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維具有運動物體一般的慣性,一個習慣了劍走偏鋒的男人自然很很難改變這種將他送上人生巔峰的思維方式。像眼前這個在南京上海柵戶區一竿子抽下去十個裡面九個都是差不多民工模樣的鄉下人,站在蔡家男人這個位面上可能永遠都不會跟民工那個位面上的人產生任何交集。
誰能想象這個出生紅色家庭,如今作爲華工集團的董事局主席手掌百億資金的蔡家男人曾經也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熟悉這個男人的圈內人士都知道,這個放着上海黃浦會和南京金陵飯店而不去享受的男人偏偏喜歡大馬路邊的熱火朝天的大排檔。跟這個男人談生意,一要能喝正宗的二鍋頭,二要能吃一口純正的川菜,過了前兩關,差不多這生意己經談成了。
今天這個男人再一次在衆人目瞪口呆中坐到了營地中間的地上,住在南京鐘山高爾夫別墅裡的嬌美妻子親手爲他挑選的一身價格不菲的“阿瑪尼”似乎對他來說跟十幾二十塊錢的地攤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接着,又是在衆人瞠目結舌中,那個始終無法讓人出他內心真實想法的山間刁民居然也盤着腿坐到了地上,弓着身子,雙手習慣性地交叉入袖管,那模樣跟蹲在坑角抽着火辣旱菸上了年紀的東北老大爺一般老態龍鍾。
“村子裡的人都喜歡喊我刁小子,因爲我打小就刁鑽愛整人,而且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刁鑽小人。八歲的時候,阿巴扎隔壁比我大五歲的隆布拉贊搶了我一把牛角刀,最後你知道怎麼着了嗎?”
清晨的薄霧散盡,柔和而溫暖的陽光緩緩灑落在崑崙山脈,穿過濃茂綠葉,那條穿過流水村的小小溪上也泛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伴着深秋的微風,在這傳說中神怪出沒的千年名山間組成了一曲和諧的諧奏曲。
只是溪邊那由揹包客臨時組成的宿營地內氣氛卻不是一般地詭秘。眯着眼睛的崑崙山刁民饒有興致的講述着陳年往事,彷彿那個同樣盤腿坐在他對面、一身昂貴阿瑪尼的男人只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更爲詭異的是,對面這個在長三角執掌衆多生殺大權的男人居然也眯着眼睛饒有興趣地聽着那衆人來沒有半點兒意思的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
“怎麼着了?”這個男人再次劍走偏鋒地讓衆人集體咋舌。
似乎剛剛的姿勢並不是很舒服,盤腿坐着的崑崙刁民挪了挪屁股,擺出一個更難地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半夜放了一條‘火燎子’到他們家的牲口棚,然後弄了一窩喜歡吃肉的螞蟻放在他們家窗口。嗯,當然,火燎子弓角放的,食人蟻是徽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反正我在這崑崙山上竄下跳了二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傳說中的兩樣玩意兒。我這兩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出了名的護犢子,不信你可以問阿巴扎。”
聽到最後這句話,那原本呈怒目金鋼狀的弓角憨憨一笑,摸了摸腦袋還不忘點點頭,隨後似乎突然間想起什麼,面色一正,瞪眼着跟在蔡家男人身後的特種精英。
笑如憨熊,怒則如夜叉金鋼,一夫當關,萬從莫開,立馬橫刀,穩如泰山。
就在弓角摸頭憨笑的時候,他身邊那個如同芙蓉鮮花般的男人突然如盛開般嫣然一笑,這個瞬間,就連站在對面的蔡家女人桃夭也忍不住有種眩暈的錯覺。
誰能想象,一個長得比女人好、比女子嬌嫩、模樣似比女子還要柔弱的男人,剛剛放倒那些特種精英的時候,速度之快,韌性之足,無人能及。
“他們是你哥哥?親哥哥?”盤腿坐着的蔡修戈仰着腦袋打量了一下站在對面的兩個男人,表情有些疑惑。
“如假包換的親兄弟。”
“如假包換?”蔡修戈輕輕一笑,不再多問,而是輕搖着頭道:“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搶了你的玉石,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你們三兄弟也要我把玉石吐出來?”
