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們說過,西澤大吼了一聲:“不好,是【失神液】。對在場的諸人造成了怎樣的效果呢?答案就是,所有的人木然迷惑,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種毒藥的,——包括那幾個身爲藥劑師的醫者。
西澤臉色有些難看的又解釋了一句:“另外一個名字你們肯定知道,【惡魔藥劑】。”‘譁’,現場一片驚呼,尼克那自始至終都沉穩的臉上終於變了顏色。
【惡魔藥劑】又叫【失神液】是這個大陸的禁忌毒藥,因爲這種毒藥是用落魂草配置的,那種草只在惡魔之角有生長,而且極爲的稀少幾乎絕跡,據說是以往【惡魔狂潮】時,埋葬戰死惡魔的墓地裡長出,由無數惡魔的怨念催生的。其最大的傷害性就是即便少量服用也會使一個魔法師或修煉鬥氣的武士變成普通人,‘精神海’和‘鬥氣團’徹底封閉,從此與一切魔法武技絕緣,即便是法聖和劍聖也不能倖免,量多了則直接變成白癡,‘大光明術’也不起作用。所以這種毒藥便被大陸各國所一致列爲禁藥,任何人不得擁有和配置,否則就是與所有魔法師和武士爲敵有殺身之禍的。
聽了西澤的話,尼克忍住自心底衝出的憤怒沉聲問道:“大師,凱撒大公服用的量有多少,是否能夠解救?”
西澤苦笑道:“我只能查出是【惡魔藥劑】,可對於凱撒閣下服用了多少劑量,實在是檢查不出啊,因爲這種藥幾乎沒有任何痕跡的。”一邊的巴頓瘋了一般的跑過去兩手提起癱倒在地的假克里,哦現在恢復他的本名吧‘德維特’,巴頓怒吼道:“說,你給主人吃了多少毒藥?你這個混蛋。”
此時已經清醒了的德維特面如死灰如喪考妣,他知道自己和李斯特主人的計劃泄露了,這也預示着他完了,李斯特也完了,甚至李斯特家族也完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德維特慘笑道:“算你們走運,我的藥還沒下夠劑量就被發現了,還剩一少半沒用,凱撒死不了。”衆人不由的齊齊鬆了一口氣,可德維特下一句話又將衆人的心提了起來。
看着衆人的神色,德維特又嘲諷的笑道:”雖然凱撒性命保住了,可他這輩子是別想再修煉魔法和鬥氣了,甚至能否醒來還是個問題呢!也許就這麼時昏時醒的過一輩子也說不定。呵呵。“聽到這死胖子還敢笑,暴怒的巴頓一甩手狠狠地把他摜在了地上,‘撲哧’一聲,肥胖的德維特如一塊豆腐渣一般的癱倒在地,口鼻耳直竄出濃稠的血漿,竟然斃了命。尼克阻攔不及眼看着重要的嫌犯死掉,恨得直跺腳,手指着巴頓就怒的說不出話來。
巴頓發泄完後才知道自己闖禍了,蒲扇般的大手揪着自己的牛角後悔的蹲到地上,竟然哭了起來。#百度搜(手打吧)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如此一招唬的尼克也不敢再過多的呵斥了,只是內心裡不住的暗罵:朱利烏斯閣下這都招的什麼侍衛啊?素質比我們那時候差的太遠了。
不談那兩個打手的事,這邊的西澤聽到德維特沒有下夠劑量,就仰着頭手摸着自己的山羊鬍須沉吟了起來,過了有一刻鐘,這個老頭便叫道:“好了各位,不用擔心凱撒閣下的安危,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了,雖然那個李斯特的管家德維特說的是真話,或許以後凱撒大公是與魔法和鬥氣絕緣了,但要讓他醒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尼克精神一振忙道:“有勞西澤大師援手,凱撒家必不忘先生大恩。”