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放黑髮垂至額前,淡淡的開口,聲音低沉悅耳:“我只是讓他死的體面些!”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是一頭黑線!唯有古唯亭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一口黑血差點嗆死。
炎放仍舊面無表情,好像這件事情本就該如此!
炎放這種雷打不動的樣子,讓軒轅紫苒都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了,卻還是咬着牙理智的問道:“有沒有辦法救他?”
“我有!”一個聲音,輕笑中帶着狂傲,自司空殿上方飛掠而至,緩緩的站在亦晴嵐身側。
聽到這聲音,亦晴嵐全身一僵,那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沒有絲毫預警的一下子涌遍全身,差點癱軟在地上。
軒轅紫苒轉頭看去,這人和那個炎放長的很像,可炎放的雙眸雖深不見底卻如千斛明珠般耀眼,頭髮也黑的無人可及,而他,一雙狹長的眸子帶着邪氣的笑,可那笑容中又壓制着一絲陰狠,靠近時,軒轅紫苒能瞬間感受到他身上的魔氣,而且軒轅紫苒注意到,這兩個人身上的白色長衫看着平淡無奇,可袖口都有一個小小的圖騰刺繡,之前好像看到古唯亭內裡的衣袖上也有這麼個刺繡。
“炎裂”古唯亭似看到生死仇敵般,猛的坐了起來,伸手便要將還剩下的靈力擊向他,擡手間,那中衣的袖頭上果然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刺繡。
炎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轉了兩個方向,不僅躲開了古唯亭的攻擊,還擡手將一道魔氣攻擊打在了古唯亭身上,將古唯亭直接打暈了過去。
軒轅紫苒和軒轅風雲一起站起來,軒轅紫苒想去招軒轅神劍,卻被神劍彈開了,而軒轅風雲則拿着軒轅神劍衝向炎裂,卻被炎烯一把拉了回來。
軒轅風雲反手推開炎烯:“你做什麼?”
“你不是他的對手!讓開”炎烯一躍而上,連番攻擊,炎裂卻只躲不還,仍舊輕鬆自如。
“晴嵐”炎裂的聲音帶着冰冷的笑:“就這樣看着兒子打我嗎?”
炎烯猛然頓住,轉頭震驚的看向亦晴嵐。
亦晴嵐緩緩的站起身子,轉身看向炎烯,只是眼角掃見炎裂,就讓她全身一顫,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挺直脊樑,可那份強撐的堅強,在所有人眼裡,就如同吹起的氣球,一捅便破!“他,是你爹……”
“抱歉!”炎烯冷冽的撇嘴,眸子裡更是冰寒:“我都不認你是我娘,我哪來的爹?!”
軒轅紫苒聞言再惱火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了炎烯,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出炎裂是魔修,亦晴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炎烯的身世,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炎烯是妖魔之子嗎?這樣當衆讓炎烯將最心底的自卑暴露無遺?!
“我這個爹有什麼不好?”炎裂大笑:“至少我敢承認自己是魔,用的是魔功,好過某些人,明明是魔,卻偏偏裝成仙!”
“你們可以住手了!”亦晴嵐想喊,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破碎的。
炎放始終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似乎這一切都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反倒是水君怡,如絲媚眼一眯,嘴角勾着笑,在察覺到軒轅紫苒沒有一絲驚訝後,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和惱怒。
軒轅風雲反倒成了所有人中唯一驚訝的人!炎烯是妖魔之子?身上怎麼會一點魔氣都沒有,不過話說回來,他身上連妖氣也是沒有的!
“炎烯”軒轅紫苒衝瘋了一般攻擊炎裂的炎烯伸手,在炎烯看過來時,將手又擡高了些,定定的看着他。
炎烯收手,心裡的狂亂在看到軒轅紫苒伸出的手時才緩了下去,飛身至軒轅紫苒身邊,用力的握住她伸過來的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閉上雙眸!只要紫苒不嫌棄,再多的人知道又怎樣?!
軒轅紫苒手一錯,和他十指交扣,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和掌心裡的汗,將他的手拉至嘴前,張嘴咬了他中指一下,隨即轉頭看向炎裂:“你要怎麼救古唯亭?”
炎裂看着軒轅紫苒,發覺軒轅紫苒修爲雖是在場所有人中最低的,可她開口說話時氣勢奪人,而周圍人都安靜的看着她,就連亦晴嵐也忍不住向她靠近了兩步,炎裂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着軒轅紫苒:“他現在已經中了魔氣,交給我是最好不過的。”
“成魔?”軒轅紫苒冷聲問道。
“能活下來!”炎裂攤手一笑:“除此之外,各位還有別的方法能讓他活着嗎?”
軒轅紫苒微微皺了下眉頭,低頭看向昏死過去的古唯亭:“難怪你要出手打暈他,估計,他是寧死也不會跟着你成魔的,所以,你才把這麼艱難的決定交給我們這些旁觀者?”
炎裂毫不否認的點了點頭,大方的道:“所以,讓他死,還是成魔,你們決定!”
短暫的沉默後,軒轅風雲跨前一步,衝炎裂道:“你帶他走!誰攔着,我會和誰拼了這條命。”這條命本就是欠他的。
可是周圍,水君怡是事不關己,其他的人都沒阻攔!
“你呢?剛纔不是說要照顧他嗎?可願讓他跟我成魔?”炎裂邁步走到亦晴嵐身前,微側頭,聲音很是親切的問道,卻在亦晴嵐僵住的表情下映襯出一絲恐怖來。
炎放微微眯起眼睛:“夠了!”明明聲音輕淡如風,卻有種讓人心底發寒的冰冷。
“我跟我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炎裂終於等到了炎放開口,直接轉身迎向了炎放,眼裡是滿腔的怒火和怨恨,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她已經是我兒子的娘了,你站在這裡算什麼?”
炎放微微蹙眉,烏黑如墨晶萬千髮絲在身後飛揚,嘴角隱約抽搐了一下。
“你帶他走,只要他活着我都會照顧他!”亦晴嵐一口氣說完,卻不敢看炎裂一眼,努力的揚着頭,卻全然掩飾不住心底的懼意。
“那好吧!”炎裂點頭,冰冷的目光帶着一份期許盯着炎放身後飛揚的髮絲,直到那髮絲再次迴歸與平靜柔順,才氣急的閉了閉眼,轉而道:“我多大方?身爲夫君卻允許你照顧別的男人!”
炎裂說着一臉諷刺的看着炎放,轉身將古唯亭抓在了手裡,飛身而去時大笑:“司空殿的門給我敞開着,我隨時都會帶着他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