李雲道有些困惑地了對面的蔡家男人一眼,顯然這句話應該由他來說,而不是出自對方之口,而對方搶了他的話,一時間,他有些捉摸不透對面這個一臉儒雅風範的男人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算他李雲道再怎麼博覽羣書,再怎麼厚積薄發,說到底,他如今仍舊是個最遠都沒有走出過崑崙山的鄉下人。不管他怎麼刁鑽,怎麼靈活,怎麼有城府,他仍舊缺少一鳴驚人的底氣。
閱歷,其實本就是魔鬼。
如今的李雲道就彷彿一支裝滿了子彈的彈匣,偏偏缺了那枝正好可以容納他這個彈匣的槍,空有一腔殺傷力巨大的穿甲彈,卻無用武之地。
這把槍,卻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可以速就的。
發出巨大轟鳴聲一路囂張而去的越野車如同它到來時那般驚天動地,走的時候仍舊不忘在村裡那羣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面前驚世駭俗一把。
可是直到那些轟鳴聲消失耽盡,坐在營地中央的崑崙刁民仍舊如掐了明王不動根本印的菩薩一般,八風不動。
“弓角,剛纔那羣人拿出爲的那些玩意兒就是傳說的槍嗎?比徽猷自己做的土銃還要厲害?認得出來是什麼槍嗎?”坐在地上冥思苦想了半天,始終不得正解的的李雲道終於開口說話。
抱着小喇嘛,在車隊離去後始終一臉憨笑的男人搖了搖頭,向身邊的徽猷投去詢問的眼神。
比女人還要好的男人嘟囔了兩句,也搖了搖頭。
顯然,這兩個同樣二十幾年沒有邁出過崑崙山境的男人對於軍火沒有任何概念。
“俄國產pss微聲手槍,全槍長65毫米,槍管長76毫米,空槍重70克,彈頭重0克,初速高,射程遠,威力大,一般防彈衣根本防不住它。在0米距離內,穿透5毫米厚的鋼板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中年大叔適時地出現在李雲道的面前,很詭異地蹲下身子,談起他認爲李家三兄弟均陌生的手槍,如數家珍。
像中東、西非這些政權更迭頻繁、民族衝突不斷的戰亂國家,槍這種東西就如同吃飯喝水般屢見不鮮,七八歲的小朋友都能端着比他身板還要高出一大截的ak47橫衝直撞,但是就算是在美國這種部分省州不禁槍的國家,除了在媒體上屢屢到的精神失常的*份子外,基本上也很難到普通人隨身攜帶槍枝彈藥,更何況是中國這種法制相對更爲嚴格的新興國家。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玄機從古到今都不乏鮮活案例,上有政策,下就有對策。除了能通過各種途徑拿到持槍令的妙人外,邊境、森林、山村、農鎮不少地方都仍舊能夠到用來捕獵的獵槍、土銃等等,當然,這些威力不亞於普通軍用步槍的玩意兒除了能在面對熊瞎子和野豬王的時候派上些用場之外,村與村之間的大規模械鬥中仍舊會到這些沾染了畜生血腥氣的土銃獵槍。
