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凝妍說:“你看着我,卻不是在看我。”
她又說:“你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了,去找你心中真正想着的那個人吧。”
原來,他竟表現得如此明顯嗎?賀文昊噎下一口悶酒,苦笑。
那晚,方靜喜形於色地告訴他,她的丈夫要來S市找她,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其實是“你會跟他回法國嗎”,而不是“恭喜你們”。
然而他發現,那個問題他問不出口,也沒有立場去問!
他是她的誰?他們不過是吧友,最多也不過是交情比較好的吧友而已,她和丈夫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他去過問。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所以他問了方靜,她和她的丈夫是怎麼認識的。
他一直在想,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才能讓方靜這樣一邊孤獨着一邊堅持着,答案原來真的很簡單,那個男人不需要有錢、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勢,所有這些都不過是外在的附加物,並不是她所在意的東西。方靜是個感性的女人,她堅持是因爲她愛那個人,她愛那個人是因爲他是她以爲命中註定的男人,一個溫柔的男人。
難怪她曾經說,溫柔的男人也是最殘忍的男人。她是明白的,可是她已經走不出來,他們之間就像她自己所說,“糾纏得太深,誰也不願意放手”。
他一早知道她是一個長情的女人,所以過去他從來不問她丈夫的事情,他不想讓她想起來,也不想她因此而難過。因爲儘管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他猜得出來,她和她丈夫之間有不少問題。
現在,她的丈夫要過來解決這些問題,如果解決了,方靜自然會跟他回法國,他們之間就只會停留在這幾個月裡不濃不淡的君子之交。這樣的結果——他甘心嗎?他甘心就這樣什麼也沒有爭取過就讓她離開嗎?
還有,如果他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不了呢?
旋即,賀文昊就唾棄了這個想法。投機取巧一向不是他的作風,他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投資,更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向來行事理智而決斷,可是一旦面對方靜,他的自控能力總會發生偏差。他能理智地讓自己和方靜保持適當的距離,卻不能理智到完全斷絕和她的聯繫,這種半理智半不理智的行爲,其實是拖沓,是他以往所最不屑的。
賀文昊迷惘了。
方靜不但能影響他的情緒,還能影響他的判斷和行爲。頭一次,他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從未對一個人執著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做。
喬鴻宇說,生米煮成熟飯,可能還有轉機。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只在一旁守候等待,而應該放手一搏?
賀文昊以前從來沒想過做第三者,即使曾經有女人爲他甩掉男友,那也是對方自發性的行爲。女人對他來說從不值得花費太多的心思,第三者這種角色對他來說更是不屑,以及鄙視。
是誰說,愛情面前誰也不願意做第三者,但是愛上了,沒辦法。
當然,對男人來說,愛情更是一條“成王敗寇”之路,特別對他這個圈子裡的人來說。別人的女人又如何,只要你身家夠,手段好,美人到手,沒有人會譴責你是第三者,相反會認爲那個沒了女人又丟了面子的男人是個窩囊。或許不公平,但男人的巧取豪奪,通常能得到社會的寬容,不像女人那麼容易遭到唾罵。
問題是,即使他願意做第三者,方靜會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