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進入劍樓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天的的時間。
在這一天裡,不斷有木牌從三樓的那扇小窗裡飛出來,落入到君相卿的手中。
而每一次木牌上面的消息,也都讓他十分滿意。
那名三層劍樓的守閣弟子很敬業,傳遞的消息也不假。
整整一天的時間,餘寒幾乎將所有三層劍樓的劍術神通修煉了一遍。
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忘記,只剩下了寥寥無幾的招式。
然而劍意星河中,除去四大浮屠古劍經衍化出來的三十六顆大星之外,剩下七十二顆大星,已經全部被替換。
餘寒放下最後一塊劍術神通,嘴角有一絲笑容綻放開來。
“才一天的時間,比預計的要快了許多呢!”
“如今劍意星河的一百零八顆大星已經完全脫離了基礎劍術的範疇,徹底的脫胎換骨,雖然後來的這七十二顆星辰,從力量上來看不如四大浮屠古劍經衍化出來的三十六顆大星。”
“但這劍意星河的威力,比較從前增強了數倍!”
餘寒輕輕嘆了口氣,看向透過窗櫺灑落下來餘暉:“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最後掃視了一眼整齊排列的功法玉簡,緩步朝向樓梯走去。
“劍樓三層,是專門爲那些天才弟子準備的,包括現在英雄榜前十的師兄們,都曾經在這裡有不小的收穫,而你……真是平白浪費了這麼多的任務點!”
餘寒的身形從那窗口走過時,守閣弟子目光閃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每一個任務點都來之不易,不知道有多少弟子都在下層苦苦掙扎,想要爭取進入這裡的機會。”
“而你,既然擁有這次機會,卻還不好好珍惜,反而挑三揀四,一直到現在一套神通都沒有修成,真是敗家之極。”
聽到這句話,餘寒停住腳步,饒有興致的轉頭看向這名嘮叨的守閣弟子。
然而,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桌面上的一塊木牌上。
尤其是上面的幾行字,讓他的雙目不由得微微眯縫了起來。
“午時,依然持續替換神通,並無寸進!”
“這傢伙,竟然一直都在記錄自己在這裡的情況啊!”餘寒淡淡一笑,透過窗格,正好看到樓下站立的那羣人。
當然也看到了君相卿。
他嘴角的笑容愈發冷漠了起來。
守閣弟子見到他目光的變化,卻並未將桌面上的木牌收起,因爲他實在沒有將餘寒放在眼裡。
“我若是你的師長,絕對會好好教訓你一番,憑什麼就這樣浪費足以讓一名弟子崛起的機會?簡直是混——”
他下一個字沒有說出口,便只覺喉頭一緊。
對面那道身影,不知何時鬼魅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隻鐵鉗般的手指,正好扣在了咽喉之上。
守閣弟子臉色一瞬間蒼白了起來,能夠來到這裡擔任守閣弟子,看守如此重地,修爲絕對都不是泛泛之輩。
即便比不上那些英雄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也絕對差不了太多。
然而這名守閣弟子駭然發現,從對方出手一直到自己被扣住咽喉,所有的動作和招式,似乎全部都避過了自己的靈覺。
“這傢伙,竟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嗎?”
守閣弟子滿臉驚恐的看向餘寒,終於明白爲何君相卿會對他如此的忌憚,還特意傳信讓自己關注他在劍樓之中的消息了。
只是一切都晚了一些。
餘寒淡淡的目光落在守閣弟子的臉上,嘴角勾起的寒意讓對方通體冰冷。
他手臂一寸寸的擡起,硬生生的將守閣弟子提到了與自己平齊的高度。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然後,他再次笑了起來,目光也從對方的臉上移開,落在了那扇小窗外的人影身上。
“不過,既然你這麼喜歡和他聊天,那我不妨成全了你!”
守閣弟子聞言不禁臉色大變,目光終於化爲驚駭。
“你要做什麼?我可是劍樓的守閣弟子,敢對我出手,那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餘寒不屑的撇了撇嘴:“是嗎?不過我還真想試試,怎麼個承擔不了呢!”
話音落,右手狠狠一甩。
守閣弟子慘叫一聲,身體直接撞碎了青木窗格,直直的朝向下方墜落。
守閣弟子的慘叫,讓原本在三樓修煉的內院弟子也紛紛投遞過來目光。
只是那目光中,卻帶着幾分不可思議的震驚。
“這小子是傻了嗎?連守閣弟子都敢動手,他難道不知道,在這裡與守閣弟子動手,就等於與劍樓長老動手嗎?”
“真是瘋了!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膽子真大呀!”
