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十八隻隊伍,九萬人劫掠齊國的腹地,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竟然才綁架了不到四萬人,這些傢伙真是有能耐啊。”
景翠看着手中的戰報,心中冒出一股莫名怒火。
自己替楚王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但是竟然只有這點戰果。
難道自己的一世罵名,才值這區區的三萬多百姓?
最令景翠生氣的是,單是項君這一路,就掠奪回五千多人口,其餘的十幾支軍隊,加起來不到三萬人,平均才一兩千人。
這簡直是···
生氣地把俘虜的戰報放下,拿起統計財物的木簡。
粗略的把木簡上的內容掃了一遍,景翠的眼中冒出一縷寒光。
這次劫掠的財物,倒是很豐盛,可以說滿載而歸。
這隻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大家的重心全都放在劫財上了,對劫人根本沒有重視起來。
或者,也可能是心中對此事有牴觸····
將木簡放下,景翠怒氣衝衝道:“來人,傳我將令,大軍休整三日,三日後正式攻城。”
正在下邳攻城戰打得如火如荼時,齊王收到莒大夫從前方快馬傳回的戰報。
“相國,莒大夫來報,十一月楚師越師劫掠邳地,我齊國百姓死傷慘重,各地初步統計,損歿五萬有餘。”
儲子驚異道:“大王,確定是百姓,而不是將士?”
齊王痛苦的閉上眼睛,搖搖頭,然後將帛書傳給儲子。
儲子看着帛書,滿臉的震驚之色。
和以前只劫錢糧不同,這次楚軍把沿途的百姓一起劫了,好在只是劫掠村莊與小鎮,全都避開了縣城,否則損失會更加大。
楚國這次算是開啓了新的戰爭形式,哪怕是各國之中最野蠻的秦國,也沒有這樣幹。相反,秦國與魏國的大戰中,多次奪取魏國的土地,接着又把當地的魏國百姓還給了魏國。
劫掠人口,這···
“楚蠻可恨,寡人要和楚國蠻子拼了。”齊王眼睛冒着火光,大怒道:“相國,傳令,在臨淄調兵五萬,即墨大夫在即墨調集所有能徵調的兵力,寡人要和楚蠻子決一死戰。”
“大王息怒。”儲子急忙勸道:“現在我齊國已經調集了臨淄與平陸的兩都之兵,而且莒大夫已經派兵救援邳地,齊國核心的五都已經動用了三都,高唐大夫的兵力還要應對趙燕中山三國以及支援魏國,我齊國已經力盡。”
“況且與魏國的戰爭,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要攻下魏國,那麼就離與楚國的決戰之日不遠了。大王,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因小失大啊···”
正在說話間,蘇代面帶大喜之色,急匆匆的從殿外走進來:“大王,相國,大喜啊。中山國傳來戰報,五日前趙師在中山國邊境處大敗中山軍,如今趙師已經長驅直入攻入中山國腹地。”
齊王與儲子對視一眼,然後齊王再也不提與楚國決戰之事,開口道:“傳令聲子,按照計劃行動,這次一定要奪回失地,逼魏國與我齊國結盟。”
魏國。
魏王此時雙目盯着棋盤,右手按住衣袖,左手緩緩地落下一子,看着對面的樓庳,悠哉悠哉的道:
“賢卿,現在秦韓之戰一觸即發,韓王的使者已經向寡人求援,希望寡人派兵前去支援,不知卿以爲,寡人應該派多少兵力合適?”
現在的魏王,正是無事一身輕,燕趙打中山,楚越攻齊,秦韓正在扯皮究竟是誰背叛誰,雙方已經在函谷關宜陽一帶聚集了二十萬兵力,一時間戰雲密佈。
周圍那麼亂,而魏國處在天下的中心,竟然沒有戰事發生,這實在稀奇事。
當然,這種平靜的日子,魏王希望一直繼續下去。
樓庳落下一子後,看着棋盤笑道:“大王,宜陽乃是韓國重鎮,韓國有十萬精兵在宜陽,秦國要想攻打宜陽,沒有三十萬精兵,根本打不下來。所以我們魏國根本用不着着急,等秦韓兩國正式決戰,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在看情況去多少援兵。”
魏王淡淡的笑道:“不錯,寡人也是這樣想的。”
魏王正要在落一子,魏國成陵君一臉肅然地快步走來。
“大王,不好了,數日前秦國興兵十萬,大舉進攻我們魏國,兵出少樑攻打汾陰。”
魏王將棋子落下:“哼,寡人早就算到秦國別有所圖,之前秦國攻打我們魏韓兩國,那一次不是直接打過來了,怎麼可能會囉囉嗦嗦派出使者譴責,這其中肯定有詐。”
棋子落下後,再問道:“如今戰況如何?公孫喜能否頂得住?”
成陵君答道:“回大王,犀武(公孫喜)傳訊,秦國增兵函谷關後,他就在汾陰蒲陽一帶做好了戰爭準備,請大王放心。”
“好!那麼蒲阪那邊如何,可不要被秦國偷襲得手。只要蒲阪汾陰這兩個渡口在我魏國手裡,那麼寡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回大王,蒲阪河水甚急,我們在蒲阪戒備森嚴,秦國並沒有在蒲阪渡河。”
樓庳道:“大王,如今各國都已經動手,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並不影響我魏國休養的大局。”
“嗯!”魏王點點頭。
這時,大臣翟強一臉驚慌走過來道:“大王,不好了,數日前齊國聲子舉兵十五萬偷襲我國。我們上次從齊國奪取的七座城池,已經有三座城池在齊國內應的支持下,被齊國奪走了。”
“鐺鐺鐺。”一粒棋子從魏王的手指間滑落,掉在棋盤上作響。
“什麼?”
這消息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頓時將魏王震暈,滿臉的難以置信。
“齊國?”魏王喃喃道:“齊國不是被燕趙楚越牽制了嗎?爲何會如此?”
樓庳大驚失色,急道:“大王,秦國與齊國幾乎同時動手,而且都是攻擊我我魏國,想必他們聯手了。”
魏王一個激靈,忙問:“怎麼辦。”
樓庳道:“立即從大梁調兵向東面增援,另外向楚韓兩國求援。”
魏王定了定神,依然還是六神無主,聽到樓庳提議後,立即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大王且慢?”翟強在一旁行禮道:“大王,秦國與齊國都比我們強大,一個國家來攻,尚需我魏國全力以赴,如今兩個大國同時來攻,僅憑我們魏國的力量,我們頂不住的。”
樓庳道:“大王,所以才需要向楚韓兩國求援。”
翟強搖頭道:“大王,如今韓國正在函谷關與秦軍對持,而楚越兩國正在與齊國交戰,恐怕分身無術。即便是援軍到來,恐怕也是遠水難解近渴。”
魏王點頭道:“卿之言不無道理。那麼依卿之見,寡人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