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太太怔怔的坐在奧斯卡的身旁,似乎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從奧斯卡交待的那一剎那起,她就知道,時間已經到了,奧斯卡會去他該去的地方,走他該走的路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死……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爲什麼要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過,要我做最美麗的新娘嗎?你不是要和我結婚嗎?你不是要和我生孩子嗎?”
“你不是要帶着我去旅遊嗎?你不是說過會好好的照顧我的嗎?”
“你騙人,奧斯卡,你騙人……”
欣兒摟着奧斯卡的脖子,奧斯卡整個身軀都倒在欣兒的懷裡,而任憑欣兒怎麼呼吸也好,怎麼哀求也罷,他再也醒不過來,再也沒有一點反應。
手耷拉在輪椅的邊緣上,已經沒有了一點呼吸,欣兒緊緊的摟着他,失去的痛苦讓她一時間無法承受,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對着奧斯卡又捶又打的,拼命的撕喊着讓醒過來。
“欣兒,奧斯卡睡了……你不要吵他!”
奧太太轉頭望着大哭大鬧的欣兒,輕輕的說着,而欣兒哭着搖頭,一邊摟着奧斯卡一邊吼道。
“他死了……他死了……”
“他沒有睡着,他是死了,嗚……”
“不要這樣對我,奧斯卡,不要這樣對我,我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生孩子……”欣兒趴在奧斯卡的脖子上,痛苦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整個人都倦進了輪椅上,靠在奧斯卡冰冷的懷抱裡。
風輕輕刮過,帶着薰衣草的香味,成片的花海里,奧斯卡再也看不到這美麗的一切,再也感覺不到這世界裡的溫暖,美景襯着這一切,讓所有的景緻變得更加的淒涼。
“醒過來好不好?奧斯卡……”
“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醒過來,好不好?”
欣兒倦在奧斯卡的懷裡,眼神裡沒有一絲光芒,喃喃的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廟裡的和尚們雖然早已料到事情會發生,可是當這一幕真的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眼睛依然有着紅色。
幾個和尚同時走了過來,一個將欣兒扶開,一個將奧太太扶起,另外兩個將像沉睡的奧斯卡推着,輕輕的說道。
“老太太……沈小姐……”
“我們需要爲亡人超度,廟裡已經安排好一切,請隨我來……”
奧太太和欣兒有些神情恍惚的跟着幾位師父一起朝廟裡走去,在路途上,她們才知道,奧斯卡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將這裡的一切打點好,在這裡唸經、超度、火化……然後再將骨灰送回英國安葬!
所有的一切,欣兒都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腦子裡不停的閃爍着奧斯卡生前的模樣、生前說的話……要麼
就把奧斯卡生前所拍的廣告,一條一條的拿出來看,不停的看,邊看邊哭……
奧太太變得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打理着這一切,多少年前,她送走了奧斯卡的爸爸,而現在,她卻送走了自己的兒子,這種傷痛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傷痛了,奧斯卡的爸爸說過,身死不代表心死,他永遠活在她的心間。
所以,奧斯卡,同樣也話在她的心間!
欣兒依然趴在沙發上,不吃不喝,只是不停的看着視頻,奧斯卡的優雅與俊美她早就知道,可是電視裡的他,活脫脫就是一個白馬王子。
“嗚……”一邊抽出紙巾,一邊不停的哭泣,她真的無法接受,爲什麼命運一定要這樣安排呢,讓奧斯卡幸福的生活着,不行嗎?
