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臺、主臺之上衆人一道道驚愕的目光,望着場中的少年,三階武者都力竭了,他居然還有一戰之力。
作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蕭天的一切表現,衆人均看在眼裡。
“是不是可以宣佈結果了?”蕭天將目光投向主臺之上的蕭悠然。
“28號勝,根據之前規定,勝利者不僅可以順利成爲家族繼承者,同時還有一本高級奧義武學作爲獎勵,蕭天稍後前往前殿領取獎勵。”
蕭悠然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場中少年的目光異常怪異。
略頓,蕭悠然將目光投向蕭人王,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或許是蕭人王逼音成線,對他說了些什麼。
“十強也隨同前往。”
看臺之上,蕭林面色蒼白,冷汗迅速佈滿了稚嫩的臉頰,這蕭天當真無人可制了?
整個場地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後勝者不是這屆族比的黑馬:蕭許、蕭胤,也不是衆人事先看好的蕭長明,而是蕭天,依然穩坐寶座。
最後在蕭悠然宣佈族比結束後,衆人才滿臉回味無窮的神色,依依不捨的散去。
蕭天正想下臺,忽然看到蕭許扭.動着肥胖的屁.股,來到他面前道:“大哥,果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蕭胖子那一臉的敬佩,就連眼神都異常真誠,恐怕換做一個人,真被這胖子忽悠了。
可是蕭天對這胖子的無恥可是早就領教過,深知這胖子有多猥瑣,他可不相信這胖子是單純的來拍馬屁的,瞥了他一眼。
“胖子,說吧!想幹嘛?”
“大哥,你這話咋說的,我只是來向你道個喜而已啊!”蕭許神色異常無辜,甚至還有些幽怨。
最後在蕭天欲殺人的目光中,蕭許坦白道,想借他本次的獎勵,也就是高級奧義武學一觀。
恢宏大氣的蕭族大殿之內,蕭人王端坐於高臺之上,下方,蕭風、蕭雲以及諸位長老分爲兩側依次落坐。
十位少年並排立於大殿中央,正是本屆族比的十強,雖說這些人在賽臺上意氣風發,但在此刻心中都有些忐忑。
尤其迎上高臺之上的蕭人王的目光時,感覺在那雙渾濁的眼中,自己宛如裸.體般,毫無秘密可言。
“看到今日衆位家族子弟在臺上的表現,我心甚慰,從你們身上我看到了蕭族的未來。”蕭人王環視十人,蒼老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言罷,蕭人王的右手向虛空探出,空間微微一陣扭曲,當虛空歸於平靜時,右手之上多了一本不知是何材質,但卻金光璀璨的書籍。
“此乃本次族比的獎勵,是我年少時所獲,本來按照規定是要到我族經閣中獲取獎勵的,但是爲了表達這些年我對族中的虧欠,這本功法,天兒你就拿去吧!”
臺下衆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本金光耀眼的書籍,眼中露出些許豔羨。
太上親自修煉過的功法,豈能差了?
即便是蕭天,此時也是面露驚色,連忙上前接下功法,收入儲物袋。
“下面我宣佈。”蕭人王眼神望向蕭天,恍惚間,衆人竟看到了他眼眶中泛起了閃爍的淚光,以及深深的不忍。
蕭人王似乎是在穩定自己的情緒。良久後,緩緩的道:“蕭天,由於在賽臺之上對族弟蕭長明妄動殺念,自此在蕭族族譜除名。”
衆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整座大殿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都在懷疑是否是自己聽覺出現問題。
良久後,下方蕭雲乾笑道:“父親,呵呵,我沒有聽錯吧?”
