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一路疾行,累得馬兒氣喘噓噓,終究回到了雲州境內。
他路過一間飯館,讓小二帶着馬兒去吃草,自己也點了三菜一湯。
吃完飯後,他決定繼續趕路。
結果在騎上馬背時,他忽然感到屁股一麻。
段雲一扭頭,發現竟是一條鮮豔如血的大蜈蚣咬在了他屁股上。
“艹!”
啪的一聲,破體劍氣涌出,將蜈蚣絞殺。
段雲坐在那裡,眉頭微微挑起。
這蜈蚣還挺毒,他能感受如火的毒素在往體內蔓延。
可這毒雖快,段雲的真氣卻更快。
唰的一聲,真氣連着劍氣,帶着毒血一下子飛射而出。
段雲手指電光一閃,點在被咬處,下一瞬,傷口血已止住不說,甚至在一瞬間結痂、美白,變得完好如新。
會電磁劍場之後,段雲用電治傷越發得心應手。
他可以肯定,如今自己可以讓慕容兄弟的美白再上兩層樓。
段雲在一瞬間完成了逼毒、治傷,以及對毒蜈蚣的擊殺。
可以說,這隻很容易咬死人的蜈蚣,如今在他這裡和被蚊子咬一口沒多大區別。
某種程度上,能在瞬間逼毒的他,也算百毒不侵。
段雲看着那隻蜈蚣破爛的屍體,環顧了一下四周。
雲州多毒蟲,這件事看起來是個意外,可他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主要是他剛上馬就被咬了,那證明這隻蜈蚣一直就在馬鞍附近。
這匹馬兒一向機警,不可能一直蜈蚣從它身體爬到馬鞍上都沒反應。
那會不會是有人將其放在馬鞍上的,或者這是一條被訓練過的蜈蚣,瞞過了馬兒,徑直飛射到馬鞍上的?
可惜,這蜈蚣太小,他的無邊俠氣還沒達到和蜈蚣這種毒蟲共鳴的層次。
不然他高低在這蜈蚣身上打幾個冷顫,看看是意外還是什麼情況。
對這事左右沒什麼頭緒,段雲便繼續上路了。
是的,即便有人想害他,這手段還是太不夠看了。
三天之後,段雲抵達了玉石鎮。
他看着這座熟悉的鎮子,忍不住生出了親切的感覺。
到了這裡,段雲終於鬆了口氣。
熟悉的地方,總是容易讓人放鬆。
只能說古代行路太難,這一走遠路就以月爲單位,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段雲沒有急着回玉珠山莊,而是來到了老陳的老滷店,來了一碗老滷麪加兩隻滷雞腿,中途,他更是又叫了一盤脆皮五花肉。
畢竟這幾天趕路,可謂星夜兼程,風餐露宿。
大俠也是要吃飯的。
當吃完這一切後,段雲有一種徹底回來了的感覺。
之後,他躍上馬匹,便往玉珠山莊去了。
今日天氣陰沉,明明纔到下午,卻給人一種宛若入夜之感。
湖邊,幾個釣魚佬穿得嚴嚴實實,在那裡堅守着。
段雲一路順着山坡往上。
到了這個時節,樹已光了,草也枯了,可當看見山間那座破爛的山莊,段雲卻感受到了溫暖。
是的,地上的枯草一時宛若黃金,這破爛的石板宛若白玉,都在歡迎着他歸來。
咚咚咚!
段雲下了馬,神色輕鬆的敲響了山莊大門。
沒要多久,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開門的是熊貓大白。
看見段雲瞬間,大白一下子就是一記歡喜的熊抱,發出了陣陣歡喜的狗叫。
之後,他跟着大白往裡走去,心情也跟着雀躍起來。
看到這個破爛的山莊,想到自己拿間屋子和那張破牀,他感到了安心和放鬆。
“誰啊。”
這時,裡面傳來了下頭櫻的聲音。
下一刻,段雲愣在了那裡。
緣於這一刻,這山莊裡忽然鑽出了好幾個人。
最離譜的是,他的屋子裡竟鑽出了三個女人。
三個很漂亮的女人。
一個長髮挽成一個髮髻,模樣溫婉動人,另外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姿容明豔,兇很大。
“這麼熱鬧?”