“沈小姐,奧先生的身體已經整理好了,請到佛堂去。”
一位小師父默默的走了過來,望着痛哭的欣兒,施了一個禮,然後輕輕的說着,欣兒抹去臉上的淚水,從坐位上爬了起來,跟着小師父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奧太太已經在那裡燒着紙錢,而欣兒到了指定的位置,跪在那裡,一聲高頌後,師父們便正式的開始爲奧斯卡唸經……
並沒有多少人蔘加奧斯卡的送別禮,只有欣兒和奧太太,奧斯卡說過,只要欣兒和媽咪送他就足夠了,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整整一天,寺廟裡的師父們都忙碌着準備一切,隆重而又迅速的佛禮有條不紊的繼續着,欣兒一直怔怔的望着躺在那朵繁花裡的奧斯卡,心有如刀絞一般。
直到佛堂裡一切都念頌完畢,專業的工作人員將奧斯卡的晶棺推走,要去火化的時候,欣兒才一頭載了下去,昏倒在地……
一抹悲傷的氣息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任憑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再也感覺不到世界裡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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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古色古香的房間,奧太太抱着一隻雪白的小罐子呆呆的坐在欣兒的身邊,手溫柔的輕撫着那隻罐子,像是在擁抱着自己的兒子一般。
“媽咪……”
欣兒忍不住淚流滿面,卻又突然間坐了起來,憔急的問道。
“奧斯卡呢……”說完就要往門外衝,奧太太一把扯住欣兒的胳膊,指了指懷裡的白色罐子,臉色一片慘白喃喃的說道。
“他在這裡……”
欣兒吃驚的望着那一個小小的骨灰罈,低頭時淚水洶
涌而來,顫抖的手接過那個罈子,緊緊的摟在懷裡,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爲什麼,幾個小時前還躺在那裡的人,此時卻變成了一堆灰塵……
“媽咪……我們帶他回家吧!
”
欣兒說完抹掉臉上的淚痕,緊摟着罈子,就要朝外面走,她不能再讓奧斯卡留在這裡,一個人變成了灰塵,一會之後,他會不會就憑空消失呢。
“好……我們走吧!”
奧太太望着抱得緊緊的罈子的欣兒,知道現在說要把奧斯卡安葬,欣兒一定不會同意,於是只是點頭,和欣兒一起朝廟外走去。
所有的收尾工作,都會由廟裡的師父來做,奧斯卡的遺像和生辰八字都在廟裡……而私人飛機一直在外面的空曠區等待着他們。
飛機是司徒徹的,開飛機的人員也是興龍社裡最好的飛行員,他們盡忠職守,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都呆在附近,並沒有去打攪欣兒……
隨時準備返航!
當欣兒和奧太太出現的時候,他便有禮貌的走上前去,將欣兒扶上飛機,然後纔將奧太太扶上去,待一切準備好後,他才啓動飛機,騰上天空!
欣兒輕輕的撫摸着懷裡的罈子,就像撫摸着奧斯卡的臉龐一般,低頭在罈子上輕輕的吻了一吻,淚依然忍不住掉了下來。
“奧斯卡……我現在帶你回去了,北海道的旅遊要結束了,我們回家去吧!”
“欣兒……奧斯卡應該安葬在英國!”
奧太太抹掉臉上的淚,強自展開笑顏,她一直是個開朗的老太太,所有的事情,她自認爲看得很開,但是,當真的面對的時候,她依然痛苦得不能自拔,但是,奧斯卡曾經哀求她,讓她好好的照顧欣兒,照顧孩子,所以,她不能跟着奧斯卡一起去天堂。
她要代替奧斯卡,照顧欣兒和孩子,彌補一切!
對於曾經說自己是欣兒的未婚夫的事實,奧斯卡是內疚的,但是,對於當時的情形,奧斯卡的選擇是對的,如果警方介入調查這件事情,那麼會出現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事實證明,奧斯卡並沒有過多的隱瞞着什麼,他一直都一心一意的照顧着欣兒,寵愛着欣兒,除了那件事,他一直都是真誠的。
“不……他不可以離開我……我不要他離開我!”
欣兒摟着那個罈子,失控的喊叫了起來,奧太太摟着欣兒,兩個人抱頭痛哭……
“媽咪……求求你,不要把他帶走……求求你,讓我陪陪他……”
“你把他帶走了,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欣兒趴在奧太太的懷裡,一邊哭着一邊求着,奧太太痛苦的只能點頭,她必須把奧斯卡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多久,她都必須答應欣兒。
她知道欣兒脆弱的心靈,已經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
“好……我答應你,等到你認爲可以的時候,我再帶他回英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