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心中一聲尖叫,似乎恐懼到無法出聲了。
那狼面具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她眼前!
一雙墨玉般的眸子噙着冷冷的笑,他脣梢綻着深不可測的笑意,低沉的聲音彷如魔音,很好聽,卻帶着致命的危險:“你逃不掉的,你註定是我的。”
她想逃脫,想疾呼救命,卻動不了,發不出聲。
徐芊芊就那麼驚醒了!
她忘不了那個夜,忘不了那個狼面具。
那是她一輩子也洗不乾淨的記憶,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雪玲說她可能會要遲到,要她代一會的班。俱樂部裡她去送飲料,忽然被一雙遒勁的手臂拉進了房間,他不問原因的在她身上霸道的索取,她拼命的掙扎,在他瘋狂的鎮壓下根本不管用。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那樣的方式下被奪去。
恐怖的初/夜!
應該說,她忍受了一個恐怖的男人一整晚。
很多次,她躲在洗手間無聲的哭泣,她怕媽媽知道,她自己也好害怕。
很多次,她消極的暴飲暴食。因爲,她實在找不到任何方式去驅散心裡的陰影。
生活仍要繼續,忘記吧……忘記吧……
徐芊芊走進洗手間,站在鏡子面前。
她雙手抱着自己的麒麟臂,心想:她不該如此消極的。
一定要減肥!
狼面具並不可怕!
她下定了決心!
“那你出醜也出的特別一點,這纔像你。”徐芊芊腦海裡忽然竄出風不羈說過的話。
徐芊芊呆滯的眸光出現了一抹生氣,可她心中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堅定了信念!
“我不會讓你看扁的!”徐芊芊咬了咬牙,攏了攏眉心。手指摳進喉嚨,指尖殘忍的在喉嚨裡摳動,腹部片刻傳來陣陣的翻涌。
她選擇了痛苦的減肥方式:催吐法。
她無力的趴在洗手檯前,雙眼泛着血絲,把腹中的食物吐個乾淨,難受得心都快跟着吐了出來。
不知是這個夢刺激了她,還是風不羈的話刺激了她,都不重要了。因爲……
她很固執,確定了的事情,絕不對改變!
每天清晨,雪玲依舊陪着徐芊芊晨跑。每次沒跑幾圈,雪玲就上氣不接下去的攤地休息,氣若游絲的吐着氣,“不行了,芊芊,你繼續吧,我看你跑吧。”
“嗯……”徐芊芊回頭應了一聲,堅定的望着前方,繼續跑。
雪玲坐在原地,看着她遠去的方向,目光悠遠,笑了。
芊芊終於願意爬起來了。
這才應該是她!
“我陪你一起跑。”身後忽然飄來一道清寧
如許的聲音,徐芊芊回眸,是安景。
天還未亮,四周一片黑暗,校園裡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笑容似乎總帶着一抹溫暖,能夠驅散黑暗裡的陰冷。
“這麼早?”徐芊芊揚起淺淺的笑意。
“恩……我有起早牀的習慣,每天起牀後的做的最重要的第一件事就是晨跑。”
“你……住校?”