說完深深的一鞠躬,旁邊的凱撒府的人也都紛紛行禮,神情懇切的請求西澤醫治昏睡的朱利烏斯。西澤的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滿心歡喜的老頭呵呵的笑道:“好說好說,我現在就可以進行醫治,不過要用到許多的藥材,麻煩諸位代爲尋來。”尼克隱然已是凱撒家現在的主心骨,慌忙吩咐下人準備筆和紙讓西澤大師都一一記下,然後便派專人快馬趕到凱撒商會,讓其馬上收集採購送來凱撒府。雖然已是天晚了,但對於領主凱撒大公要求,商會管事歐恩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備齊了所有的藥材,並且每種都準備了雙份的量,僅僅一個小時便把藥材送到了凱撒大公府。西澤連忙開始配置醒神的藥劑,對於這些價值已經過萬金幣的藥材連眼紅都顧不得了。
如許忙碌到半夜,終於把藥配好了,給朱利烏斯小心翼翼的服下後,衆人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這期間,在城外軍營的布萊恩和西烏斯凱烏斯三個獸人和帕克也帶着一千護衛營戰士浩浩蕩蕩的進了凱撒府,並且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飛蠅難近。那十四個高級的魔法師武士更是齊齊站在了朱利烏斯房間的各個角落防備着,似乎對於朱利烏斯的出事,這幾人有着深深的自責感,愧於自己的失職,所以個個的臉色都陰沉的很。
到下半夜,西澤例行檢查了昏睡的朱利烏斯,然後累的有些直不起腰的老頭子面帶笑容的對衆人說道:“好了好了,諸位可以放心了,凱撒閣下呼吸平穩了,臉上的病暈血絲也都褪去了,至遲明天下午就會醒過來了,各位除了守衛之外都回去休息吧?”
尼克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似乎對於西澤的話無比的信任,便吩咐衆人都退下了。獨獨一邊躺在擔架上的克里費力的擡着手指了指牀上的朱利烏斯,已是口不能言了,可那意思分明就是想看一看主人最後一眼。旁邊的貝拉抱着過來看望彌留之際的克里的胖兒子,哭的已是沙啞了喉嚨,肥嘟嘟的小傢伙似乎並不知道他即將失去自己的父親,兀自用小手抓撓着母親不住掉落的淚珠,玩的不亦樂乎。
布萊恩和其餘三個獸人眼睛通紅,神情悲痛的默默擡起克里的擔架,輕輕的彷彿怕震動到克里身上的傷口似地,走到了朱利烏斯身前。
克里眼睛一亮,顫抖着伸出手,費力的摸到了朱利烏斯的胳膊,緩緩向下握着那只有些冰涼的小手,斷斷續續的啞聲說道:“我……的……少爺,老……克里……不能再……服侍你了……,原諒我的……失職吧……,老僕……要到天堂去找……馬爾古斯老爺和……夫人了……,少爺……您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我……。”最後那一個字竟是再也說不出口,手就無力的滑了下去。
布萊恩悲憤的一聲低吼,這個漢子的淚竟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貝拉發瘋似地抱着孩子撲了過去,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現場的諸人無不黯然。
突然,躺在牀上的朱利烏斯猛地睜開了雙眼竄坐了起來,俊秀的小臉鐵青一片,急促的咳了幾聲,吐出了一大口血沫,竟是醒了過來。現場的人無不悲喜交加,連續的幾次情緒大波動有些讓人受不了。一邊的西澤大師大張着嘴,驚得說不出話來。——藥效還沒行開,這個小大公甦醒的也太快了吧?怎麼就透着詭異呢?
