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拉在凱撒的手裡吃了一個大虧後,會就此罷休嗎?答案是否定的。於是這個不忘雪恥的大公第二天就找到了朱利烏斯母親的養父,也就是帝國鍊金大師鄧普斯閣下,——哦,當然還有大師夫人羅琳。添油加醋的訴說了凱撒的喝酒問題。
至於爲什麼沒有去找朱利烏斯的幹爺爺教宗彼得十三世冕下。那是因爲教宗冕下到下屬的教區巡迴佈道去了,每年冬天光明教的高層們都會下到各地區散佈光明神的榮光,實則是救助那些窮苦的信民們。——平心而論,這個大陸的宗教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沒有地球上那些西方的宗教那麼多的齷齪。
哦,我們扯遠了,話說鄧普斯大師在聽了蘇拉的告狀後,氣的八九十歲的老頭子鬍子直翹,風風火火的就要去凱撒家揍人——當然是揍不知規勸主人的僕人,還是羅琳夫人拉住了他,於是兩人商議,就派了大師的侍從去凱撒家請我們的小大公來玩。蘇拉當然趕緊扯呼了,留在這兒還不得被那小子吃了,至於以後嘛,先出了這口氣再說,誰想的那麼遠啊!
不明就裡的朱利烏斯還以爲兩位老人家想他了呢,於是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暖和的被窩,穿衣洗漱吃飯,等到上路時已是中午了。
鄧普斯夫婦的住處是在帝國皇家學院的校園裡,其實兩人都是帝國德高望重的大魔法師,皇帝是給他們在北城專門準備了一座別墅的,不過兩人更喜歡在學院裡的氛圍,而且也方便自己研究和教學,所以就沒有搬出去一直住在了這裡。北城和南城之間可是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坐馬車也要一個多鐘頭。
凱撒昏昏沉沉的在馬車裡打盹,可憐的老克裡在僕人座上愁眉苦臉,鄧普斯的侍從把請凱撒的原因都悄悄的對他說了,這個不知規勸主人的罪名他可是烙定了。天可憐見自小主人那次重傷甦醒以後,不知怎的克里一見凱撒的眼神就發憷,哪還敢勸啊!
“我又不是沒勸過,可那也得小主人聽啊!我冤啊我。”克里暗自苦惱。就盼望這段路程再遠些,越遠越好。
可惜趕馬的車伕並不知道克里的心聲,於是一個小時後,馬車駛進了帝國皇家學院的大門。門前的學院護院們並沒有阻攔,因爲他們看到了馬車上的凱撒族徽——一隻威嚴的黃金獅子。
學院很大,一座座高大的建築掩映在如園林般的處處蒼翠裡,不知轉了幾次路,纔在大師侍從的指引下進入了學院後面的,專爲高級導師準備的小別墅羣裡。
朱利烏斯下車時還是迷迷糊糊的,昨天由於喝酒的緣故,再加上賺到的外快興奮之下睡得晚了。所以在走進鄧普斯大師的小樓時還處於半睡半醒之間。進了屋裡凱撒還沒等看清屋內情況,就被一個老婦人抱在了懷裡,摸着他的頭親熱的說道“:我的小朱利,外婆可想死你了,小東西也不知道來看看外婆,是不是把我都忘了?”
憑着前身的記憶,朱利烏斯知道這就是母親安娜的養母羅琳夫人,一個和藹的老人家,於是連忙甜甜的叫了一聲:“外婆好,凱撒好想你的,不過一直沒有空,今天這不是來了嗎?哇!外婆又變年輕了,凱撒差點沒認出來。”
羅琳夫人的臉上就一瞬間堆滿了笑容,面對凱撒的甜言蜜語樂的找不到北了。當然直接無視了鄧普斯大師在一邊那咳破嗓子的暗示。只知道與乖孫子親熱去了。
大師無奈只得把怒火發到了可憐的克里身上。凱撒在一邊翹起耳朵偷聽着老頭子那斷斷續續的怒聲呵斥,這才知道是自己喝酒惹得禍。八成又是蘇拉告的狀,心裡那個恨啊!“臭蘇拉,長嘴婦。本大公跟你沒完。下次去你家挑撥琳達姐姐收拾你。”
心裡暗罵蘇拉,可看到克里在替自己受罪,而且老鄧普斯話裡話外就是在說給自己聽呢!朱利烏斯覺得也不是個事,於是就發揚自己的優勢,對着羅琳外婆大灌迷魂湯,老人家大悅之下便止住了鄧普斯的怒罵:“好了,好了。老頭子,住嘴吧你,別嚇着我的乖孫子,小朱利還小就犯了一次錯,說說就行了,也是你這個做外公的沒關心到,你也有責任。”面對夫人的話語,向來懼內的老頭子只得罷口,不過心裡暗自腹誹:“我還沒罵你的乖孫子呢!你就疼成這樣了,要說責任你就沒有嗎?”於是克里終於解放了,灰溜溜的也是暗自心喜的退了出去,屋裡也就剩下了爺孫仨人。
鄧普斯大師身材不高,而且還戴着高度近視的眼睛,遮住了兩個灰眼珠,臉上已是佈滿了皺紋,不過他那垂到了胸口的銀灰鬍須還是給他那不佳的形象添了不少的印象分。而羅琳夫人就全然不同了,老人家雖然也是七十多歲的高齡了,但是臉色還是紅潤的,除了眼角外沒有一絲皺紋,那張和藹的臉上還依稀的能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一個大美女。——這就是朱利烏斯閣下對兩人的印象,當然其中不無對某個老頭的感情因素的干擾。
鄧普斯大師並沒有理會偷窺的凱撒,而是坐在了凱撒的對面沙發上,嚴肅的對小大公說:“聽着,朱利烏斯,對於你的不幸我們感同身受,畢竟安娜也是我們的女兒,不過正因如此對於你的管教我們更不能坐視不理,你的父母都去世了,我們就是你最親的人,所以我決定承擔起對你的教育之責。”羅琳夫人在一邊摸着凱撒的小腦袋,也跟着慈祥的點了點頭。
凱撒見到兩人的嚴肅,也正容說道:“可是外公外婆,我明年要回自己的行領了,我還有一個大公的責任在,不能時時呆在帝都啊?”
