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你息怒,不用理會郡主……”.
“父皇……”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皇帝的聲線慍沉,卻帶有一股王威霸氣。適芑瞟噶從來都沒人狀告他,她是第一個,還是一個女子,說得振振有詞,卻句句頗有道理,一點也不給他這個皇帝留面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像她這樣敢於覲言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皇上連家都管制不好,敢問皇上以後還如何治理天下?!”瓔珞擡眼看着她。
言落,“啪”的一聲又再度響起。震得殿下的朝臣各個心驚肉跳,郡主不知死活地頂撞,皇上會作何反應?拖出去砍了麼?
“何瓔珞,你這下闖大禍!”凌雲皓哼了一聲。
“小瓔瓔,快點向父皇道歉啊……”焦急的聲線。
“瓔珞,不要命了麼?!”凌軒寒斥責道。
“……”
瓔珞同皇上對視了良久,不予理會旁邊男人的話,緩緩道出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郡主,你……”
“說得好,朕就是在等你這句話!”皇上眉梢輕揚,嘴角揚起了一抹濃厚的笑意,“瓔珞,你贏了!”
“多謝皇上誇獎!”瓔珞行了行禮。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在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好多人都鬆了一大口氣。
“朕既是一國之君,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皇上面容轉爲柔和,饒有興致地問她,“這是朕的過錯,不知郡主要如何懲罰朕?!”
“重打四十大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瓔珞挑眉一笑。
“什麼?!”
“郡主,你這樣做太亂來了,皇上的龍體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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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頓了頓,她隨後補上了一句話,“雜種也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是父母生的,也是有尊嚴的!對,你們身份是高貴,憑什麼是龍種就可以目中無人,肆意妄爲?!.
她凜然無畏地當衆指出他們的不是,言辭鏗鏘有力,一陣見血。沒有半絲玩笑的意思存在,讓人不由得深信萬分。
他們張口結舌,愣得處於石化狀態,心裡又氣又恨,更多卻是不滿,瓔珞將他們的“光榮事蹟”一一給抖了出來,分明是要他們難堪。被一個女人當面出言指責,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
“以上我只是揭露他們一小部分的惡行罷了,這五年來,他們曾經對瓔珞做過的壞事,恐怕是數之不盡了!”瓔珞淺揚薄笑。
凌羽墨風情似水的桃花眼微眨,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瓔珞,嘴角微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廓。
皇上面色未變,深沉的黑眸淡斂,傾聽瓔珞的一席話,眼底迅速閃過一抹震驚。
“何瓔珞,沒想到你那麼記仇……”他們憤憤不平地瞪着她,有些暴跳如雷。礙於在威嚴赫赫的金鑾殿,不得不強壓下各自的怒氣。
“好像你們比我更爲記仇,只要是以前有關素雅的事,你們通通都記恨到現在,恨不得把瓔珞殺了吧?!你們自始至終都看起不起瓔珞這個從路邊撿來的女孩,她所做的事對你們來說,全部都是錯的!”瓔珞不覺失笑,“她安守本分,哪點惹到你們了!無緣無故被你羞辱,還弄得遍體鱗傷!我告訴你們,別以爲郡主身份高貴,我就會喜歡!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去當一個平民,也不稀罕當什麼郡主!傑”
緩了緩氣,她接着說道:“要不是你們太過分了,本郡主才懶得理會你們!”語氣威儀,震撼人心。
“哼……你說我們欺負你,那五弟呢?他自己還不是一樣。”凌蕭御氣結一窒,很是忌諱凌玄夜上次罵凌纖纖的那番話。
“大哥,你別想拉我弟下水!”凌離澈咬緊了牙關。
凌玄夜眸色黯然,待聽到瓔珞剛纔的那一番話是,心狠地一揪疼,這才恍悟以前太貪玩,結果對瓔珞做了那麼多壞事,一時間愧疚地擡不起面對她。儼然一副甘願受罰的樣子。再怎麼說,自己也參與欺負她的行列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比你們好太多了!他幫過我多次,我又何必恩將仇報呢?!”瓔珞淡淡言道。
凌玄夜擡頭凝視她,妖異的眸子熠熠發亮,“小瓔瓔……”
“互相袒護,誰不知道你們是一夥的!”凌蕭御哼道。
“你們沒有身爲皇子該有的氣度,從來都不會尊重人,根本不配做天宇皇子,自古以來都是公主刁蠻任性,現在本郡主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天宇的皇子比公主更任性野蠻,動不動就生氣,喊打喊殺!你們不應該做皇子,做刁民會更適合些!”
