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接到阮六的電話並不意外,以他對鄭天狼的瞭解,阮六如果能三言兩語就服性格執拗的天狼,那簡直就是奇蹟。果然,接通電話阮六便憤慨至極道:“雲道,我跟這子講不通道理,還是你跟他吧。來,你三叔跟你話。”
“三叔!”電話裡鄭天狼的聲音平穩如常,聽不出半情緒的波動。
“天狼,六是阮鈺的親弟弟,自然不會害你,也不會害我。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至於林市長那邊我自有安排。”
電話裡,鄭天狼沒有話,只是一直沉默着。
李雲道笑了笑,知道天狼是擔心他這個三叔的安全,便接着道:“阮鈺去瑞士了,這段時間先讓姑姑跟着我,你可暫時跟阮六去國安系統裡試試,如果幹得不痛快,再出來跟着三叔也不遲。”
鄭天狼依舊沒有話。
李雲道苦笑搖頭,只好拿出殺手鐗:“天狼,你聽着,三叔需要你進國安,你在體制裡幹出成績,將來對三叔的幫助,會比一直留在三叔身邊要強得多。”
一直拿着手機不語的鄭天狼眼睛忽然一亮:“好,三叔,我聽您的。”
掛了電話,鄭天狼轉向阮六:“我有一個條件。”
阮六無奈苦笑,只好頭:“吧。”
“如果三叔需要,我會隨時離開。”鄭天狼看着阮六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阮六頓時作舉手投降狀:“好好好,真不知道雲道那傢伙怎麼收買的人心!”
林一一對鄭天狼進國安也是非常贊同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已經發現天狼身上很多難能可貴的優,就算這次阮六不來,等過了這陣子,他也準備想辦法將鄭天狼送進總參二部。
“六子,幸好我還沒跟雲道開口,否則天狼進總參還是國安就難嘍!”林一一開玩笑道。
阮六立刻警惕地看着林一一:“他可是剛剛已經答應我了,總參就別來摻和了。雲道兩位兄長,據都是一擋十的猛人,都被軍方挖走了,你們怎麼的也要給國家安全系統留幾個苗子吧?”
林一一笑道:“幸虧你下手快,否則老爺子開口了,估計你上頭那幾個也不敢搶人。”
阮六撇撇嘴,姑蘇那位秦老在情報口子可算是門生遍天下,就連國安系統裡現今的幾位大佬,或多或許都曾經受過那位的指,如果他真的開口,相信真沒人會拒絕。
阮鈺去了瑞士,蔡桃夭在軍中毫無消息,齊褒姒這幾天又飛到了紐約參加一個國際電影節,李雲道的生活節奏似乎瞬間就慢了下來,白天上課,早晚陪王家老爺子散散步聊聊天。
沒幾天就是王北和孔黃裳的大婚之日,王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就連院中的鬱金香也沾染了喜氣,盛花怒放。王北和孔黃裳忙得不見蹤影,孔藍翎這個大姨子也被拉着一起忙前忙後,於是四個孩子一股腦子都在王家住了下來。孔雀很喜歡跟在張蠻身後屁顛屁顛,艾瑪則跟孔雀形影不離,十力倒是很難得地沒有覺得三個孩子太多吵鬧,數螞蟻的傻勾當也沒帶着三個女娃一起幹。李雲道之前就一直覺得十力的童年過得太過於單調,唸經打座學武習醫,就算是成年人也不定能定得下心,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晚上待老爺子睡下,李雲道便會被四個孩子纏着在院中池塘邊講故事,所幸李大刁民在大雪山上困讀二十五年等身書,腹中詩書萬千,湊幾個故事來應付應付這些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北的婚事他也插不上手,倒是之前的那個叫唐燕的女人,李雲道讓蛇皮和老九想辦法弄了個假身份後將人送去了雲南,之後再取道赴泰國。據去雲南路上,也多次遭遇朱梓校派出的殺手,唐豔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而在唐豔的問題上,王北倒是執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理念,只要能和平解決,花錢也無所謂,但是最後唐豔卻不敢再要王北的錢,只拿了十萬是作爲到泰國做些本買賣的本錢。
爲了婚事,王家人越來越忙,王北更是忙得好多天不見人,李雲道倒是越來越清閒。白天青幹班的培訓課程對他來已經不算得吃力,老幹部局那邊隔三差五地去報個到。北京很大,但也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誰打聽到了李雲道的真正身份,老幹部局從上到下都恨不得把他供,哪還會在意李雲道露不露臉。
只是沒清閒幾天,王北再次將李雲道拖進了忙碌大潮。婚禮的伴娘是孔黃裳的閨蜜,而伴郎的任務就落在了李雲道的身上。週末一大早,李雲道剛跟老爺子散步歸來,就看到王北躲在角落裡衝他招手。
將老爺子送進書房後,李雲道才找到在池塘邊坐立不安的王北:“又咋了?娶個媳婦兒嘛,你焦慮啥?”
王北道:“別風涼,我媳婦兒了,今兒我們去試禮服,正好,帶伴郎伴娘去量身材。”
“量身材?”李雲道不解道,“定製?”
王北:“黃裳在巴黎的時候,就跟王大設計師很熟了,這回我們的禮服,還有你和伴娘的,王設計師都答應親自操刀。”
李雲道想了想,一臉心有餘悸道:“很貴吧?”
王北哭笑不得道:“你就是改不掉這副吝嗇樣兒!”
李雲道笑道:“下山前,我就從來沒穿過超過十塊錢的衣裳。你都不知道,蔡桃夭第一次給我買阿瑪尼的時候,我差兒沒被那幾個零嚇趴下。”
“出息!”王北扔給李雲道一枝熊貓,一邊上吞雲吐霧一邊道,“我看家裡這回似乎並不想搞得太過鋪張,其實我跟黃裳本來想去旅行結婚來着,但是孔家這個人不答應,咱中國人,就得尊重中華民族的傳統習俗。”王北豎着大拇指,李雲道自然知道他的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