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機帝國,地處亞元大陸之東,據傳再往東行走數千裡,跨過一片莽荒大沙漠,便可抵達無盡的海濱了。暫且不提大海之中是何等兇險,比之陸地要危險上百倍不止。光是那一片莽荒大沙漠,自古以來便是鮮有人跡,其中兇險不言而喻。而這盛興城,也是地處軒機帝國的東部,若欲直達帝都所在的聖軒城市圈,那麼則必須西行數千裡。行人可見,這沿途所過的山脈,會漸漸的愈發巍峨險峻。
朝陽之下,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峰巍然屹立,縱橫交錯,遠遠望去,一股子肅殺之氣,油然而發,隱隱間便是道出了世道的兇險。
尹易凡負手立於車前,身形伴隨着馬車的顛簸而緩緩的起伏着。只見他舉目眺望,透過遠處兩座較低的山頭,便可見到地勢頓然豁然開朗了起來。一片較爲平坦的荒原之上,古道如劍一般的筆直向着前方射去。盡頭處,隱隱有一座散發着古老氣息的城池現於眼中。
“穆雲城麼?”
尹易凡擡起眉眼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旋即皺了皺眉,遲疑道:“可爲什麼,天地間,總感覺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瀰漫着呢?”
“吼……”
便在這時,遠遠的,竟是傳來了一聲悠遠的兇獸之巨吼。伴隨着聲波的傳蕩而開,只見整片數十里的地面都是跟着狂亂的震顫了一番。
“嗯?”
聞聲,尹易凡登時眼瞳一睜,心中疾呼了一聲,道:“是兇獸,而且還是品階不低的兇獸,看樣子,卻是出現在了人類所生活的穆雲城之中。”
“停!”
便在這時,不僅是尹易凡,只見整個車隊上的衆人以及車隊的馬匹,也都是跟着被震驚到了。衛兵們連忙制止住了車隊的前行,頓然間,只覺得周圍之內到處都是馬匹們不安的嘶嚦聲,以及一個個被推舉前往軒機閣的年輕人的驚呼聲。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伴隨着地面上陡然出現的猛烈震顫,陡然間便是把車隊帶到了最慌亂的情形之中。
“這是什麼情況?”
一些方纔尚在車廂中自我調息的年輕人,登時便不解的掀開車簾向着四周身旁的人詢問情況。更有些膽大點的,便是直接的跳下馬車,尋得高處,向着前方聲源處遙望而去。期間還不忘了彼此間的評頭論足。
“是什麼兇獸吧,喂,兵差大哥,前方是什麼地?”
一個看似衣着華麗的青年,雙手插着腰,向前方巡望了一眼之後,便轉頭對着身旁的一名兵衛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呃……”
兵衛微微一怔,旋即轉頭張望了一番周圍的景象,最後才遲疑了一聲,道:“應該是穆雲城。”
“穆雲城?”
青年聞言依然有所不解,正欲詢問,穆雲城這麼一個人類居住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兇獸出沒。卻不料,正在這時,整個車隊的總統領終究還是站了出來,對着驟然間一片混亂的車隊,張手大呼了一聲,道:“肅靜,都且肅靜。”
車隊的統領,名爲章賀,是個年紀近五十的中年人。滿面的大鬍子,身形稍胖,卻顯得極爲忠厚。只見他輕吸了一口氣,眉宇間也是顯出了幾分凝重的顏色,對着一衆人再次的大呼道:“前方乃是穆雲城,看樣子似乎是有大凶獸作亂。不過諸位莫慌亂,此地據穆雲城尚還有一段距離,兇獸即便是再厲害,也是斷不能威脅到我們的,大家休息片刻,整理一下,繞道而行吧。”
“繞道而行?”
聽得了章賀統領的一番話之後,人羣中登時便是走出了一個略顯老成的黑衣青年人。只見他一臉精幹的模樣,渾身上下倒是有幾分沉穩的氣息,對着章賀擡眼說道:“我先前是去過軒武城的,據我所知,穆雲城乃是必經之地,若是繞道而行,不僅路途困難了許多,要繞過一片極爲寬闊的大山脈,而且這時間,也是大大的被增加了。我們此去乃是趕着參加軒機閣的納新大會,容不得拖延。”
“這……”
黑衣青年人此話一出,登時間章賀便是遲疑住了,只見他伸手緩緩的摩挲着自己的大鬍子,面色之上不由間便是流露出了一番略顯猶豫的模樣。
“我等既然已經上路了,便再不怕路途的兇險。而且那什麼兇獸,看似這般的兇猛,我們也想一睹其尊容,若是錯過了,恐怕會遺憾多時,因此,這路,還是照走罷。”
看着章賀這般的遲疑模樣,黑衣青年人不由又是道出了一句。登時間,便是令的一行青年陷入了陣陣嘈雜的議論聲之中。
正當衆人中冒出了許多雀躍欲試的聲音時,此刻,人羣中又是緩步的走出了一人。那也是一名被推舉前往軒機閣參加納新大會的青年人。一身白衣,油然間便是顯出了幾分秀氣,斯斯文文的樣子,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便不錯。只見他面帶着微笑,對着衆人微微的拱了拱手,道:“諸位,小生姓周名談,在此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穆雲城中的那頭兇獸實力定然不弱,我們若是貿然前去,萬一要是惹到了,則必然會有所損傷。此去軒機閣任重道遠,難道你們都敢保證自己能安然的在兇獸口下逃出生天嗎?”
“可是若非要繞道,時間定然會遲,到時候誤了納新大會,還不如就此回去。我們既然都是懷着滿腔熱血的人,又何必擔憂着什麼危險呢,生死之間,正是看我們拼搏的時候啊。”
便在此刻,人羣中那位黑衣青年人的身後又是走出了一個人,只見他似乎是滿腔熱血的對着衆人大呼了一聲,登時間便是引起了一片劇烈的反響。
“就沿此路,不必繞道。”
登時間,只見一衆被推舉去參加軒機閣納新大會的衆人似乎皆是被點燃了心中的熱血,紛紛的表示不用繞道。
“誒……”
看着這麼多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尹易凡倒是不以爲然。只是自顧的搖了搖頭,淡淡的嘆息了一口氣,心中暗歎道:“一羣不知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