鄧普斯大師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孩子還有一個重擔在身啊!可關於治理政務自己也不能對其有所幫助,自己的專長是魔法和鍊金,於是就說道:“就算你回行領,那也是明年春天的事,在帝都的這幾個月裡我和你外婆會給你教授所有你應該學的魔法基礎,至於你回去後如何,我想你的迪恩管家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所以在這兒你就好好學習吧!”
凱撒點頭答應,知道兩位老人是關心自己,再說他早就對魔法心癢難搔了,能跟一位大師學習,那是能讓學院學員嫉妒的眼紅的。
鄧普斯夫婦見小外孫這麼懂事,也是有喜有悲,喜的是凱撒家終是沒有絕後,悲的自然是自己的可憐女兒女婿。
羅琳夫人看看天色已晚,今天是不能學習了,於是就打發了克里回大公府,朱利烏斯則留在了這裡,老夫人疼自己的外孫所以要他在這住下了。朱利烏斯自然滿口答應。
在這裡吃過了羅琳夫人親自下廚烹製的晚餐後,兩位老人帶着凱撒來到了給他準備的臥室。
朱利烏斯所住的房間就是他母親安娜小時候的臥室,安娜夫人雖是養女,但兩位老人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把所有關愛都給了這個女兒,由此女兒去世對兩位老人的打擊可想而知了,看着凱撒在那個小但卻溫馨的女兒房間轉來轉去,羅琳夫人忍不住的捂住了臉,淚水順着手邊流了下來。鄧普斯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肩膀,帶着她悄悄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室內的被褥等羅琳夫人都已經準備好了,朱利烏斯躺下睡就可以了。
凱撒躺在那張小巧的木牀上,隨手撫摸着柔軟的天鵝絨被子,眼睛看着那個掛滿了可愛墜飾和諸多風鈴的天花板,心裡暗自嘆氣,這位安娜母親小時候可能是一位極溫柔手巧的女孩!那些飾物和牆上的幾幅畫作大概就是出自她手吧。特別是那一副自畫像,畫裡的小女孩可能只有凱撒現在的年紀,梳着兩個小辮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微微而羞澀的笑容,兩隻託着小臉的手不安分的翹着手指,靦腆之中帶着一絲調皮,從她的那雙眼睛上凱撒看到了自己。原來他的碧藍雙眼是遺傳自母親啊!——一個溫柔美麗而又不失機靈活潑的小女孩。這是凱撒對自己前身的母親,也是現在自己的母親年幼時的印象。
皇宮晚宴的那天,凱撒在聽了蘇拉講的關於自己父母和李斯特的那些感情的事後,其實他還是有點不舒服的,原本的想法以爲,母親與父親的結合更多的是父親的地位起了關鍵的作用,而安娜在初識馬爾古斯大公之前雖然沒有與李斯特正式交往,但兩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安娜對其也頗有好感。父親馬爾古斯的出現強勢的擠走了當時只是小人物的李斯特,母親安娜愛上大公父親或許是有一點功利的想法在裡面吧?
但躺在母親幼時的牀上,凱撒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前身對安娜的記憶。忽的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有點可笑,鄧普斯在帝國的地位是及尊崇的,而且他還有一個三代侯爵的貴族爵位在身的,由於老人沒有子嗣安娜就是他的唯一繼承人,根據帝國法律,在無男丁的情況下女子也是有繼承權的,所以安娜就是未來的女侯爵了,與馬爾古斯兩人可說是門當戶對。也沒有必要去刻意攀附權貴。由此看來父母可能真的是極狗血的一見鍾情從而不在乎年齡的束縛,至於可憐的李斯特,好感並不等於就是愛。
想到了這些朱利烏斯也似乎放鬆了,畢竟每個孩子都是希望自己父母是完美的,不管是前身還是現在的他都是如此想法。至於說會否對別人不公平,比如李斯特。凱撒嗤之以鼻,安娜母親又沒有與他交往,誰管他一廂情願,至於他對自己的恨意,別惹我就行。否則我管你是不是太子的心腹未來的帝國重臣,都有你好看。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對明天學習魔法的憧憬,朱利烏斯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