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帶任何人。
也沒有驚動門口的守衛，一個利落的翻身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凌王府裡。
憑着印象，他一步一步走向荷花池。
此時，綺羅正倚靠在欄杆上望着滿湖的春色。
滿池的荷花在經歷了一個冬天的休養生息之後都露出了尖尖角，到處都有飛舞的蝴蝶盤旋着久久不肯離去。
而綺羅，就像是個安靜的仙女一樣，只穿着白色的紗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是他的綺羅，那的的確確是他的綺羅。
雪夜突然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沙啞了一樣，完全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那麼久的女人就在他的眼前。
原以爲今生再無思念補償那些過去所犯下的錯，原以爲和她只能陰陽相隔，從此再無相見之日。
可此刻，她就在自己眼前。
樣子，髮飾，甚至身上愛穿的淺色衣服一直都沒有變過。
他慢慢的走向她，從背後輕輕的環住她。
綺羅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你來啦。”
“是，我來了。”
這個聲音，她的心突然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
茫然的轉過身，對上的是雪夜空洞但深情的眼睛。
“怎麼是你？”她慌慌的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閃現出一絲驚懼的神色。
他的心一陣抽蓄，她竟然會害怕他。
不是他，那不然她還以爲是誰，雪楓嗎？他們已經到了這麼親密的地步了嗎？
“除了我，還有誰這樣親密的抱你？”
呵呵，他嘲笑自己的無知，如今的綺羅已是名正言順的凌王妃，做再親密的事情也不爲過。
心，在一瞬間跌到谷底。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綺羅，跟我回宮。”
雪夜的手伸向綺羅，綺羅又後退了好幾步，往事噩夢一般涌上心頭。
她不要，她纔不要回到那個冰冷的地方，纔不要做什麼人的替身，那裡承載着她太多的感情，又承載着她太多的傷心。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好嗎？你還是本王最愛最寵的妃子。”
“你以爲說忘就能忘嗎？在你心裡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替身，來寄託你無處安放的感情，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還沒有廉價到你想扔就扔想撿就撿的地步。”綺羅聽到這句話突然開始失控，連聲音也變的歇斯底里。
雪夜痛苦的閉上眼睛，過去是他的錯，是他傷害了她。
但是直到綺羅離開，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並沒有把她當成誰的替身。
他愛她，很愛很愛。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在念給自己聽，但綺羅聽見了。
那個高傲的他竟然
會說對不起，那個不可一世的他竟然會卑微到對別人說對不起。
她的心緊緊的揪着，難受的緊，似乎只要輕輕動一下，便會支離破碎。
“如果這樣·····，你還願意跟我走嗎？”雪夜充滿期望的看着綺羅。
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慢慢的滑落。
努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她擡起頭，逃避他的眼神：“當初的那個綺羅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雪楓的妻子，凌王府的凌王妃，大王你的弟妹。”
“我不知道這些，我只知道，你是綺羅，是本王的妃子。”雪夜衝上去，抓着她的手，迫使她的眼睛對上他的。
她掙脫開來：“大王，請自重。”
自重，好一個自重，如今他們之間就只能這樣了嗎？
雪夜死死的盯着綺羅，再看到綺羅並沒有躲避的時候，絕望的放開了她。
“好，我走。”
······
綺羅看着雪夜踉踉倉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終於忍不住尊在地上放聲大哭。
所有僞裝的堅強一瞬間土崩瓦解。
如果，如果，一年之前，如果沒有羅蘭，或許現在我們的孩子已經來到人世間了。
雪夜，對不起，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怎樣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遠處的雪楓靠着柱子，看着蹲在地上無助的絕望的痛哭的女子，，眼底的失落拼命蔓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