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店後面有個空房間,不大,也就是十來個平方左右。
這裡不同於麪館,需要騰出地方給客人坐,同樣的租住面積,到了這邊顯得非常寬鬆,就連根叔住在這裡了都利用不完。
“還要來嗎?”莊劍看着板子,有些膽怯的說道。
前胸後背加上雙臂都通紅,皮膚都不能碰,比起昨天的那場陪練捱揍,今天更加的恐怖悽慘,莊劍都在惡意的猜測,懷疑根叔胖嬸之所以熱心的幫他練功,其實只是想好好地胖揍他一頓。
“當然要來了,你還有雙腿沒有練到。”根叔目光敏銳,早就看準了目標。
“來吧,死就死了。”莊劍咬咬牙,把心一橫,站在房間中間喊着,“來,根叔,朝這裡打。”
胖嬸豎起拇指,“好樣的。”
板子掄起就要打向大腿,嘭的一下,長長的板子碰到了牆壁,根叔換了好幾個方位都沒辦法把板子給掄圓了。
“不是我不肯,是板子太長了。”莊劍舒了口氣,激動得都想要跪下去拜三清老祖。
“太長了。”
根叔把板子拿在手裡打量着,橫拿豎舉,總是有小半截被擋住,想了想,伸手抓住了把手和板子之間的交界處,喊了一聲,手掌做刀,嘭的一下就把板子給劈成了兩截。
拿着剩下的那截一米來長的棍子,根叔揮了幾下,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好,結實耐用,可以打得更細密一點。”
莊劍看傻眼了,指着掉在地上的那半截,結結巴巴的說道,“上百年的古董,全世界僅存的文物,你太爺爺留下來的傳家寶,你,你就這樣把它給折斷了?”
“什麼古董,撿的破船槳,不值兩個錢的。”根叔毫不在意的說道。
“根叔。”莊劍怒視着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身上手上,慢慢的都是血和淚。
紅撲撲的像個蝦公,碰一碰就像是針刺一般的痛。
什麼太爺爺,什麼祖傳古董,我呸,又上了根叔的賊當。
根叔訕訕的咳了兩聲,“當年太爺爺窮,買不起板子,就在河裡面撈了個船槳將就着用,絕對是上百年的好東西,你看,這斷口,聞聞,香不香?千年沉香木啊,治百病的,回頭根叔幫你打串珠子給你戴手上。”
莊劍瞪着他,決定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再聽了。
“好了好了,管它是不是古董,都打碎了還想着要拿去賣嗎?。”胖嬸在旁邊說道,“別計較了,根叔的,他想怎麼就怎麼,我們不管他,反正啊,他就是個敗家子。”
莊劍急忙說道,“胖嬸,他跟我說是古董,現在好了,自己講漏嘴了。”
“你還練不練了?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的,站直了。”
根叔有些惱羞成怒,吼了一聲,趁着莊劍發呆,揮舞着棍子從他大腿狠狠地打下去。
“啊……噢……嘶……”
“小聲點,等下又把物業給勾引來了,來,咬住這個。”胖嬸關切的,把一塊布子塞進了他的嘴裡。
莊劍拼命掙扎,嘴被堵住,只能是嗚嗚的說話,想要掏出這來歷不明味道奇怪的東西,卻被笑眯眯的胖嬸給一把按住了動彈不得。
啪啪啪。
啪啪啪。
站着,跪着,趴着。
莊劍眨眼功夫經歷了三個階段,人像個死狗躺在地上,無力的喘着氣。
“好了,起來,讓根叔看看效果怎麼樣。”根叔終於放下了棍子。
莊劍慢慢的掏出了嘴裡的布子,看了眼,噁心的呸了幾口,“胖嬸,你從哪裡弄來的?怎麼帶着股子酸味?”
根叔一把拿過來,“別亂動,我蓋麪糰用的,告訴你,這布子可是從我開店就陪着我了,別咬爛了。”
“你才咬。”莊劍沒好氣的慢慢坐起,皺皺眉頭品嚐一下嘴裡的滋味,“怪不得酸酸的。”
“別動,我看看效果。”
根叔蹲在面前,打量藝術品一樣的看着,高興地點點頭,“沒錯了,當年我師兄就是紅通通的這個樣子。”
“成了?”胖嬸緊張的問道。
“成了。”根叔點頭。
啵。
胖嬸把那個黑乎乎的小瓷瓶拔開了瓶塞,倒了些黑不黑紅不紅的粘稠物體在手心上,把瓷瓶放在旁邊,雙手用力地搓着。
“這是幹嘛?”莊劍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掙扎着要站起來,“根叔胖嬸,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別動。”
這次輪到胖嬸出動,擡頭示意根叔按住了他肩頭,雙手搓熱了,啪的一下貼在後背上,隨即用力地搓動起來。
“啊,胖嬸,輕點輕點,這個不能搓,要冰敷的。”莊劍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刺痛。
手掌所到之處,就像是針刺,隨即變得火辣辣的痛,像是靠近了碳爐,跟着就麻木了,變成了別人家的肌肉,沒有了感覺。
“冰敷?那是外國人用的,你是外國人?”胖嬸不屑的說道,“老祖宗留下的辦法,跌打損傷就要用力地搓,使勁的搓,等到皮搓紅了,搓得沒有感覺了,你那淤血就算是活開了,知道了沒有?”
“開了,已經開了。”莊劍急忙說道,他現在是痛得連慘叫都沒辦法發出來了,只能是呼呼地喘氣。
“還早得很。”胖嬸不上當,繼續的搓着。
後背,搓搓搓。
前胸,搓搓搓。
兩條手臂,搓搓搓。
大腿?
胖嬸瞪了他一眼,“把褲子脫了。”
“啊!?”莊劍苦着臉,慢慢的把外褲拉下來,胖嬸笑呵呵的一把扯到了鞋子上,“小瓜娃子,你胖嬸什麼沒見過?”
房間裡散發着怪異的氣味,瓷瓶一次次傾倒在手心裡,隨後雙手搓得滾燙了再往他身上接着搓。
刺痛,火辣,麻木。
逐漸的,全身都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黃皮膚變得黝黑,看上去,倒有點像是在三亞那邊曬多了日光浴。
“好了,站起來,感覺怎麼樣?”
胖嬸扯過那塊蓋麪糰的破布,把手上的藥膏給擦拭乾淨,旁邊,根叔臉都苦了,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氣得直喘氣。
“麻了,沒感覺了。”莊劍活動活動身體,緊張的說道,“不會是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