李雲道知道徽猷有一把按着土法自己製作的土統,威力說大不大,威小也不小,原本也就可以打打山雀和山跳,面對野牛和棕熊,那土統的威力根本比不上弓角成天背在身後的那張土製大弓。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徽猷跟山腳下獨門獨戶住着的老獵人一番“切磋”後,回寺裡苦苦鑽研了大半個月,那杆上去不算起眼的獵槍終於在弓角還沒有取出那張牛筋弓的時候一槍轟掉了野豬半個腦袋,其效果不可謂不如黑馬般一鳴驚人。
不知道來歷的老獵人用三天時間教會了徽猷全套槍支彈藥的基本知識,而且順帶着用手畫圖幫助徽猷認遍了各國最先進的槍支,其中就包括那支俄製pss消聲手槍。只是徽猷從來沒有見過真槍,那獵戶的畫圖技術也實在不怎麼樣,也至於上了三天速成槍支課的徽猷愣是沒有認出那支上去相當威風凜凜的pss。
相對於徽猷這個半個槍支入門級學徒外,將pss的性能描述到精緻入微程度的中年大叔可以稱得上是半個槍支專家了。當年在雪山上當汽車兵的時候,他就十分癡迷當時資源非常稀缺的56式半自動,幾個人合用一把的哨兵槍愣是被他和幾個戰友每天擦得油光呈亮。當兵時沒能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槍,這個遺憾他一直帶到了中年,直到事業有成的時候,纔有人主動給他辦了持槍證,他自己的第一把槍不是精緻的左輪或華麗的沙漠之鷹,而是一把當年魂牽夢縈的56式半自動衝鋒槍,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他那珠三角華僑城億萬別墅裡的第一層地下室,基本上就是一個小型的軍火庫。其中就包括剛剛那氣焰算不上跋扈的男人手裡拿着的那枝俄製pss消聲手槍。
仍舊盤腿坐在地上弓着身子的李雲道擡起了一眼渾身上下都刻着城裡人標記的中年大叔,一臉習慣性地微笑。只有站在他身後如同兩座塔般的存在才知道,李雲道面無表情的時候,纔是真正放鬆的,相反,他一臉的微笑,也只會亮給那些摸不清情況的陌生人。
“小兄弟,起來吧,被蔡修戈搶了東西,這不丟人!”中年大叔向李雲道伸出手。
與中年大叔的寬大溫暖的手相比,李雲道那如同女子般修長白嫩的手卻是一片冰涼。只有手手相觸的那一剎那,中年大叔才感受到了對面這個坐在營地中央的山間刁民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一絲慌亂。
正常的人,哪有被真槍實彈的pss指着而古井不波的?縱使在崑崙山上竄下跳了二十幾年,沒上過學卻讀了比同齡人更多書,李雲道仍舊是個沒有走出過崑崙山的山裡人,哪怕他面對熊瞎子都能鎮定自若,偏偏剛剛那個說話不緊不慢的蔡家男人向那口古井裡投了不大水小的一枚小石粒。
如果這真的是一口不波古井也就罷了,偏偏這是一口蓄勢待發的活火山,一枚小石頭所能產生的連鎖效應可能不是用噴發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得了的。
“蔡修戈真的很有名嗎?”被中年大叔拉着站起來的李雲道一邊拍打着站在衣服褲子上的泥土,一邊很若無其事地問道。
“有名?”中年大叔淡淡一笑,“小兄弟,沒走出過崑崙山吧?”
