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

秦雲陽與清虛真人到了天正殿中,發現已經有三位老者安坐在那裡靜靜等候了。

秦雲陽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天正殿四周,發現殿中卻是頗爲簡樸,與殿外的金碧輝煌有些格格不入,殿中除了幾張桌椅和牆壁上鑲嵌着的數十顆閃着白色柔和光芒的石頭以外,就再無其它了。

秦雲陽的目光停留在了大殿之中作爲支撐的四根玉柱之上,這四根玉柱高約三四丈,通體翠綠溫潤,周身還刻着一些奇妙的符文,並且散發着淡淡的青芒,這青芒與大殿牆壁上那些石頭所散發出來的白光交相輝映,形成一種奇特的光華,令整個天正殿都顯得如夢似幻。

秦雲陽擡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三位老人,發現這三人同時也在打量着自己,秦雲陽沒有絲毫畏懼,還是目光直直的盯着三人,臉上一片坦然。

坐在左邊上首的是一位身着藍色道袍的老者,老者面容古拙,神色肅穆,目光隱隱然透出幾分威嚴;而坐在右邊上首的是一位長相很是儒雅的青袍道人,道人目光溫和,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至於坐在正中那位頭戴混元巾,身着八卦袍,面容清癯的老者,則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天地萬物都不縈於懷。不過,他此刻看着秦雲陽的眼神,似乎,似乎帶着幾分慈愛,至少秦雲陽是這麼認爲的。

“太微師兄,九玄師兄,長機師兄。”清虛真人向三位道人一一打了個稽首,接着又牽着秦雲陽的手來到了居於正中的太微真人說道:“太微師兄,此子便是秦雲陽。”

“嗯!你就是秦雲陽,不錯,不錯,剛纔你說的那幾句話倒是頗有幾分見地,九玄師弟,長機師弟你們兩位覺得如何?”太微真人笑道。

一旁身着藍色道袍的老者聞言冷冷說道:“倒是有幾分見識,只是也太過狂妄,他日若是不收斂這一身鋒芒,必然有吃不盡的苦頭,再說我飛羽宗先輩所書,豈是被他三言兩語就能一概否決的了的。”

“長機師弟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少年人嘛,難免會有幾分狷狂,這是少年人的天性,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再者,若是讓他磨礪一番再藏起自己的鋒芒,總比我們告誡他即刻收斂鋒芒要好,難道讓他年紀輕輕的就如同我們幾個老頭子一樣,暮氣沉沉纔好。”一旁的儒雅老者含笑說道。

長機真人聞言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並沒有表示出贊同或者反對之意。

“這穿藍衣服的老傢伙的表情當真令人討厭之極,不知是年輕的時候媳婦跟別人跑了,還是老了才發現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感覺好像全天下都欠他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倒是旁邊這位老伯會講話,說的話聽着就是令人舒坦,看起來應該是個好人。”九玄真人與長機真人或許不知道,只是三言兩語以後,秦雲陽就在自己心中對九玄真人與長機真人做了一個自認爲很客觀的評價。

方纔太微真人等人其實早就已經知道清虛真人帶着秦雲陽來了,不過當他們聽到殿外清虛真人問秦雲陽的問題之後,也就不急着叫清虛真人帶人進殿,因爲他們也想聽聽秦雲陽究竟會如何作答。

秦雲陽的回答倒是令他們頗爲意外,這少年對待事物有着自己獨特的見解,不隨波逐流,不人云亦云,這一點令太微真人等人頗爲欣賞。

“這少年說不定以後可以給我宗帶來一番全新的氣象也未可知。”太微真人暗忖道,同時看着秦雲陽的目光也越發欣賞起來。

“秦雲陽,一路上清虛師弟應該將要說的話盡皆告知於你了,我也不再多言,你現在可以在我們四人當中任意挑選一位作爲你的師父。”太微真人笑道。

秦雲陽聽了太微真人的話以後,撓了撓頭,不確定道:“任由我在你們四位之中挑選一位作爲我的師父?我沒聽錯?”

