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穩定的江湖
關山三天查清楚了洛陽的情況，又與石飛哲商量好了計劃，就帶着烏鴉再去豫州。
而夕平在荊州的這幾天，只是從吉城向着江陵走，一村一村，一鎮一鎮的走。
幾年前，揚州的大城在聖心教禍亂之中，全部成爲鬼城。
城池之中的人自然向外逃亡，有門路的就去其他州的親戚，亦或者鄉下投奔親友，實在沒有辦法的就順着官道，或者南下、東去出海，或者西去到荊州。
因此前幾年荊州之中，流民甚多，誰能給口吃的，就給誰做牛做馬。
好在揚州在石飛哲的管理下，漸漸恢復了元氣，讓很多人又回到揚州了。
回去的人，只有原先的十之二三。他們回去之後，經過前期混亂的管制，稀裡糊塗地就有了土地可以種了。
在揚州，所有的土地，都歸江湖改革委員會！
他們的土地，就是從江湖改革委員會手裡承租的。
三年免租，鼓勵開荒。三年之後，二八分！
不是他們二，而是他們八！種好了還有激勵，跟其他地方比起來，簡直白給一樣！
巨大的土地政策，加速了揚州人口迴流。據說揚州的一些地方，甚至都有妖怪在問，能不能他們也租地種。
簡直離譜！
這樣的政策，自然吸引了荊州一些人前來揚州。
夕平一直在關注荊州，自然荊州過來的人分爲兩種。
一種是平民百姓，他們的祖上出過武者，有着自己的幾畝薄田。但那在扣除繳納給宗族、門派的每年的孝敬後，已經剩不了多少了。
不能算活着，只能算餓不死！
因此聽說揚州這邊是這樣種地的，有膽子大的立馬就變賣家產，跑了過來。
另一種則是逃奴。
他們或許流民，生活不下去，便賣了自己，給宗族或者門派種地。
或者是平頭百姓，因爲大災之年，向着宗族與門派借了高利貸，利滾利，把自己也滾成了種田的奴隸。
他們原本是接觸不到揚州的信息的，但是去揚州的人越來越多，也讓他們聽到了風聲。
哪裡都有活不下去，膽子大的人。
這些人也會跑到揚州。
加之石飛哲有意讓人宣傳他們的事蹟，讓荊州靠近揚州這一帶的人都人心惶惶。
宗族與門派這些地方勢力越發的看緊手下的人，以防哪天都跑完了。
至於爲了奴隸、佃農來揚州鬧事……
那簡直是開玩笑！
他們越發的把人看緊，反而證明揚州的事是真的，於是要逃的人就更多了，他們也就看的更緊了。
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就有了之前夕平同石飛哲說的，荊州的人越發不做人了。
眼下的夕平在一個漁村裡面，荊州多水域，漁村自然也多。
魚村外有一個冷水潭，水面清澈如同碧波，故名碧波村。
夕平站在冷水潭旁邊，看着淡淡的日光灑在冷水潭上，與旁邊的漁民說着話。
他對漁民有着很深的感情，因爲他的第一個養父，就是漁民。
“你們這村有這麼個水潭在旁邊，怕是不容易吧？”夕平說道。
水至清則無魚，冷水潭裡自然沒有多少魚，還佔了那麼大的地方，擠壓了正常河流湖泊的地方。
漁民的小船，每天只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確實。這一片山河湖泊，都屬於‘有爲派’。俺們每天賣的魚都要拿一份給有爲派的老爺。”與夕平說話的漁民名爲劉平。
棕褐色的皮膚非常粗糙，他的面容粗獷，眉毛濃密。
說話聲音卻不大，因爲他日常生活之中，都是低聲下氣。
他身上穿着的短打又破又舊，透過可以清楚看到一根根肋骨。
有爲派是一個小門派，大概只有十幾個人，他們的掌門大概也就是氣海修爲。 這樣的武者，夕平可以打十個！
但就是這樣的武者，就可以圈了幾座山頭，幾個湖泊，開宗成派。在漁民的眼中，是高不可攀，不可力敵的強者。
只因他們有後臺。
他們的後臺是南山劍派。
南山劍派是這一片有名的門派，管理方圓幾十裡的山、河、田，掌門的是一名周天武者。
這樣的武者，夕平可以打好幾個！
南山劍派當然也是有後臺的，後臺就是江陵的大江劍派。
大江劍派是江陵城的名門正派，有真人武者坐鎮，威名赫赫，管理江陵方圓幾十裡。
若是算下掛在名字的門派，則可以管理江陵城周邊幾百裡！
如同土皇帝！
江湖就是這樣，隨便一個小門派的背景都與真人武者或多或少扯上關係
這樣的江湖結構，在他們吉城內部，被稱爲“分封”！
大門派分封土地和區域給小門派，小門派封固山澤，拓墾土地向大門派繳納利益，展現自己的價值和忠誠。
在強者統治的江湖，這樣的形態非常穩定。
畢竟武者總不可能自己勞動，總得有人侍奉着，這纔是活着啊！
“魚是不是還得賣給指定的人？”夕平又問道。
“是！據說那個人與有爲派的高層有關係。”劉平低聲說道。
“肯定很不甘吧？”夕平說道。
劉平沒有說話，不甘心又如何。
有力量或者有關係，纔會讓人混地更好的。
他們這樣的人，只能低聲下氣苟延殘喘的活着，在有爲派的眼中，只是提供魚貨賣錢的工具罷了。
“村裡還有多少人？“夕平又問道。
“原本有二十多家，現在只有七八家了。”劉平答道。
沒有土地提供穩定的收入，漁村自然不會太大。
打漁也是靠天吃飯。
漁村一家一般三四個人。
他又說道：“有的逃去了揚州，有的則是逃跑被發現，被有爲派打死了！”
來的時候，夕平已經看到有爲派的人在巡山、巡河。
若是碧波村的人都跑完了，誰還給他們交錢？
他們豈不是斷條財路？
“您的修爲那麼高，是要打下有爲派嗎？”劉平看着夕平，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之前已經見過夕平幾次，所以才放心說這些話。
有人說在其他漁村也看到過夕平，夕平必然是一名高深的武者。
“當然！”
夕平的話，讓劉平心裡一喜。
隨着碧波村裡的人越來越少，有爲派就讓他們打捕更多的魚，若是打漁打的少了，少不得一頓毒打。
人少了，有爲派要保障賣魚繳納的錢，不會變。
但打漁這玩意，都是有天多有天少，很難每天都一樣。
他自然捱了不少打。
他感覺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今日若不是夕平幫他一同打漁，他還沒空與夕平閒聊。
這個人看起來比較好說話，到時候應該不會太苛刻吧？
他正想着這些，就聽夕平認真的對他說道：
“不僅打下有爲派，還要打下南山劍派，再還要掃平這一片所有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