李雲道猛地擡起頭,盯着中年大叔的眼睛,沒有說話,只是半晌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不丟人,他覺得一點兒都不丟人,二十幾年,他李雲道走不出這崑崙山不是他自己不想,而是不能。
“那就難怪了,現在外面鋪天蓋地的都是有關那個男人的傳聞,單紅色背景這一項,就足以讓許多人汗顏。如果今天你告訴記者,蔡修戈搶了你的玉石,你還盤着腿跟他面對面地聊了半天,明天或許你也上了報紙,錄了電視節目,趕明兒開個博客,再出本《我和蔡修戈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兒》,基本上一旦出了名,你這輩子吃喝基本上不用發愁了。”中年大叔絮絮叨叨講了半天,核心就只有一個,那個男人不單單是出名,而且是很出名,非常出名,出名到可以養活一大幫人的程度。
其實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出名,只要一點就夠了,如果幫着他的名聲養活了一幫人,不管是研究的,寫書的,印刷的,出盜版的,只要是有人成天圍着你的名字打轉,那基本上,你就是名人了。
李雲道沒有走出過崑崙山,並不代表他與世隔絕,雖然《2世紀經濟報道》和《經濟觀察報》每個月才送來一次,但每次的厚厚一沓也足夠他坐在佛寺的小廂房裡研究上好幾個日夜。
此時李雲道這才發現,那兩份報紙似乎故意讓這個如日中天的財富大佬忽略了一般,可是事實上,的確如此,隸屬於南方報業的2世紀和北京的經濟觀察報都不在蔡家男人的勢力範圍之內,盤踞南方歐蚍蜉跟蔡家男人最不對路子,北京的紅色家庭雲集,經濟觀察開報當日放在總編桌上的就是一張絕對不可涉及的紅色名單,離家出走多年的蔡家男人的名字赫然就在那張巴掌大的紙片上。只通過兩份報紙來了解外面世界的李雲道如何會知道“蔡修戈”這個三個字的威力在長三角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
“你是誰?”李雲道疑惑地着中年大叔。
“我?小人物一個,三橫王,石頭的頭,王石!”
通常來講,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有些野心的小人物,他們都會沒日沒夜地巴望着鯉魚跳龍門,只待着那似華麗實則心酸的翻身一躍後,就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俯視芸芸衆生。哪怕沒有等到那一躍的機會,小人物也通常希望別人把自己當成大人物,如果物質上不能滿足,那就在畸形的精神世界中讓自己徹徹底底地意淫一把。
相反,還有一種人,則是真正成爲融入金字塔尖那圈子裡的人,卻在大多數時候希望別人把他們當作小人物來待,只有真正站在高處有了不勝寒的經歷,纔會明白草根平民思維的難能可貴,所以他們也會一門心思地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通常也只有那些一不小心被他們連皮連骨吞下去的“老虎們”才心知肚明,這些刻意低調行事、笑容堪比笑面佛的傢伙們隨便拉一個出來都不會亞於“過江龍”的能量。
這自報姓名爲王石的中年大叔顯然就屬於第二種人,儘管那普通人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終極登山裝備將他裹得如同華麗的糉子,但是那一臉樸實無華的憨笑堪比揹着牛筋大弓的弓角。
聽到中年大叔自報姓名,李雲道這才緩緩收起臉上的微笑,正色道:“我是李雲道。木子李,黑雲壓城的雲,道盡天機的道。這兩個是我哥哥,背大弓的是我大哥李弓角,長頭髮的是二哥李徽猷,小喇嘛是山上佛寺里老喇嘛的傳人,十力嘉措。”
站在李雲道身後的李弓角和李徽猷並不清楚這個在外人面前從來不會露出本色的三弟爲何會對這位中年大叔另眼相。弓角本來就對這個憨笑起來和自己很像的中年大叔不反感,當下咧嘴露着白齒衝中年大叔憨憨傻笑。更奇怪的是,向來只在兄弟面前和廚房裡纔會笑容滿面而在外人面前一臉肅穆的徽猷,居然也對着中年大叔露出了笑容。
叫王石的中年大叔跟他們點了點頭打了招呼,最後目光在小喇嘛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面對神秘到幾乎通靈的小喇嘛,就連跟他朝夕相處的李家三兄弟都不敢說完全瞭解,何況初次見面又獨具慧眼的中年大叔呢?
誰敢說這個作爲國內排名第一的上市房地產公司董事局主席的中年大叔沒有慧眼識英雄的本事?被他這個伯樂挖掘出來的人才,如今無論是留在他的麾下,又或者是別尋東家,那都是在國內房地產界排得上名次的人物。無數競爭對手都在研究他,可是卻發現這位中年大叔整天除了爬山,旅遊,就是跟人喝酒聊天,剩下的用來處理公務的時間只佔到了三成左右。
“雲道十力,弓角徽猷……”中年大叔一臉深意地將這四個名字拼成四字短語,反反覆覆在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誰給你們起的名字?”