隨着下頭櫻、風靈兒、慕容兄弟陸續出現,整個玉珠山莊一下子顯得跟熱鬧,跟過年一樣。
或者說,玉珠山莊即便過年,也不該有這麼多人才是。
因爲在段雲的意識裡,自從風靈兒讓丫鬟離開後,這山莊裡基本就下頭櫻、風靈兒、慕容兄弟和他四個人。
這一下,人數都快翻倍了。
溫婉美人不禁笑着道:“段大夫,好久不見。”
這溫婉美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兄弟妹妹付婉君,他醫治好的第一個弟妹。
而另外兩個孿生姐妹,自然是女神捕冷一夢和冷一雪了。
這時,沈櫻不由得陰陽怪氣道:“你不在的日子,想你找你的人好像還不少。”
風靈兒也加入其中,嘲諷道:“是啊,段大夫、段少俠名聲不小,總是有美人等的。”
慕容兄弟臉色發綠,一副幽怨模樣。
萬幸婉君很正常,沒有像靈兒這樣被迷惑。
這時,付婉君咳嗽了一聲,說道:“段大夫,我是來找你調理的。”
是的,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只是一個病人,對大夫沒什麼興趣。
不知不覺間,距離上次在付婉君身上打冷顫已過去了半年,她體內的真氣又在蔓延,是該調理了。
這時,冷一夢趕緊解釋道:“我和姐姐是來傳消息的!先說,你不要瞎想,家裡不會放心我和一個老魔的。”
段雲:“.”
這妹妹還是一樣下頭啊。
可是風靈兒和下頭櫻儼然沒打算放過他。
沈櫻一臉鄙夷道:“你人在天邊,可故事我們都聽了好幾遍了。叫你去救慕容兄弟的妹妹,結果慕容兄弟妹妹沒找到,據說你倒是把整個瓊靈派都收了。”
段雲趕緊解釋道:“我沒有,那都是說書人瞎說!”
“是嗎?據說瓊靈派的新掌門於真真可是對你念念不忘,親口證實你故意打她屁股。對了,對方可是把壓箱底的秘籍都是給了你。”風靈兒陰陽怪氣道。
慕容兄弟火上澆油道:“豈止這些,瓊靈派的女劍仙每晚都會來找他,好幾次,我就在他們的牀底,苦不堪言!”
段雲露出了一個震驚的表情。
這說的是事實,甚至慕容兄弟在牀下都是真的,可描述起來就這麼不對味呢。
“噁心,真噁心!”風靈兒氣憤道。
“變態,真變態!”下頭櫻補充道。
“不要臉!真不要臉啊!”慕容兄弟火上澆油道。
“你閉嘴!”
“你閉嘴!”
“你憑什麼說他!”
“你憑什麼說他!”
慕容兄弟轉瞬就被沈櫻和風靈兒異口同聲罵了一頓,一臉懵逼。
爲什麼,犯錯的是他,捱罵的還是少爺我?
這兩個女人一向水火不容,這時倒很像姐妹。
段雲手一攤,說道:“清者自清,我段少俠這種強者,何須向你等解釋。”
“婉君,走,去地窖。”
說着,他便向熟悉的地窖走去。
“好的,段大夫。”
付婉君乖巧跟上,在進地窖前,還如狐狸般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下頭櫻和風靈兒一下子反應過來,暗道:“這娘們兒的端莊不會是裝的吧?”
一時間,一羣人都想去地窖圍觀段雲醫治,結果只聽見哐的一聲,地窖門竟然關上了,將他們拒之門外。
шшш ¤Tтká n ¤¢ ○ 慕容兄弟見狀,趴在地窖木板上,一邊敲着,一邊緊張道:“我說老段,婉君怕疼,你輕點啊。”
裡面沒有給予任何迴應,只剩下了慕容兄弟一臉發綠趴在那裡聽動靜。
到了地窖裡,付婉君躺在了一塊木板上,跟躺屍一樣。
這模樣,簡直跟回家躺自己牀上一樣自然。
段雲手一伸,手掌已撫在付婉君的頭頂上。
幾乎同一時間,付婉君如墨的長髮頓時飄揚起來,那是她的真氣在緩緩流動。
相較於上一次的緊張,這一次她倒是對段雲挺放心,甚至一邊吸着,一邊打趣道:“想不到段大夫你如此風流多情,虧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正經大夫。”
段雲說道:“我本來就是正經大夫啊!”
