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助紂爲虐
“安緋音,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毛哥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就引着安緋音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
安緋音剛坐下,毛哥一想又覺得不對,“我看我們還是找個舒適點的環境坐一會兒吧!這辦公室太簡陋了。”
毛哥本想着坐下,突然想到了又站起來,準備拉安緋音出去。
安緋音卻笑了笑,直接翹起了二郎腿,“就在這裡挺好的,我就是路過了順便上來看看。”
明明是一路毫不遲疑地直接過來了,安緋音卻說她只是‘順路’過來。
毛哥大約四十多歲,以安緋音的年紀,喊他叔叔都完全可以。但他看上去比真實年紀年輕多了,大家都叫他毛哥,安緋音順着大家一起喊他毛哥,早已經改不過來口了。
“怎麼沒看見熊傑那小子跟你一起來玩啊?他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毛哥剛坐下,助理剛好端茶進來。
辦公室大約四五十坪,辦公桌後面放了一排書櫥,角落裡放着落地空調,然後就是會客用的沙發和茶几。環境一點都說不上豪華,跟樓下的練習場一樣,給人空蕩蕩的感覺。
“他啊!他假期少。”安緋音從包裡將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時間。
熊傑怎麼說都是華人俱樂部的常客或者說是貴客,每年在這邊花的錢是華人俱樂部每年收入中的大頭。
毛哥認識熊傑已經不是幾年的事情了,這華人俱樂部開了也不是幾年的事情了。像熊傑那中光顧這麼多年的常客,甚至比華人俱樂部裡面大部分的員工還有長久。
所以,毛哥如果好奇熊傑怎麼不來了,大可直接打電話聯繫他,根本就不至於要問安緋音。
“也是!”毛哥清楚,別看安緋音跟熊傑在一起經常打鬧,其實他倆根本就是一個陣營的。他們互相欺負另一人時毫不手軟,但是輪到別人欺負了他們中的哪一位,那人就絕對要倒大黴了!“你今天一個人過來的嗎?”
“不是,有人在樓下等我!”
“你丈夫?我記得他好像是叫...”毛哥當時對左恆的印象還挺深刻的,畢竟他那麼好的槍法,可已經過了這麼久,早就已經忘記了左恆的名字了。
安緋音也不在乎毛哥的不記得,續道:“左恆!”
“啊!對,是叫左恆!”毛哥不好意思了推了推茶杯,“喝點茶!”
安緋音本來就不喜歡喝茶,就算茶泡好放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要嘗一口的意思。
“其實,我今天來,是準備讓你幫我找一個人!”安緋音竟然承諾了半小時就下去,就沒打算跟毛哥多聊無關緊要的話。
毛哥從聽到安緋音說‘路過了順便上來看看’,就不覺得她說的是大實話。
要是認真算起來,安緋音的一手好槍法都是小時候老安跟安林軍手把手教的,她跟毛哥說過的話數都能數得清楚,加上她對射擊又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對華人俱樂部甚至對毛哥,都沒有多少感情可言。
“哦,是誰?”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安緋音笑了笑,從包裡拿出幾張照片,分別是幾個不同的男人,“這些人中,你有沒有曾經見過的?”
毛哥一張張地看了過來,皺了皺眉,最終搖着頭勉爲其難道:“我沒什麼印象了,這幾年都不怎麼關心生意上的事情!”
安緋音挑了挑眉,她可沒有說這些人是他生意上的朋友,他完全沒必要多解釋後面的那一句。指着春田堂的照片,安緋音慢悠悠地說道:“不記得也沒關係,要是這個人再來你這裡的話,記得通知我一聲。”
毛哥又看了會兒照片,“我越看這張照片,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安緋音也沒有的打斷毛哥的思索,他如果願意說點什麼,對於安緋音來說,可能會省去很多功夫。
奈何毛哥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這記性啊!”
毛哥將照片放在了桌面上,走了兩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我想起來了,這幾個人不就是新聞上說的那些搶劫犯麼?你這是在抓兇手?”
安緋音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還以爲他會說什麼有用的消息呢!結果就這個啊!“我...跟這些人認識,有一點私人事情,需要找他們解決一下!”
毛哥端着茶喝了一口,“你怎麼會認識這幾個搶劫犯啊?他們太危險了,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嗯?”豈止是認識,安緋音跟春田堂那些人,已經到了很難調和的地步了。“如果他們來這裡的話,轉告我一聲就好了!”