三層劍樓的所有弟子紛紛看向餘寒。
然而此刻的餘寒,卻好像只是做了一件特別平凡的事情一樣,踏着臺階緩步朝下走去。
劍樓的大門早已經開啓了,走到一樓的時候,便已經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陣陣嘈雜之聲。
君相卿看着那狼狽落地的守閣弟子,先是滿臉驚駭,而後卻忍不住心中大喜了起來。
“這傢伙,在任務堂讓你逃過了一劫,卻還不知道收斂,又來這裡打傷了劍樓弟子!”
“真是好大的膽子!只是可惜,你卻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嚴重,如此接下來的後果,我看你如何承擔?”
他目光的注視下,餘寒一步步的走了出來。
而且,他所走的方向,赫然正是君相卿站立的地方,目光也死死的注視着君相卿。
“你要做什麼?”君相卿的聲音有些發顫。
餘寒在他面前停了下來,譏諷的看着他有些蒼白的面孔:“說實話,從上一次打了你之後,我真是沒將你當成一回事兒,所以即便昨日你那麼賤,我也沒有出手教訓你。”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只是可惜,你還真是不長進,不願意打你,你卻非要把臉湊過來,既然你這麼喜歡賤,那就成全你吧!”
君相卿瞳孔微縮,此刻餘寒身上流淌出來的氣息,冰冷的嚇人。
“啪——”
君相卿瞪大雙目,根本沒有看到餘寒如何出手,已經被狠狠的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右半邊臉瞬間便腫了起來,五根嫣紅的指印觸目驚心。
“你敢打我?”君相卿等待雙目,咬牙冷聲道,從小到大,即便是上一次被餘寒教訓,他也從沒有如此被當衆打過臉。
然而此刻,他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要你死!”君相卿的臉色已經瘋狂的扭曲了起來。
“你有那個本事嗎?”餘寒目光在君相卿,甚至是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弟子身上一一掃視而過。
“你們也一樣!有那個本事嗎?如果沒有,那就滾開吧!”他一腳踹中君相卿的胸口。
可憐的君相卿,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餘寒如何踢出這一腳。
整個身體便被踢得橫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衆人噤若寒蟬,從加入到君相卿麾下開始,他們從未見到過老大吃過這麼大的虧。
看着一身寒氣逼人的餘寒,尤其是掃蕩過來的冰冷目光,稍微觸及,便感覺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戰慄。
莫名的恐懼憑空生出,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
餘寒一步步的朝向前方走去,那些圍觀的弟子,竟沒有一個人敢出手阻攔他。
“給我殺了他——”
即便身後不斷傳來君相卿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這些弟子也同樣沒有動手。
餘寒眼中帶着幾分輕蔑,瞥了摔落在地的君相卿一眼,嘴角牽起幾分鄙夷,轉身便要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灰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正好擋住了去路。
見到這忽然出現的身影,餘寒臉色微微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
那灰衣中年人臉色就那麼注視着餘寒,目光平淡的讓人有些摸不到頭緒。
“長老!”
被幾名弟子攙扶的守閣弟子眼見這名灰衣人,當即大聲訴苦了起來:“請長老做主,這餘寒將弟子從三層劍樓窗口丟落下來,還不斷開口諷刺,還請長老出手,擒下這壞了劍樓規矩的狂妄之徒!”
灰衣人沒有動,目光依然沒有在餘寒的身上避開。
君相卿的臉上也終於閃過一絲瘋狂:“劍樓長老到了,餘寒,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弟子可以作證,這餘寒狂妄之極,不僅壞了劍樓的規矩,連我也因爲看不過去而仗義直言幾句,遭到了他的毒打!”
君相卿恭敬的說道。
而此刻的餘寒,目光則是一眨不眨的與灰衣人對視着。
即便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但對於他而言,依然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劍樓長老終於收回了目光,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轉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守閣弟子和躺在那裡的君相卿。
他忽然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爲什麼要讓你來作證?難道我自己瞎了嗎?”
君相卿和守閣弟子同時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劍樓長老。
劍樓長老那沉穩有力的聲音卻再次擴散了開去:“整個劍樓都是我的,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需要你們彙報?”
“都散開吧!”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盯着君相卿嘿然道:“從今日開始,三年之內,不允許你再次進入劍樓修煉!”
君相卿怔怔的看向劍樓長老,眼中滿是震撼的不可思議。
守閣弟子更是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肯說。
君相卿都這樣了,那麼自己呢?
劍樓長老卻沒有朝向他開口,而是轉頭看向了餘寒:“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
餘寒眉頭一皺,眼中閃過幾分疑惑。
劍樓長老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教書長老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