說着,他手上一重,付婉君發出一聲悶哼,腳趾已蜷縮成一團。
不過她依舊調侃道:“原來正經大夫就是在人身上打冷顫。”
段雲說道:“打冷顫只是治療時的副作用,你等會兒會打很多冷顫。”
付婉君:“啊?”
“半年不見,你這真氣着實又變得蠻橫,不過本大夫醫術已增長了不少,這次要狠狠的治療啊!”
吱的一聲,他的手指間已跳出了閃電。
“嗯哼!”
付婉君全身已繃緊。
隨着體內狂暴的真氣被段雲強行制服、抽離,並伴隨着雷電的刺激,付婉君只覺得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
只一瞬間,段雲和她一起打起了冷顫。
強烈持續的冷顫!
結束之後,段雲長長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
付婉君依舊躺在那裡,鼻尖上滿是細汗,眼神發直道:“原來這冷顫可以這麼舒服。”
說着,她坐了起來,整理起了頭髮,忍不住問道:“段大夫,那我下次調理要多久?”
段雲看着手掌,說道:“這次治療得比較深入,兩年時間沒有問題。”
付婉君眨着美麗的眼睛,說道:“這麼久嗎?”
一時間,她語氣中竟顯得頗爲失落。
之後,兩人從地窖出來了,眼神皆如賢者般平靜。
發現衆人皆神色各異的看着自己後,付婉君很輕鬆道:“段大夫醫術很好,我沒事了。爲了報答,今晚晚飯我來。”
隨即,她很輕鬆的說道:“放心,我對大夫沒興趣,我明日就走。”
風靈兒不禁說道:“你既然沒事了,爲什麼不現在就走?這傢伙回來了,這地方可住不下這麼多人。”
付婉君挑眉道:“因爲我餓了,想吃飽飯再睡上一覺纔出發。”
“對了,照理說,你該叫我一聲姐,今晚我去你那裡睡。”
風靈兒:“.”
面對這女人的不客氣,她一時竟無言以對。
段少俠沒有想到,自己業務這般繁忙。
這纔剛到山莊,先是調理了付婉君,如今又要接待冷一夢和冷一雪了。
不過好說歹說,這已快到飯點了,於是他們決定在吃飯時說。
晚飯竟然是吃魚。
據說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風靈兒和沈櫻竟變成了釣魚佬,經常去湖裡釣魚。
每次收穫還不少。
不過據慕容兄弟私下透露,這兩釣魚佬最後基本是用料把魚引過來,再由下頭櫻一拳把魚砸到岸邊完成垂釣任務。
不得不說,這樣釣魚效率挺高,比如桌上就擺着豆豉蒸魚、紅燒草魚、果木烤魚、鯽魚豆腐湯,甚至還有一盤慕容兄弟做的西湖醋魚。
西湖醋魚是揚州的名菜,慕容兄弟去揚州遊歷時,興致大發,於是悉心學會了這一道名菜。
可惜這道名菜,衆人只象徵沾了幾筷子,就冷落在那裡了。
慕容兄弟不禁吐槽道:“這魚不是西湖的,醋也不好,發揮失常。”
沈櫻點頭道:“對,慕容大廚如果到了西湖邊,一定能發揮好。”
這話一說,慕容兄弟都有點臉紅。
他不是沒在西湖邊做過,味道還是一言難盡。
或者說,西湖醋魚這道菜本就一言難盡,想要做好吃了比練十二重春雨還難。
慕容兄弟的西湖醋魚難吃,可架不住其他魚好吃啊。
特別是在他西湖醋魚的襯托下,其他魚甚至變得更好吃了。
一時間,大家吃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吃着飯,一行人還真有一種在家裡過年的感覺。
這裡的人,不是在江湖上漂泊,就是有家難回或不想回。
外面的世界又奸又殺,充滿了陰謀詭計,而這裡就顯得簡單許多,給人一種溫馨之感。
如果讓外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單單是段老魔、綠刀老魔、白髮魔女、花癡紅顏、九死女拳這些名號,聽得都讓人寢食難安,更別說一起吃飯了。
可是此刻,他們卻在一起吃得很安心。
因爲他們是朋友,彼此瞭解的朋友。
段雲喜歡這裡,就是因爲這個。
他覺得就算全世界誤會他,這裡的人都會懂他,相信他的。
這時,冷一夢和冷一雪不禁向段雲說起了情報之事。
按她們的說法,她們一直在幫段雲留意那些雌墮之人,試圖找到雌墮的源頭,而在這期間,她們竟發現了江中派的薛神醫的蹤跡。
她們去查問過才知道,原來薛神醫忽然對一個女嬰感興趣。
“女嬰?”