“蕭天,即日起被逐出蕭族。”
衆人皆震驚的望向蕭人王,眼神中有不可思議。
若說妄動殺機,蕭天當時在賽臺時確實弒殺之氣瀰漫。
且不說現在蕭長明安然無恙,凡是戰鬥,殺氣外露也是在所難免的,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過牽強。
當事人蕭長明也滿臉疑惑,蕭天更是如遭雷擊,前一刻還是繼承者,現在卻將被逐出家族。
一瞬天堂,一瞬地獄,大喜大悲的落差,令這名天之驕子的少年難以接受。
蕭風臉上原本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中的茶杯也因情緒不穩而瞬間崩裂,以至於熱氣騰騰的茶水四處飛濺。
他猛的站起身來,目光緊盯着蕭人王道:“父親…”
不等蕭風開口,蕭人王雙目一凝,陰沉着臉道:“此事不必再議。”
而後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衝出大殿,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在他衝出去的剎那,一滴晶瑩的水滴,落在了大殿地板之上。
留下的衆人面面相覷,均不明白太上長老的意圖。
蕭風無力的重新坐回椅子上,蕭悠然見狀微微搖頭嘆息,眼神示意衆人退出大殿,蕭雲、蕭風兩兄弟及蕭許留了下來。
良久後,蕭天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而後擡起頭,望向蕭雲低沉的道:“叔叔,蕭許在同齡人中已經罕有敵手,您不需要對他太過嚴厲。”
蕭雲詫異的望着蕭天,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說這些,不等他開口,後者又自顧自的從腰間儲物袋中,拿出一本金光璀璨的書籍,遞給蕭許,這正是剛剛蕭人王交給他本次族比的獎勵。
蕭天衝蕭許道:“胖子,收起來。”
蕭許此刻早已淚流滿面,哭着嘶吼道:“不,我不要,我要去找爺爺,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說着就要衝出大殿。
一道身影快速閃爍,擡起手刃砍在蕭許頸處,後者吃痛,大吼一聲暈了過去。
蕭雲看了一眼面前身影略顯顫抖的少年,嘴脣蠕動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嘆息一聲,背起蕭許默默的退出了大殿。
此刻空曠的大殿之內,只剩蕭風父子二人。
蕭天嘴角牽起一絲勉強的微笑道:“父親,我不在時,就請你多照顧母親了,不要讓她淋雨,她本來就有舊疾,不要讓她太過操勞,母親本就非修煉者,不要讓…”
“不要說了。”蕭風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蕭天,身影快速的衝出大殿。
主殿後山。
各種野草叢生,散發出陣陣荒蕪的氣息,偶爾傳來幾聲聲野鳥鳴啼,顯得更加破敗。
“雲兒,你進來吧!”一個殘破的山洞內,傳來一道充滿無奈的蒼老聲音。
洞口一道人影頓時一震,望了望黑暗的山洞,遲疑片刻後,向洞內走去。
“大哥,你果然在這裡。”人影進洞之後立馬明亮如白晝,他卻沒有任何詫異,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二弟?”蕭風詫異的道。
先前說話之人正是蕭雲,他略帶不滿的看了一眼端坐的蕭人王道:“我想知道父親爲什麼這麼做。”
蕭人王神色略顯激動:“你們都想了解爲什麼,但是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以爲我想這麼做嗎?天兒是我的子孫,天賦異稟,初露崢嶸,難道我想讓他從小就脫離家族?嚐盡世間疾苦?”
蕭風二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蕭人王反應爲何如此激烈。
沉默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強作平靜的道:“詛咒體,你們知曉嗎?”
“詛咒體?”蕭雲與蕭風詫異的叫道。
蕭人王沒有理會他們,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早在天兒丹田被廢之時,就已經知曉,不過那時我想,一個丹田被廢的詛咒體,無關緊要。”
“但是天兒在族比時所展現出來的戰力,讓我感到了很強烈的危機感,尤其是他得到最後勝利,繼續繼承者身份的時候。”
“我不敢,也不能爲了自己的孫子而拿整個家族去賭,你們明白麼?”
蕭雲壓住心底的震驚衝蕭人王道:“既然這樣,罷免天兒家族繼承者身份,然後讓其自己出去闖蕩不就可以了?爲什麼一定要逐出家族?”
“詛咒體的一生充滿了不詳與不確定性,他一人的命格,完全可以改變我們整個家族的氣運,以至於會連累整個家族。”
“而且,天兒天生赤線穿眉,一生主殺伐!”
這句話一出,山洞之內變得無比寂靜,唯有道道粗重的喘.息聲。
雙目無神的蕭天,獨自來到母親所住的後殿。
“是天兒回來了嗎?”
聽到腳步聲,一名中年美婦邁着款款蓮步,從屋內走了出來,人還未出門,聲音便傳了出來。
蕭天猛力的搖搖頭,一掃滿臉的沉鬱,淡淡的微笑掛在嘴角,快步迎了上去。
“是我,母親。”
“怎麼樣?天兒,族比時沒受傷吧?”
蕭母抓住他的雙臂仔細的觀察,似乎還當蕭天是兩三歲時,每次出去玩回來之後,總要拉着他看看有沒有磕着碰着。
蕭母第一句話並不是問其比賽結果如何,而是看有沒有受傷,這就是母親,她不會在乎你在外有多麼輝煌,只是單純的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
這讓一向堅強的蕭天,忽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
他故作平靜的對蕭母。
“放心吧!母親,我沒事,而且這次族比我得了第一呢!”
此時他像個孩子一樣,爲獲得了什麼而炫耀。
“只是家族要派我到很遠的地方去做一件事,所以以後的時間,怕會很少陪伴母親了。”
“沒關係,天兒,你能如此爭氣,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不用太過考慮母親,在外邊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了嗎?”
蕭天坐在屋子裡看着忙前忙後,不斷收拾東西的蕭母,心裡一陣發堵。
他接過母親遞給他的東西,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開了,他怕再等下去自己會捨不得走,會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