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昭雎看着手中的情報,露出一抹笑容。
前幾日公叔才送給楚軍十萬石糧食,並答應每半月爲楚軍提供十萬石糧食。
沒想到,韓王昨日又將親秦的韓珉給驅逐了。
此刻,韓國的公叔坐鎮宜陽,親秦的韓珉又被趕走,如此,韓國算是徹底站在楚國這邊了。
現在,昭雎算是徹底放心了。
又一月。
“令尹,探子來報,剛剛秦將烏獲率十萬秦軍抵達秦營。”
“十萬援軍!加上秦軍的攻城器械已經打造完成,想來秦軍不日就會攻城。陰君,加派斥候,嚴密監視秦軍。”
“諾。”
三日後。
昭雎起來沒多久,陰君匆匆走到他身側,稟報道:“令尹,秦軍休整三日後,剛剛出兵了,一支十萬人的偏師向我軍而來,其主力往宜陽而去。”
昭雎點了點頭:“好,再探。”
“諾。”
“令尹,秦軍開始攻城了。”
“再探。”
“令尹,秦軍攻城甚急。”
“探。”
“令尹,公叔派使者來。”
“知道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秦韓兩軍在宜陽激戰一月,而楚軍則在營中觀戰一月。
這一日,韓國的糧食再次抵達楚營。
此時,昭雎正拿着一卷《易經》觀看見,忽然聽到營中的動靜,不禁皺了皺眉,然後放下書冊,大聲向外問道:“外面何故喧譁。”
在外護衛的莊蹻一聽,立即應道:“請令尹稍後,在下這就讓人去查看。”
不久,莊蹻走進昭雎的營帳,拱手道:“令尹,剛剛公叔有派人送來糧食,因爲這次公叔還送來了兩百頭豬,一百頭羊,十頭牛,所以引發了一些騷動。”
“嗯!”昭雎一聽公叔這次額外給楚軍送來了大量牲畜,立即便知公叔在催促他出兵。
想着,昭雎問道:“現在宜陽那邊戰況如何?”
“回令尹,還在激戰,秦韓互不相讓,戰事已經陷入膠着。”
“他們打了多長時間了?”
“一個多月了。”
昭雎點了點頭,而後摸着自己修長的胡續道:“一個多月,戰事依然焦灼,想來秦軍銳氣已失矣。而我軍已經觀望了一個多月,繼續觀望下去,本將吃着韓國的糧食,也覺得不是很踏實。
傳令下去,殺豬宰羊,全軍飽餐兩頓,明日出兵騷擾秦軍。”
“諾。”
次日。
楚軍飽餐一頓後,大軍一分爲三,昭雎親自領軍向監視楚軍的秦軍而去,而陰君莊蹻各率一部,分別向城南城北而去。
此時,對面的馮喜見昭雎親來,立即下令讓麾下的十萬大軍嚴陣以待,而後又見楚軍有兩部向宜陽而去。
見此,馮喜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昭雎,又看了看正在遠去的楚軍,雖有心阻截楚軍,但是又擔心這是昭雎的陰謀,更擔心自己也分兵後,不是昭雎的對手。
於是,想了想,吩咐道:“傳令,擺出防禦陣型,小心戒備。”
“傳令,速去稟報丞相,就說楚軍出營,向宜陽而去了。”
另一邊,甘茂正在陣中觀看秦軍攻城,突然間,宜陽城中傳來一片歡呼聲。
甘茂一愣,正遲疑間,一個斥候快步來到甘茂身側:“丞相,馮喜將軍來報,楚軍出營,他正與楚相昭雎對持。不過有兩支楚軍偏師向宜陽而來。”
甘茂還未反應過來,又一個斥候來報:“丞相,剛剛楚將莊蹻突襲我南面攻城大軍後陣,魏冉將軍見楚軍攻勢甚急,被迫放緩對宜陽的進攻。”
甘茂一聽,精神頓時爲之一振:“傳令,讓魏將軍纏住楚軍。”
“傳令,讓馮將軍分出一部截斷楚軍歸路。”
“傳令,從我軍後陣調出五萬大軍,前去圍剿楚軍。”
“諾。”
