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王宮。
田文門客公孫弘立於大殿之中,拱手道:“大王,齊秦兩國聯合伐魏,魏王驚慌失措,重禮請孟嘗君爲相,孟嘗君本不欲在大王伐魏之時,出任魏相一職,以免引起大王的誤會。
但,前任現任兩代魏王對孟嘗君有知遇之恩,如今魏國有難,孟···”
公孫弘話未說完,便被齊王地打斷:
“替魏相歌功頌德的話,寡人之前已經聽得夠多的了,所以使者就不必說了。”齊王地態度冷淡的道:“直接道明使者你來意吧。”
公孫弘聞言,不禁愣了愣。
剛剛他從齊王地的話中,不僅聽到了齊王地對孟嘗君的疏遠,同時也聽出來齊王地對孟嘗君的冷漠。
見此,公孫弘思緒快速一轉,然後拱手道:“大王,秦國攻破安邑兵圍蒲陽上黨,這給了魏國君臣極大的壓力,所以,如今魏國君臣有意臣服秦國。
但,孟嘗君不僅是魏國之相,更是齊國宗室子弟,以魏國爲重,更以齊國爲本,是萬萬不願看到魏國投靠秦國,增強秦國的實力的。
是故,孟嘗君派臣來齊,是想待魏國向大王求和,只要大王願意退兵,那魏國就願臣服齊國,而且魏國還願割東部十城於齊。”
齊王地聞言,冷笑道:“寡人要讓魏國臣服於齊,難道還用得着他田文從中說項嗎?只要寡人的大軍攻破濟陽,然後兵圍大梁。
那時,即便是魏國已經臣服了秦國,那也得向寡人臣服。”
公孫弘拱手道:“大王三思,朝秦暮楚的危害,魏國君臣知之甚詳。若是魏國因爲大王拒絕求和而不得不臣服秦國,那麼,即便大王兵圍大梁,也不能讓魏國反覆。
相反,魏國可能會更加靠向秦國,然後請秦國出兵救援。”
齊王地聞言,雖心有不忿,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沉默以對。
此時,公孫弘見齊王地不開口,便拱手道:“大王,如今秦國對魏國的逼迫一日甚於一日,孟嘗君雖在魏國勉力維持,但也頂不住多久。
是以,還請大王儘快決定。”
···
公孫弘離開後,齊王地立即向殿中作陪的相國周最問道:“相國,觸子那邊什麼時候能攻克濟陽,然後兵圍大梁。”
“這···”周最無以應。
齊王地見此,心中不禁長長一嘆。
公孫弘離去王宮後,便開始頻頻聯繫那些與田文交好的大臣,一面賄賂齊國大臣,一面重金收買說客。
次日,一些大臣開始進宮遊說齊王地,其後數日,進宮全齊王地答應魏國求和的大臣日衆。
對此,齊王地不勝其擾。
十天後,齊王地拖延十天後,當齊王地得知魏王遫重禮接待秦國使者,而且還疏遠了魏相田文,沒讓田文一起接待秦使後。
唯恐魏國真的臣服秦國的齊王地,終於顧不得面子,壓下對田文的厭惡,然後再次召見魏使公孫弘。
此時,齊王地對公孫弘道:“寡人可以答應魏國的求和,甚至寡人只要魏國東部五城便可。
但是,寡人也有條件,其一,魏國驅逐秦國使者;其二,魏國臣服於寡人;其三,魏國勢力退出衛國,從此以後,衛國成爲齊國的屬國。”
公孫弘略一沉吟,當場應道:“可,大王的四個條件,臣代表魏國全都答應了。”
雙方協議一成,便立即開始準備履行盟約。
公孫弘一回到大梁,向魏王遫以及田文匯報了與齊國達成的協議後,魏王遫當場下令驅逐秦使,然後再派公孫弘帶着割讓的五座城池的地圖典籍前往齊國,並向齊王稱臣。
六月初三,公孫弘在齊宮中獻城,魏國向齊國稱臣,齊魏和。
數日後,當秦將魏冉聽說魏國向齊國稱臣,並且齊軍已經退兵後,便立即退出上黨,退保絳都。
當秦齊兩國的大軍全都休兵退走的消息傳到大梁,魏國君臣全都鬆了一口氣。
而同時,作爲解救魏國的大功臣,魏相田文,再次聲名大振,扶危救困,仁義美名,遠揚各國。
待魏國穩定之後,魏相田文再次將目光投向齊國。
“魏國非吾鄉,臨淄纔是我的心願所在啊!是時候派人回齊國了!”
半月後,齊國國中,到處都是讚揚孟嘗君田文的聲音。
與此同時,各地要求請田文回國用事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甚至,這些聲音還傳到了齊王地的耳中。
楚國壽郢。
“大王,探子來報,田文果然不滿足於魏相位置,已經派人帶着大量的財物前去齊國收買策士說客,以揚其名。
而且,之前被齊王地貶斥的田氏宗親,見田文名聲大振後,紛紛跟進,到處爲田文揚名。並遊說羣臣乃至齊王,要求重新請田文回國任相。
現在,田文在齊國的名望,已經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熊槐聞言,哈哈笑道:“如此,現在齊王地的腦疾病又犯了吧。”
此時,陳軫皺了皺眉有些遲疑的道:“大王,臣聽說齊王最近似乎沒在犯病了。”
“嗯?”熊槐一驚,詫異看着陳軫道:“齊王地的腦疾真的好了?”
陳軫不確定的點頭道:“大王,不久前宋王派了數位宋國名醫去齊國,其中名醫文摯說自己能治齊王的心悸腦疾之診,然後在齊王的牀上跳了一段巫舞···”
“等等”熊槐聽到這,大驚道:“他用一段巫舞將齊王地的病治好了。”
“不能確定!”陳軫遲疑的道:“他的巫舞還沒有跳完,齊王就當場大怒,然後讓人將文摯拖出王宮,斬首示衆。
但此後,從齊國傳來的消息,殺掉宋醫文摯之後,齊王的病症明顯變輕了很多,甚至已經連續數月不曾發病了。
而且,探子來報,齊王雖殺了文摯,但是齊王后卻讓人給文摯的家人送去了百金作爲賠禮。
此外,齊太子榮更是派人從宋國接走了文摯的一個兒子,並給予了他豐厚的待遇。”
熊槐愣了愣,遲疑道:“難道巫舞真的能治病?”
說着,熊槐又搖了搖頭:“算了,齊王地這人,腦疾好了就好了,寡人是無所謂的。”
說着,熊槐看者陳軫道:“陳卿,既然田文已經下場,甚至連田氏宗親也已經入場,那我們楚國也不能閒着。”
陳軫一聽,立即笑道:“請大王放心,臨淄還有薛城,臣早就安排好了探子,臣這就傳訊給兩地。”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