“最近研究室工作多,就在研究室裡住下了。我還記得,你今天下午會來研究室報道。”
“嗯,保證不遲到。”笑容一直掛在她臉上,隨着緩緩起跑的速度,心跳時起時伏,他偶爾會跑在她前面,她會加把勁追逐,他會放緩速度原地等她。
直到兩人腳步再次落在同一條線上。
心跳,似追逐,似期待,似乎等待着衝破曙光來臨前的黑暗。
徐芊芊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這種感覺卻是她以後珍藏的寶貴回憶。
※
日子過得很平靜,蔓延着寧靜中的歡愉。
自從徐芊芊去過研究室報道後,就迷上裡面的一切,心中強烈的求知慾望牽引着她,只要有業餘時間,徐芊芊就會膩在研究所裡。
不過,由於耳邊有雪玲時常的嘮叨,徐芊芊減肥加學業兩不誤。
有時候,她和他一起探討學術,她會聽得入迷,會忘記了時間。
不知是被他的知識淵博所牽引,還是被凝神講說時那英姿那認真所吸引。
有時候,她專心着做記錄和觀察,會忘記吃飯。
每次她偷偷的打算一包速食麪解決,好巧不巧的會被安景抓個正着,二話不說的,他隨即沒收她手中的泡麪。
他仍是泛着溫潤的笑容,嘴上卻說着嚴肅的話:“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吃垃圾食品,取消你的研修資格。”
她生氣的撅了撅嘴,他……他…居然用手捏起了她撅起的小嘴,“傻丫頭,嘴巴撅得那麼高,都可以做掛鉤,掛東西了。”
她又是氣又是囧,又是驚訝。
她無法相信美得乾淨的安景平日都是一副清雅淡薄,不露喜色的他居然會有可愛的一面。
有時候,工作量比較大,她爲了按時做好報告,忙起來就那麼呆在實驗室直到凌晨。實在太累了,她會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總會有一雙手不動聲色的給她披上薄毯。
朦朧中,耳邊似乎飄來他輕柔如水的聲音,可是徐芊芊太過疲倦了,完全忘記了他說些什麼。
“芊芊,你不會知道吧。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小丫頭,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還是依然喜歡着。”安景幸福的微笑着,眼角卻逐漸泛起了潮溼,清秀的眉宇浮上淡淡的憂鬱。
“那個時候,有一個像木頭一樣的傻瓜,每天呆呆的坐在公園裡看着沙堆裡玩得很開心的女孩,他不明白,爲什麼她一個人也能那麼開心呢。
其實他好羨慕那個女孩,因爲那女孩每天都是如此的開心。
那個時候,我媽咪剛死,看着她從樓上摔下來的一幕,她呆滯的睜着眼睛,好像在告訴我她好痛苦。我的心好像就那麼打不開了。
每天我都是那麼站在遠處看着你,可是有一天發呆了一會,就那麼不見了你的身影,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你卻突然從我身後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一刻我卻是被驚嚇到了。
那感覺就像看到我媽咪墜樓時的感覺一樣。
我生氣的推了你一把,你沒好氣的吐了吐舌頭罵我膽小鬼。
結果,我就那麼走了,可是往後每一天還是那麼堅持着站在遠處看着你,似乎成了習慣,好像看到你我就能安心。
過了幾天,你主動找我說話。我只是靜靜的聽着,你給我講了好多故事,我卻一句話也沒說。其實我想開口說話,可是……好像我很久都忘記了怎麼說話。
一開始,你總是說我是木頭,是冰棍,是死屍。
我依舊面無表情。
那天,你取笑我,講了一個木頭與火的故事。我有些怒惱的皺眉,看着你哈哈大笑,我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你詫異的說:木頭你笑了誒。
我在笑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笑的感覺是這樣嗎?
原來,這種感覺很好。
你忽然問:木頭,爲什麼你不說話呢?老是我一個人說話很累誒。
我沉默的低頭。
我不是不會說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天以後,我消失了,我讓爺爺找來最好的心理醫療師給我治療。爺爺又是驚喜得不得了,因爲我終於肯接受心理治療了。
兩個月後,我會說話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嘴裡迸出來的兩個字就是木頭。
我好開心的去公園找你。
沒有見到你。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我反反覆覆的在原地等,再沒有了你的影子。
那種在原地等待的感覺,叫做失落。
等待,等待,每天公園裡會出現不同的女孩出現在那裡玩耍,卻不是我等待的那個。
微笑,微笑,每天會微笑的面對一切,微笑面對身邊的每一個人,身邊卻沒有那個女孩。
我最想告訴那女孩的是,我不是木頭,因爲我有感覺。
我想用我的聲音告訴她:我卻比木頭更傻,很執着的,喜歡着那個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