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這次會這麼輕易的被我困住!”水君怡有些懊惱的道:“我只感覺到他受了重傷,還以爲是上次交手時受的傷還沒好,不想浪費時間,早知道他是損失了修爲,就該趁機殺了他!”
“你……殺不了……他!”軒轅紫苒冷哼一聲,只不過這冷哼更像是入情時的呻吟:“你如果……能殺了……他,不會……怕浪費……時間的。”
水君怡挑了挑眉,猛的直起身子,聲音一下子冰冷了起來:“我現在確定你是故意劃傷自己的臉了!”
“來人”水君怡大喝一聲,石門響,走進來一個女子,水君怡更大聲的吼道:“給她灌舒金水,將那滴千年紫砂凝露給她塗臉傷,把她從頭到腳給我弄美了,她以後就是我的爐鼎!”
軒轅紫苒提起的心重重的落下了,水君怡這樣的反應,至少說明,炎烯只是被困住了,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就好!那就好!
“是,宗主!”進來的女子應聲道,走到軒轅紫苒身前,躬下身子去抱軒轅紫苒,脖子裡滑出一根銀絲,銀絲下墜着一小節指骨。
女子將綠豆蟲一樣的軒轅紫苒抱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軒轅紫苒卻始終盯着那女子脖子上的指骨,那指骨泛着淡淡的銀光,因爲距離很近,軒轅紫苒隱隱能聞到那指骨上散發着一股血腥味。
那血腥味讓軒轅紫苒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女子將軒轅紫苒帶到一個不大的石室,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了牀榻上,想試着解開她身上的藤蔓,發現那藤蔓是連在軒轅紫苒的手指上的,微微一愣,女子竟然慧心的笑了,轉身出了石室。
片刻後,拿了兩個瓷瓶回來,一個灌入了軒轅紫苒嘴裡,確定軒轅紫苒入了腹後,將另一個瓷瓶淡紫色的液體塗抹在了軒轅紫苒臉上的傷口上。
第一個瓷瓶裡的液體入肚後,軒轅紫苒便感覺到腹部的浴火漸漸的消退,一個時辰後便徹底消失了,這讓鬆了口氣的軒轅紫苒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便見那女子抱着膝蓋坐在牀榻邊上,神情專注的撫摸着脖子上的那一小節指骨,察覺到軒轅紫苒醒來,也不回頭,只淡淡的說道:“你醒了?”
見軒轅紫苒沒有開口的意思,那女子接着道:“你臉上的傷口已經好了,用了一滴千年紫砂凝露,你是真把宗主氣急了!”
“他那是幼稚!任性!腦子有毛病!”軒轅紫苒冷哼一聲,那個千年紫砂凝露,能將魔妖刀造成的傷口這麼快復原,必然很珍貴,水君怡就這麼給自己用了,只能用‘任性’來誇獎他了。
那女子噗嗤笑出了聲:“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宗主!”
女子的笑聲很輕柔,軒轅紫苒一邊收了身上的無根藤草,一邊仔細打量着女子。
那女子凝氣期十層,臉上有着逍遙宗女子少有的清雅,眉宇間不僅沒有半分媚氣,反而清新儒雅,靜靜的坐在那,如一朵淡漠的菊花,有種孤芳自賞的清愁。
“我叫莫情!”女子突然說道,轉頭對上軒轅紫苒的視線:“是宗主的門婢,逃婚出來的!”
軒轅紫苒微微蹙眉,不是因爲這女子的刻意親近,而是因爲自己不知爲何,對這女子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種感覺反而讓軒轅紫苒心中警鈴大作。
“你不喜歡他?”軒轅紫苒隨意的問道:“你未婚夫?”
莫情再次低頭看着手裡的小指骨,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憂傷:“就因爲太喜歡了,才逃的婚!我若不逃,他便會逃!不想讓他揹負背叛家族的名聲,便由我來當這個不仁不義的人了!”
軒轅紫苒無心去聽她那奇怪的言論,伸手撫摸臉上的傷,果然是好了。
莫情自懷裡拿出個瓷瓶遞給軒轅紫苒:“這是逍遙宗的舒金水,練那套爐鼎功法,只有喝它才能消除慾望。”
軒轅紫苒冷冷的看着莫情,並未伸手去接:“爲什麼要給我?”
“爲了他!”莫情輕聲一嘆:“你這世,要好好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需要懂!”莫情聲音仍舊很輕柔:“你只需要知道,無論軒轅風雲做了什麼,都是爲你好,就夠了!”
“軒轅風雲?”軒轅紫苒猛地直起身子:“你認識他?他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莫情搖頭道。
“就在這逍遙宗!”泫然突然自識海里開口道。
軒轅紫苒一喜,緊忙衝進識海,衝好不容易醒來的泫然問道:“你醒了?怎麼知道軒轅風雲在這裡?”
泫然聲音裡帶着一絲痛恨:“因爲軒轅神劍在這裡,他就算不在,那也是正在努力進來!”
“難怪你會醒來!原來是軒轅神劍在這裡?!”軒轅紫苒伸出小肉蹄,摸了摸頭頂的耳朵,好久不進肉球身子了,再進入有種手腳不聽使喚的感覺。
“泫然,我不能幫你殺軒轅風雲!”軒轅紫苒突然說道,識海內的小肉球身子垂着雙肩,因爲抱歉看起來有些無措。
泫然久未開口,在軒轅紫苒以爲它又沉睡過去後,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了!幫我救下我二哥吧!”
用力的點了點小腦袋,軒轅紫苒鄭重道:“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這個莫情,是軒轅風雲貼身下屬莫顏的雙胞胎妹妹。”泫然沉聲道,似乎陷入了回憶裡,聲音卻一改往常的憤恨,平淡的有些出乎軒轅紫苒的預料:“按時間算,現在應該和軒轅風雲定親了,不過三年後,成婚的當天,軒轅風雲逃了婚。”
“她說她現在是逃婚出來的?”軒轅紫苒不解的側頭看着泫然:“你是不是記錯了?”
泫然停頓了許久,很肯定的道:“不會!”
軒轅風雲逃婚的日子,自己怎麼可能記錯?!
那一天,二哥死了,他要成親了,曾經以爲那是自己最悲慘的一天,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天破滅,甚至想過在那日結束自己這悲哀的一生。
可在他穿着一襲紅衣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所有的陰霾都被他臉上的笑容驅散了。
他說:“走,我們成親去!”
於是,明月當空,他一身紅衣華服,自己素衣裹身,伏地而拜,私定終身。
那一日,怎麼會記錯?!
“拿着吧!”莫情再次將裝着舒金水的瓷瓶塞進了軒轅紫苒的手裡:“放心吧,宗主不會碰你,頂着宗主爐鼎的名頭,這逍遙宗也沒人敢難爲你!宗主是出了名的護短!再就是,宗主從不動手殺人!”
軒轅紫苒拿着那瓷瓶,敷衍的點頭,勾了勾嘴角,照泫然說的,自己和她還算是僞情敵呢,她這麼明顯的示好,就有點意味不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