段雲衆人困惑道。
“據說那個女嬰生下來就能倒立行走,一歲不到,已能殺人,並且殺了好幾個江湖人士,而我們得知,這女嬰和你要查的另一脈玉女劍宗有關。”
聽到這個,衆人不禁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一個嬰兒生下來便能倒立行走,不到一歲已能殺人,那是人還是妖怪?
風靈兒忍不住問道:“那幾個江湖中人是怎麼死的?”
是的,一個嬰兒纔多大,能有多大勁,怎麼殺的人,還是江湖中人。
冷一雪回答道:“一個死於劍氣穿心,一個被一掌拍斷了喉嚨,一個則是被吊死在樹上。”
“這是那個女嬰乾的?”沈櫻問道。
冷一雪說道:“目擊者是這麼說的,我們開始也不信,可是那幾個死者的傷,特別是拍斷喉嚨那一掌,着實只有嬰兒手掌大小。”
衆人一聽只覺得離譜和恐怖。
“薛神醫對此事也很感興趣,很想去看看這女嬰,結果他便在白橋鎮消失了。”
“消失了?”
“對,消失了。我們懷疑和那女嬰有關,也和玉女劍宗有關,之後我們便沒再追查下去。”冷一雪說道。
衆人都知道薛神醫守口如瓶,瓶口大如盆,可是他的武功卻也大如盆。
他都陷進去了,那這事就棘手了。
“如果你想查的話,可以去白橋鎮,那附近應該有一個玉女劍宗的秘密據點。”冷一夢說道。
段雲趕緊感激道:“多謝兩位神捕幫忙。”
冷一夢趕緊說道:“我們只是出於江湖道義幫你,你不要多想。”
段雲一臉痛苦道:“我真的不會多想。”
“還有,你最近小心點,據我們清氣司的線報,據說玉虛宮得到的龍元被鬼母座下的美女鬼截胡了,而美女鬼已煉化了龍元,把她那本就恐怖的裙子練成了人種袋,見誰就吸誰。
而美女鬼最近放言,說和你,以及一個打拳的女人有仇,要來對付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你們一定要小心!”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段雲和沈櫻身上。
風靈兒勃然大怒道:“這什麼美女鬼是瞎子嗎?就算是姦夫淫婦,也輪不到她這個打拳的!”
沈櫻反而挺開心,嘲諷道:“哎呀,有些用劍的總是顯得比較多餘。”
結果這時,段雲站了起來,問道:“那美女鬼在哪兒?”
冷一雪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要幹嘛?”
“當然是你去幹她丫的,不然讓她活着過年?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段老魔,呸,以爲我段少俠好欺負呢。”
“對了,她是什麼鬼母座下是吧?那鬼母在哪兒,一起幹了!”
看他這麼躍躍欲試的樣子,衆人這纔想起,說書人故事雖然編撰成分多,可有的說的卻是事實。
比如段老魔心眼小,喜歡主動去殺人全家。
這不,連“鬼”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