李雲道瞬間又恢復了那張笑臉,就像面對所有陌生人那樣:“我們三兄弟的名字應該是那個生了兒子並不長命的混帳老子起的吧!”
“混帳老子?”中年大叔王石似乎覺得這個稱呼頗有意思,又反反覆覆將“混帳老子”這幾個字在口中琢磨着。
李雲道嘴角輕揚,微微擡頭着湛藍的高原天空,眼神落寞,形像倒也真符合一個剛剛被十幾把pss消音手機指着腦袋卻面不改色的山間刁民。
“三兒說得對。大叔你說前世要積多少德,這輩子纔有機會生下我們三個這麼經典的兒子,而且還是一口氣生出來的三胞胎!你說說,三胞胎啊!這得多小的概率?這樣他都整得出來,卻沒命着我們弟兄仨長大,更是沒命安享天倫,他不混帳誰混帳?”
中年大叔目光微微一跳,這是他每每發現千里馬時固有的動作。說話的不是那個站在他面前擡頭仰望天空的山間刁民,也不是那個柔順長髮面容嬌美的陰柔男人,出乎意的卻是那個身高近兩米一臉傻子般憨笑的壯實青年。
很出其不意地讓人大吃一驚後,這個習慣於在兩個弟弟面前扮演傻大哥角色的男人再次對着兩個弟弟憨憨一笑:“混帳老子不養我們,我養。”
事實上,這二十幾年,的確是弓角一張做工粗糙的牛筋弓和一副堪比山間野熊的壯實身板才養活了一個如同養父一般的老喇嘛和兩個弟弟,至於後來才被抱到寺裡來的十力嘉措,完全只是添上一副碗筷的事情,而實際上在十力嘉措被老喇嘛抱回來之前,不算徽猷在寺後種植的蔬菜和麥子,就單弓角打獵的成果四人每天吃剩的飯菜足以夠院子裡的兩條純種藏獒痛痛快快吃上三天。
中年大叔仔細地上下打量着塊頭巨大的弓角。這身板估計比國際上的一線運動明星還要健美,而那因長期狩獵而顯得異常虯結的肌肉中所蘊涵的爆發能量,幾乎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想象的,如果說剛剛被弓角放倒的那些蔡家護衛都感謝一個人救他們一命的話,那他們就一定要去謝謝那位每個月初一十五逼着弓角和徽猷吃齋唸佛的老喇嘛,如果不是老喇嘛教會一身蠻力的弓角做人要留得三份情面,這個在山裡頭把野豬黑熊當猴子耍的男人肯定上來扒皮拆骨,哪裡還會得只用一成的力道?如此對比一下的話,那些所謂的運動明星在弓角面前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中年大叔打量了弓角一陣,才緩緩輕過頭去,凝視着李雲道:“讓他跟我走,如何?”
凝望湛藍天空的李雲道沒有王石,卻是將目光直接停留在那個跟自己同歲,卻已經奉行了二十多年父兄責任的弓角。
“我不去!三兒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我要照顧你和徽猷。”
啪!李雲道衝上去就是一個板栗,那足足比他高出一個人頭的弓角也不生氣,相反卻是着怒氣衝衝的李雲道憨憨一笑。
“你個蠢蛋,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去,你要上天不成?給我當了二十幾年的保姆還不夠,你要當一輩子嗎?大叔是王石,王石,王石,這個名字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就是跟着他當保鏢,都比悶在這窮破山旮旯裡頭強。”
“我不去!”弓角的倔強就如同被他獵到的野牛般堅如磐石。
“笨蛋!”李雲道跳起來給了他一個暴慄。
“我要跟着你,就是當保姆也好。反正我是你大哥,你不會讓我吃虧的。這一點,不光我知道,徽猷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