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聽到南後即將臨盆,立即又驚又喜慌慌忙忙的向外走,走了四五步,這纔想起殿中還有兩個大臣,接着,轉身對鬥由陳軫道:“王后臨盆,寡人心中已亂,明日召集重臣朝議,議伐齊之事。”
“唯!”鬥由陳軫應道,接着拱手一拜:“臣恭喜大王再得子嗣。”
熊槐聽到二人的聲音時,人已經到了殿外,望南後寢宮而去。
“拜見大王!”
到了寢宮,此時宮中忙碌的人見到楚王到來,立即慌慌張張的行禮。
熊槐“嗯”了一聲,也不在意,心急如焚的直往南後寢室闖。
“大王。”
熊槐到了門外,卻被兩個侍女攔下。
“怎麼?寡人不能進去!”熊槐立即瞪圓了眼睛,大怒。
兩個侍女膽怯的低頭,但是攔住楚王的手卻沒有放下,道:“大王,這不合規矩!”
“···”熊槐一滯,愣了愣,張了張口,發現他什麼忙也幫不上,便退了回來,在殿外焦急的張望着,好像透過層層阻礙,看到殿中的南後一般。
不多時,太子橫聞訊趕來,見楚王正伸長脖子在殿外焦急的左顧右盼,立即上前行禮:“拜見父王。”
“免禮!”熊槐回頭看了一眼太子,雖然有轉頭看向殿中。
太子橫起身後,問道:“父王,不知母后現在如何!”
熊槐心不在焉道:“還好!還好!”
太子橫見此,便不再詢問,而是擔憂的站在熊槐身側。
···
兩個多時辰後,隨着一聲啼哭,殿外的熊槐終於放心下來。
過了一會兒,一滿臉喜色的老婦,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個啼哭的孩子走出殿來到熊槐身前:“恭喜大王,賀喜大王,王后生了一個公子,母子平安!”
太子橫見狀立即俯身恭賀道:“恭喜父王!”
隨着太子起頭,殿中響起一片祝賀聲。
“好!好!好!”熊槐抱起孩子,一連三個好字,笑道:“賞,重賞!全都重重有賞!”
殿中的人聞言全都欣喜的拜道:“謝大王!”
太子起身後,本想看看幼弟,順便抱一抱,但見楚王一副寵溺的樣子,完全插不上手,頓了頓,提醒道:“父王,如今王弟已降,不知父王打算爲幼弟起一個什麼名字?”
“名字?!”
被太子提醒,熊槐這纔想起來,還沒有起名。
想着,熊槐看向懷中啼哭的兒子,見其白白胖胖,如同秦美人之子公子旺財二三月大小,輕輕一掂,感覺沒有十斤也有八斤。
想了又想,沉吟許久,靈光一閃,福臨心至,開口道:“寡人見其與尋常孩子不同,比普通的剛剛降生的孩子大了一圈,比太子你剛剛出生時也胖不少。”
太子橫向楚王懷中小傢伙的確有些大,便問道:“不知父王打算喚幼弟何名?”
熊槐得意道:“寡人沉思許久,決定賜名爲彘,希望他能如同小彘一般,平安長大。”
太子橫若有所思,看着楚王懷中的幼弟,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輕聲喃喃道:“公子彘···”
次日。
楚國朝會。
新得一子的熊槐,本想露出一臉悲痛之色,奈何完全控制不住,最後,醞釀良久,才喜氣洋洋笑容滿面的對羣臣道:“去年齊國遭遇不幸,寡人對此深感遺憾,這是齊國百姓的不幸,寡人深爲哀悼!”
羣臣見狀,面色古怪,異口同聲道:“大王仁慈。”
熊槐擺了擺手,繼續道:“他國有難,趁難而伐,這是不仁義的,寡人不取。所以,雖然去年是攻打齊國的良機,但是寡人並沒有因此出兵伐齊。”
“而是希望齊國能修養生息,度過這次劫難。但是···”
說着,熊槐一臉正色地看着羣臣到:“齊王卻沒有休養生息的打算,先是不顧百姓疲睏,強行調集大軍準備攻打宋國,被寡人勸阻後,卻又強行提升糧價,以致齊國百姓全都買不起糧食,破產無數。”
接着,熊槐停頓了一下,聲音愈加高昂道:“這還不算,更加令人不岔的是,齊國爲此擾亂天下各國的糧價,以致於各國的糧價全都漲了數倍。現在,在麥米豐收的時節,原本應該十幾錢的麥米,結果漲到了六七十錢,各國百姓現在連麥米都吃不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齊國的殘暴,寡人已經忍無可忍了。故,寡人決定出兵伐齊,給齊國一個教訓,還天下太平,給百姓一個交代,不知諸卿以爲如何?”
熊槐話音落下,殿中的衆臣立即羣情激奮,楚王的意思就是攻打齊國,這是伐越的前奏啊,今年伐齊,正是爲了來年伐越做最後的準備啊!
吞併越國的功勞。
怎麼說呢,反正只要大戰獲勝,那麼在座的最起碼也能混一個封號吧!
因此,景鯉立即附和道:“大王,齊國這一年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僅齊國百姓難以承受,其他各國的百姓也遭到波及,所以,臣請聯絡各國,也請各國一同出兵,以攻打齊國。”
熊槐點了點頭,若是隻有楚國一個國家出兵,恐怕勝負難料。而且,這次出兵伐齊,不僅是爲了削弱齊國,更是爲了攻打越國,所以,怎麼說也得把越國拉上。
想起去年越國急不可耐的鼓動楚國一同出兵伐齊,熊槐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若是這次楚國出兵攻打齊國,想必越國也會跟上的吧。
想着,熊槐應道:“可。”
見楚王點頭,昭雎立即開口道:“大王,去年因爲齊王倉促之下,強制推行麥米的緣故,導致齊國今年種植粟米的時間推遲了近一個月。”
“故,臣以爲,要想攻打齊國,需要趁齊國南部收割粟米之前。也就是說,我們楚國需要在八月的時候就調集大軍,然後大軍殺向齊國,趕在九月的時候抵達齊國,搶奪齊國田中的粟米,就食於敵!就算難以搶奪糧食,也要把地裡的糧食付之一炬,讓齊國的百姓白費一番功夫!”
“如此一來,才能用最小的代價,對齊國進行最大的打擊。”
“八月!”熊槐點了點頭,八月雖然早了一些,但是要避開農忙時間,那麼就只有徵召洞庭彭澤的兵力了。
現在是七月,江南的稻米已經在收割了!江水以北的粟米,也快進入成熟時間了。
所以,時間雖然有些倉促,但是卻並非困難。
想着,熊槐應道:“可,司馬,立即傳令給洞庭彭澤的縣尹以及封君,八月二十,江南各地的兵力就要聚集完畢,在壽縣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