衆人方要問候,朱利烏斯突然暴喝道:“帕克,去正殿把我的權杖拿來,快去,別愣着了。”有些呆滯的帕克慌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朱利烏斯轉過身一把抓住克里那垂下的手緊緊攥住,雙眼虎虎的盯着僅僅殘留一絲光亮的克里雙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一番話:“克里,你給我聽着,堅持住,你不能死,看着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忍心拋下他們自己走嗎?你答應過我的父母要服侍我一生,難道現在要反悔了嗎?我知道你地祖上是貴族,你日日夜夜都夢想着重振家族的榮耀,現在我告訴你,活下來,我封你凱撒領六代男爵,否則你什麼也得不到,你聽到了沒有?睜大你的雙眼給我用力的喘氣……對,就像這樣,好樣的克里……。”彷彿奇蹟一般,垂死的克里在聽了主人的一番話後,那暗淡的雙眼又燃起了對生的渴望,鼻息輕輕闔動,嘴脣微微震顫,果然用力的呼吸起了空氣。貝拉才停止片刻的哭泣,又開始了抽搐,這次是喜悅的淚水。
現場的人無不面對這近乎奇蹟的一幕,有了一種心臟欲停滯跳動一般的複雜心情,這對主僕都是怎樣的人啊!這時帕克也飛奔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用黑色絨袋裹住的長杖,來到凱撒身前遞給了他。朱利烏斯沒有理會帕克那渾身的汗水,一把接過了權杖,就揭去了外罩雙手用力的握住黃金權杖的手柄。剎那間光芒大作,乳白色的光暈籠罩了整間房間,一絲絲的微細光線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往所有人的身體裡鑽去,彷彿飲了瓊漿玉露般,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舒暢難言的感覺,幾個身上有傷的比如西澤,都瞬間恢復了常態,精神奕奕了。得益最大的還是克里,這個多苦多難的人身上的外傷本已被那幾個牧師醫治好了,於是乳白光線便順着眼耳鼻和皮膚的毛孔滲進了體內,不一時,克里就舒服的呻吟了起來,再無那痛苦的神色,而且緩緩的睡了過去。
光芒持續了一刻鐘才黯淡了下來,朱利烏斯疲憊的把權杖丟在牀上,累的趴在上面呼呼的喘着氣,然後急促的道:“我這就要昏睡了,不要擔心,明天中午左右就會醒來,府裡封鎖一切消息,不得泄露半句出去,汝等做好準備,明日隨我去報仇。”狠狠的說完幾句話,朱利烏斯頭一歪昏了過去。
西澤不用吩咐,連忙上前給朱利烏斯查看,良久疑惑的對衆人說道:“凱撒閣下沒事,明天自然會醒。”心裡卻暗道:“這個小大公處處透着古怪,竟然連【失神液】都可以抵禦住藥性,難道真是神明庇佑?亞倫神恩七家族果然名不虛傳啊!”然後又給克里檢查了一遍,這次滿面笑容的說:“光明神庇佑,克里管家活過來了,除了身體虛弱一些外,將養半個月便可康復了,現在可謂皆大歡喜了。這下諸位可以安穩的去睡覺了,反正我是困得不行了。”聽到西澤風趣的話,人們紛紛笑了起來,破涕爲笑的小姑娘瑪麗笑道:“還睡什麼啊?都快天亮了,不如吃了早飯再說吧?”大家這才自那個巴頓撞出的窟窿看到外面已是天色泛白了,一夜的時光就這麼在紛紛擾擾裡流逝了。
衆人三三五五的都出去了,尼克也對帕克說道:“我離職了一天,要回去稟告上司事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馬上叫我,你知道我的住處的。”帕克連連點頭道:“好的,尼克叔叔,我會的。”顯然,帕克對尼克很是熟悉。臨走,尼克又對西澤低聲說道:“大師,那個死了的德維特,您是否能夠恢復他的原貌?”西澤愕然,便道:“有些麻煩,不過準備好當用的藥物還是可以的,就是那張臉勢必要毀了,怎麼您要給他恢復原貌?”
尼克輕聲道:“不急,不急,您先找帕克要需用的藥物準備着,明日或許就會用得着了。西澤便半疑半解的應了一聲。又跟一邊的布萊恩低聲說了幾句後尼克就告辭帶着自己的士兵回去了。——還要想個理由應付過自己上司九門大統領的詢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