半個時辰後,就在甘茂焦急的等待消息時,一個斥候匆匆趕來:“丞相,魏冉將軍傳來消息,楚人強攻一陣後,見我軍停止攻城全力與其糾纏,便提前退走,我部追之不及,正在重新組織攻城。”
“···”
“丞相,北面烏獲將軍來報,遭到楚將陰君所部強攻,我部早有準備,成功攔截楚軍。”
“···”
“丞相,楚將莊蹻殺到北面,我部正全力與楚人交戰,攻城被迫暫停。”
“丞相,烏獲將軍來報,經過我軍奮力廝殺,楚人不敵,已經敗退。”
“敗退···”甘茂嘴角一抽,接着又見攻城的秦軍此刻已經無法攻上城牆,於是冷聲道:“傳令,鳴金收兵,休整一日。”
又三月過去。
咸陽。
秦王蕩愁眉苦臉的看着公子稷道:“三個月過去了,宜陽的戰事,因爲楚人的騷擾,而絲毫沒有進展。
而趙魏那邊,趙國朝中紛紛擾擾,遲遲拿不定主意,而魏國答應伐韓,卻在出兵的時間上一再推脫,拿了寡人的好處卻不辦事,着實可惡。”
公子稷聞言,見秦王蕩惱怒非常,立即拱手道:“大王,臣弟願去遊說魏國。”
秦王蕩聞言看了公子稷一眼,搖頭道:“算了,魏國不願出兵,那是因爲齊國從中作梗,魏國偏向齊國,這不是言語可以動搖的。”
“這···”公子稷低頭不語。
此時,秦王蕩感嘆了一陣,然後詢問道:“賢弟,你說爲兄是不是太着急了,趙魏兩國本來就偏向齊國,與我秦國關係疏遠。這次寡人以韓國爲餌,企圖撇開齊國,然後將趙魏兩國一舉拉攏到秦國這邊。
結果卻是齊國狠狠給了寡人一記耳光,伐韓三月,寡人不僅沒有獲得趙魏兩國的支持,而且連韓國也沒能拿下。”
公子稷一聽,立即寬慰道:“大王,這是魏國出爾反爾···”
“賢弟不必安慰爲兄,丞相說的不錯,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太過着急,所求太多,最終將會一無所獲。可惜當時寡人沒聽進去,以致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秦王蕩說着,臉色再次浮現出笑容:“雖然現實很無奈,但好在現在後悔還不晚,寡人思慮再三,決定聽從丞相的建議,先拿下韓國,再拉攏趙國,等打敗楚國之後,再與齊國交鋒。”
公子稷拱手讚道:“大王英明。”
秦王蕩笑了笑道:“賢弟,趙國的事情好辦,寡人決定任命樓緩爲左丞相,藉此拉攏趙國。
而韓國那邊,寡人卻是有些爲難,如今丞相久戰無果,趙魏兩國未如期而動,當靠我秦國,恐怕力有不逮。
所以,爲了能讓魏國出兵,甚至爲了能讓齊國出兵,寡人打算向齊國臣服,承認齊王在聯盟的盟主地位,並付出一些代價,讓齊國將韓國讓給我秦國。”
說着,秦王蕩頓了頓,然後看着公子稷道:“賢弟可知寡人打算如何說服齊王。”
公子稷看着秦王蕩搖頭道:“臣弟愚鈍!”
“寡人打算對齊王說,只要齊國這次能讓韓國向寡人投誠,那麼下次,齊國攻打楚國之時,寡人將率秦韓聯軍做爲齊王羽翼,聽候齊王調遣。”
公子稷遲疑道:“大王,恐怕齊王未必會相信!”
“是啊,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讓齊王相信寡人。”秦王蕩點了點頭,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公子稷道:“不知賢弟有何高見!”
“這···”公子稷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