“你竟敢罵我們是刁民……”他們眼臉不斷地抽搐,表情錯愕到不行。
“刁民,刁民,刁民!”瓔珞淡哼。
話音剛落,一陣慍怒威嚇的聲線傳來。
“夠了你們,瓔珞,朕的皇兒朕自會管教!他們身爲皇子從小嬌生慣養,難免會有些任性!”很顯然的,他是有意這樣的說的,目的在於試探瓔珞的反應。
瓔珞淡然自若地站到原地,揚手指向了高殿上的九五之尊,“他們會專橫跋扈,皇上你也有一半責任!所以臣女現在要告的人,便是皇上您了!”
“大膽!”
“放肆!”
在場的人除了凌羽墨之外,皆是一驚,有的錯愕,有點吃驚,有的憤怒……
“何瓔珞你……”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這個女人一旦發飆起來,強悍的性子比他們還要大膽,連父皇都不放眼裡。憤怒之餘,又甚是驚訝萬分。
凌羽墨揚了揚英挺的俊眉,狹長的眼睛中淡過一線贊悅。
冷不丁的,突兀的,“啪!”一個重重的拍桌聲驀然傳來。即刻來回了衆人的目光。
皇上故作一臉沉容,嚴肅地看着瓔珞。“大膽!朕是一國之君,豈容你胡亂指責!觸怒朕,難道你就不怕朕會砍了你?!”
頓時間,周圍一片寂靜,朝臣忍不住都替瓔珞捏了一把冷汗,有的甚至拍了拍胸口,着實被皇上的龍威給嚇着。郡主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告當今聖上。有此女子,天下只一人!
只是惹怒了皇上,不用想都知道,下場很嚴重!
瓔珞凜然回視他,眉宇間散發着一絲絲傲然,絲毫沒有受到半點驚嚇,同他對峙了好半響。倏地,嘴角微微勾起,牽起了一絲淡雅的笑意,“如果皇上想砍臣女的話,剛纔早就砍了,何必等到現在?!”
“好!你果然很有膽識!”皇上沉顏舒展,雙手放到了龍椅把上,“你爲何要告當今聖上?說來聽聽!”他儼然將自己當成另一個身份,彷彿此刻他不是皇帝,而是審問皇帝的一個大臣!
“這……”殿下的人怔了怔,似乎有點兒不太相信,郡主觸怒龍顏,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金鑾殿,真是一個奇蹟。
“子不教父之過,是皇上沒有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放縱他們肆意妄爲,纔會使他們變得蠻橫無理!”瓔珞直言不諱。儘管對方的身份是皇帝,她也敢大膽覲言!
“就因爲這樣,所以要告皇上?”皇上半眯着黑眸。
“皇上身爲一國之君,向來都是君無戲言!您曾囑咐皇子們照顧好瓔珞,結果卻令瓔珞受盡百般刁難折磨,您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豈能言而無信?!”瓔珞拔高了音調,毫不忌諱地接着道:“這五年來,您對瓔珞不聞不問,既然不關心她,當初就不應該收她爲女兒封她爲郡主!遭來皇子白眼欺凌,瓔珞也不至於會落得如此下場?試問這樣的您還是一位好父親?好皇帝?!”
皇上威嚴肅然的面容愈發沉重,手掌緊緊地攥住了椅把,發出了輕微的聲線。
“郡主你太放肆了,請你適可而止,天下是皇上打出來的,你沒有資格說皇上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