“當然沒聽錯,你現在就可以挑選一位了。”太微真人溫聲說道。

一旁九玄真人聞言笑吟吟的說道:“一直以來都是師父挑選徒弟,今日讓徒弟挑選師父,要是傳揚出去,倒是一大奇聞。”

而一旁的長機真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嚴肅的看着秦雲陽。

“讓我自己挑選師父,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就喜歡這樣的開明!”秦雲陽暗忖道。

“你可曾想好?要拜我們之中的哪一位爲師?“坐在上首的太微真人發話了。

“可否容我想一想?”秦雲陽歪着脖子問道。

太微真人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

秦雲陽只擡頭看了看長機真人一眼,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否決掉了,他覺得這老傢伙一看就是那種很難伺候的人,要是拜入他的門下,以後當真可能會有吃不盡的苦頭。

而長機真人此刻也看了秦雲陽一眼,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就算你求着要當我師父,我還不要呢!幹嘛要擺出一張臭臉!”秦雲陽不再看長機真人,又轉頭看了看九玄真人,見九玄真人此刻也正看着自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這位老伯倒是不錯,看起來挺慈祥的。”秦雲陽又看了一下端坐在正中的太微真人,發現太微真人也是目帶笑意的看着自己,目光極爲溫和。“嗯,這位老伯也不錯,拜在他門下,他應該不會欺負我。”秦雲陽暗暗想道。

接着,秦雲陽又轉頭看了看側立在一旁的清虛真人,見清虛真人看着自己的時候不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眼神中還有淡淡的溫暖,更隱隱然帶有一絲期盼,這種眼神讓秦雲陽感覺心裡微微一顫,只在那一刻秦雲陽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雲陽,你還沒有選好?”太微真人再次問道。

“選好了,我想讓清虛老伯做我的師父,可不可以?”秦雲陽看着太微真人,他看得出來,在這裡太微真人應該是可以做主的,因爲他坐在正中間。

一旁清虛真人聽到秦雲陽的回答以後,雙目中盡是欣慰的笑意,而一旁的長機真人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表情,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而太微真人聞言,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失落,但一閃而逝,隨即就微笑道:“當然可以,從今以後,你就是清虛師弟的弟子了,你現在就可以去行拜師之禮了。”

“拜師之禮?要怎麼行拜師之禮?”秦雲陽對於所謂的拜師之禮一無所知。

“這個簡單,我們修道之人並不在意世俗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只要你給你師父恭恭敬敬的磕上三個頭,再奉上一杯茶就可以了。”九玄真人解釋道。

秦雲陽聞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清虛老伯,你別站着了,快點坐下呀!我要親自給你磕頭了。”秦雲陽催促道。

“這小傢伙,倒是催促起我來了。”清虛真人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隨即在殿中就找了張椅子坐下。

秦雲陽見狀,走上前來,兩膝一彎,對清虛真人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並奉上了一杯早已準備好的仙茶,道:“師父,您請喝茶。”語氣極爲恭敬。

“起來吧!”清虛真人接過秦雲陽奉上的仙茶,小小的抿了一口,臉上笑意大盛。

“恭喜師弟收此佳徒。”一旁九玄真人恭賀道。

清虛真人呵呵一笑,道:“我門下弟子甚少,連同雲陽也不過才區區兩人而已,你們幾位當師伯的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清虛真人話音剛落,還未等太微真人等人發話,就聽見秦雲陽搶先說道:“師侄在這裡先感謝三位師伯賜下重寶。”秦雲陽將重寶中的“重”字咬得極重。

太微真人等人聞言均是一愣,隨即笑道:“你這小傢伙,倒是擺了我們一道,看來今天我們幾個人拿出來的寶物要是不能讓你滿意的話,恐怕很難過得了這一關了。”

秦雲陽聽了太微真人的話,笑了,笑得極爲靦腆。

其實衆人心裡也很清楚,清虛一脈人丁單薄,除了一名女弟子以外就只有秦雲陽一人,既然清虛真人親自當着衆人爲自己弟子討要見面禮,就算秦雲陽不說,衆人也不會太過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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