毛哥大概也看出來安緋音語氣中的泄氣,“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裡,就他們那狼狽樣兒,估計早躲到山裡去了。“
“不會的!”安緋音雖然不知道春田堂的行蹤,但是卻十分肯定春田堂絕對不會藏進深山裡。
因爲春田堂跟伊藤紫不同,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怎麼吃過苦,又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他們要是往山裡一跑,估計還沒被警察抓到就就餓死了。
“哦?你怎麼那麼肯定?”
“因爲...比較瞭解他們!”安緋音也沒必要跟毛哥說太多,她跟春田堂之間的恩怨,毛哥不需要知道,“如果他們過來購槍的話,記得一定不要賣!”
毛哥的閱歷比之安緋音不知道要豐富多少倍,安緋音這麼直白的話,他幾乎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在中國買賣槍支可是犯法的,我這邊只提供給客戶體驗,是絕對不會賣槍的!”
安緋音竟然說了這句話,自然有她的道理。“你我都清楚的很,犯法的事情也有很多人會明知故犯!”
毛哥卻也不願再跟安緋音多說什麼,有些事情說多了,反而欲蓋彌彰。
安緋音看了一眼時間,又補充了一句,“春田堂手上爲什麼會有手槍?我查了好久。整個G市最有可能給他提供手槍的人,要麼是熊傑的爸爸,要麼就是你。”
毛哥沒有說話,安緋音說得沒錯。她甚至可以只懷疑他毛哥一個人,因爲熊父早就已經準備洗白了,根本就不會再做起軍火買賣。
“我想我得聲明一句,你知道我開一家這樣的俱樂部需要打通多少關係嗎?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做軍火買賣的。”
安緋音點了點頭,卻又說道:“不知道毛哥記不記得,大概一年半以前,在距離軍區二十公里的位置,左恆曾帶着兩個班的人受到了一夥歹徒的惡劣襲擊。當時查到最後的結果是說,歹徒的槍支是十二宮非法提供的。我後來想了想,覺得不是太有可能!”
毛哥不太明白安緋音爲什麼要提到這個,“一年多以前的話,我還不認識左恆呢!我也沒看到這樣的新聞,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至於你說的十二宮,我就更...”毛哥說道最後,乾脆搖了搖頭,至於安緋音說的‘不是太有可能’,還是‘有可能’,他更是不知道評價什麼了。
安緋音不置一詞,毛哥見狀,又聯想到安緋音剛剛說的話,“你的意思是,那些歹徒的槍支包括你說的春田堂手中的手槍都是我提供的?”
“不然你覺得我爲什麼來找你?”安緋音竟然來找毛哥,就不可能話沒說清楚就走。
毛哥比起安緋音又不知沉穩多少,卻也只是皺着眉毛,並沒有立即反駁,“我知道,你懷疑我。可是,我要強調的是,不管你說的襲擊左恆的那一夥人還是這照片上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沒有給他們提供過一把槍,你信不信都好!我只能說照片上的這幾個人我見過,僅此而已。”
“你確定你見過照片上的這個人?”安緋音復又指了指春田堂的照片,“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麼?”
“我不知道,但是他不久前來過這裡。”
“白天還是晚上,具體哪一天?”安緋音當然要問得詳細一點,畢竟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找到春田堂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毛哥不是不知道安緋音的家世,甚至知道她不僅僅是靠家裡人的花瓶,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包括新聞裡不會放的消息,毛哥也有他自己渠道知道。
比方說一年半以前,在距離軍區只有二十公里的位置,左恆帶着安緋音已經兩個班的士兵遇襲的事情。新聞裡沒有播出來的,毛哥卻知道的很清楚。
有時候人和人就是這樣,話裡話外,真真假假,何必太當真!
“這個,我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這樣吧!我問問監控室的小劉,讓他有春田堂的那一段剪輯出來,弄好就傳給你。”
安緋音笑了笑,春田堂一個在逃通緝犯,跑到中國的射擊俱樂部,會給他們拍下什麼值得研究的畫面麼?還剪輯?誰知道一剪還剩下什麼啊!
“毛哥,看在熊傑的面子上,我肯定也不能對你下套。這些人,你最好能遠離他們。還有...”安緋音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