實現,不過秦悠悠還是很樂觀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他肯定會想起來的,就像我當初肯定他會回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