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昊學一左一右,帶了兩個千年前的絕頂高手,在京都市最繁華的王府井大街閒逛。
“這是心的呼喚這是愛的奉獻這是人間的春風……”
一聽這旋律,昊學就眉頭微皺。
很熟悉,在鬧市街頭響起這種調子,基本只意味着一種可能性有職業乞討者正在附近。
這首韋唯的《愛的奉獻》幾乎是乞討者必學必會的經典曲目,聽多了一點都不新鮮。
然而對東邪和北丐來說,這種現代流行樂的風格,卻是從來沒聽過,感覺十分清新,可比剛纔那稀奇古怪的吃食強多了。
不等昊學解釋,兩人同時轉身,向聲音的源頭趕去,昊學無奈,只得跟在後面。
果不其然,標準的破爛版麥克風+音箱、標準的骯髒衣服+墨鏡、標準的一大張解釋說明文字擺在面前、標準的一個錢盒……
昊學吃過這些職業乞丐的虧,心想這些傢伙是不是都有培訓學校的,怎麼出來的配備如此接近,真的好嗎?
“自幼雙目失明,腿部也有殘疾,喪失勞動能力,無兒無女,父母雙亡……借貴寶地獻歌一首,請各位愛心人士幫襯……”
大同小異的哭訴文,昊學覺得自己操刀執筆也能寫個差不多的。
然而,一個不留神,身邊的洪七公先開口,沉聲問道:
“看你如此可憐,竟沒人吸納你加入幫派麼?”
噗!
昊學心想洪老前輩您搞搞清楚,現在是21世紀,有華夏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哪有什麼真乞丐?
你能看到的,十有八九都是假貨啊……
那唱歌的墨鏡男人似乎也愣了一下,歌聲都停了。
幫派?我有加入啊……今天就是幫派的任務啊,你怎麼知道的?記者?
然而這話可不敢隨便往外說,歌聲一頓之後又接上,只是衝洪七公俯身磕了個頭,也是恭恭敬敬的。
這些都是衣食父母,管他說什麼呢,磕頭這種事總不會出錯。
當!
一聲脆響,那乞丐面前的鐵盒中,多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塊。
昊學伸手阻攔都來不及,眼睜睜看着這足有五兩重的銀元寶被洪七公賞了出去。
這尼瑪……論價值足有2000多塊啊!
給這假冒僞劣的傢伙,太特麼不值當了……
歌聲又停了,墨鏡失明男明顯皺了下眉頭,這是個什麼東西?比硬幣可大得多了,白花花明晃晃的,就往我這裡亂丟?
又磕了個頭,把錢盒裡的銀子摸在手中,掂了掂,居然摘下墨鏡看了看,繼而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來,衝着洪七公吼道:
“你丫個老東西,有錢就給錢,沒錢就甭廢話!問東問西的,然後丟塊鐵疙瘩砸我飯碗,是什麼意思??”
洪七公被罵愣了,看着這個“可憐”的乞丐,摘下墨鏡之後神采奕奕的眼神,一時竟有些無語。
丟人啊!
昊學自覺面上無光,帶着乞丐的老祖宗逛街,卻遇到千年之後的假乞丐,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可是跟東邪北丐說這裡是自己的家鄉!
家鄉就出這麼些混賬東西?
“麻辣隔壁的!被你們這些傻-逼氣得老子墨鏡都摘了,今天這地兒還就沒法呆,得換個場子!真他-媽該死!”
那墨鏡男既然現了原形,索性把僞裝全撕下來,墨鏡揣回兜裡,腿也不瘸了,收拾東西就打算換地方繼續騙。
洪七公臉色一沉,沒想到這地方的乞丐居然如此胡來,這可是他主持的丐幫重點打擊的對象!
行乞可以,卻不能沒了良心,更不能騙取同情。
昊學一眼就看到,另一邊的東邪黃藥師,手指微微屈起,似乎正是傳說中的“彈指神通”起手式。
臥槽!
昊學趕緊撲上去攔住那根手指的方向,苦笑道:“二位,這事情交給我處理吧,不勞煩你們動手……”
好傢伙,這要是讓東邪出手,立刻就有人命!
洪七公或許不會胡亂殺人,但是這種事落在眼裡不揉沙子的黃藥師眼中,豈能善罷甘休?
他轉身上前,手掌輕輕按在那個仍然在破口大罵的假乞丐背後,一招就制住了大椎穴,令其渾身痠軟。
正要開口驚呼,昊學順便由將喉間啞穴點了,使其有口難言。
隨後從懷裡取出銀針,在他臉上四白穴、承泣穴上紮了幾針,出手快捷絕倫,除了兩個大高手之外,圍觀的羣衆沒有能看得清楚的。
最後,昊學順手把那錠銀元寶收回,然後手一鬆,任由假乞丐癱軟在地。
“走吧。”
昊學趕緊拉着兩位大神離開,過不多時記者或者是警察過來,又是一通麻煩。
對於假乞丐騙取同情的事,其實現在大部分現代人都能有效甄別,除了一些愛心氾濫的人士或者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還會被他們欺騙,大部分人已經不再上當。
不過,像今天這樣看到假乞丐自行摘下墨鏡,承認騙局,居然還敢這麼囂張的,也是少見。
所以,昊學對他動手,大家只是拍手稱快,沒一個人替騙子說話的。
直到昊學走出好遠,那人才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卻還是沒人搭理。
“你對他做了什麼?是弄瞎了他眼睛?哼!何必這麼麻煩,要我直接兩道指風,不就戳瞎了他!”
黃藥師看得明白,銀針刺穴,選擇四白穴和承泣穴,多半是要對眼睛下手。
昊學苦笑道:“我家鄉這邊規矩大得很,不能胡亂致人傷殘。我也只是小懲大誡,讓他失明一段時間,體會一下真正盲人的感覺罷了。”
其實昊學倒也不是完全被規矩所束縛,若是罪有應得,真的讓他終身失明甚至弄死他,也不會手軟。
問題是現在這種騙取同情的行爲,在當今社會實在算不了什麼,不至於要以失明爲代價。
黃藥師不以爲然地搖搖頭,不屑道:“七兄,小昊倒是和你一樣,心存仁念,我可懶得理這些臭規矩!”
自從見了面,黃藥師和洪七公看到昊學年齡不大,比他們的子侄輩還要小些,也不便再以昊先生相稱,就按照忘年交的稱呼,稱昊學作小昊,昊學叫他們則依然是老洪、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