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小姐第三戰的對手不再是貴族,而是一名綽號金蠅的傭兵。
作爲第一天從混戰中脫穎而出的參賽者,之後又連贏了兩輪,金蠅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根據兔子小姐蒐集到的情報,金蠅應該走的是靈巧型的路線,在上一輪對戰中他面對的是一個比他高出半頭,體型也很壯碩的騎士。
而且對方還穿了重甲, 相比之下金蠅的裝備就要簡單的多了,只有一把長矛和一件皮甲。
然而金蠅先是用那根長矛將對手挑落下馬,接着又採用遊斗的方式,一直圍着那騎士打轉,不斷尋找對方盔甲間的縫隙。
長矛在他的手中化作一隻毒蛇,伺機而動,不時就在騎士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而且金蠅並不貪功, 每次都是一擊即走,哪怕只要再把長矛往前多送幾分就有可能提前結束戰鬥,然而他還是選擇迅速收槍,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他的對手——哈蘭家族的騎士頻頻發出怒吼,猶如一頭困獸,將手中的長劍揮舞的狀若瘋魔。
可是始終碰不到那個卑鄙狡詐的傭兵,他的另一隻手不時還想去捉那隻長矛,但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
最終哈蘭家族的騎士因爲流血太多, 沒法再繼續戰鬥,讓金蠅拿下了又一場勝利。
女領主猜測, 傭兵那獨特的戰鬥方式大概也是他那綽號的來源,他就像是一隻牛蠅一樣圍着對手不斷打轉, 非常惹人煩。
哈蘭家族的騎士直到被擡下場還在不斷破口大罵。
而且和其他傭兵一樣, 金蠅顯然也很喜歡錢。
他居然在開打前就偷偷找上了女領主,暗示只要能付給他五十枚金獅,他等下就能不露痕跡的輸掉這一場。
不過被少女給拒絕了。
因爲兔子小姐覺得就算不付錢,金蠅也不可能贏的過她。
或許其他騎士會爲遇到金蠅這樣的對手而頭疼,但女領主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傢伙身上一件鎧甲都沒有, 這還不是一槍一個準。
然而之後的戰鬥過程和少女想象中的卻是完全不同。
金蠅居然放棄了敏捷優勢,不知道從哪兒搞了面巨盾提在手裡。
一步步向着女領主逼近,而且一看到兔子小姐舉起那個黑洞洞的管子,金蠅立馬就不再行動,整個人都縮在了巨盾後面。
女領主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雞賊的對手。
既然金蠅選擇當烏龜,那伊蕾婭乾脆就模仿他上一把打起了遊擊,開始繞着金蠅打轉,想轉到他的背後給他來一槍。
兔子小姐現在就是慶幸,自己今早把那一身矮人盔甲給脫了,不然這會兒她還真不一定能跑得動。
但金蠅也不傻,聽見女領主的腳步聲他就把頭伸出來看一眼,之後也調整起巨盾的方向來。
結果女領主繞場一週半,愣是沒逮着盾後的金蠅。
少女一怒之下,用腳狠跺了兩下地面,金蠅果然又探出頭來。
女領主趁機舉槍瞄準,扣下了扳機。
然而和現代槍械不同,燧發槍從點燃火藥到完成發射是有一定延遲的,而這一小段延遲已經足夠金蠅見勢不妙,將腦袋再次縮回去了。
於是兔子小姐這一槍最後落空了。
金蠅不由大喜,扔了盾牌, 抽出匕首就想衝向女領主。
之後卻見少女冷笑一聲, 又從皮帶上取下另一隻審判之手。
金蠅臉上的笑容只持續了不到一瞬,再次變得驚恐起來。他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轉身向後逃去,速度比來時更快。
也顧不得姿態難看,一個狗啃屎,直接撲向了地上那面才被他拋棄的巨盾。
生死關頭他的潛能大爆發,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只用了不到兩秒就又把盾給立了起來,竟然擋住了女領主的第二槍。
金蠅只覺得手腕處一震,有什麼東西好像撞在了盾牌另一面,他再次伸頭出去,居然在上面看到了一個深坑。
金蠅暗自咋舌,雖然那坑不大,但能在厚重的鐵盾上留下這麼一道缺口,已經足以說明那玩意兒的威力了。
更關鍵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擊中了盾牌。
無形無色,速度又快的驚人,難怪之前幾人會中招了。
第二槍還是沒能傷到面前的對手讓兔子小姐有些懊惱,她沒有着急抽出第三把決鬥手槍,而是現場開始填裝起火藥和子彈來。
但金蠅這次也學乖了,沒再貿然棄盾出擊,就這麼任由女領主給兩把槍都完成了裝彈。
之後兩人又開始玩兒起了你追我躲的遊戲來。
金蠅似乎已經被之前那兩槍徹底嚇破了膽子,打定主意要當縮頭烏龜了,抓着巨盾再不鬆手。
兔子小姐又繞了幾圈,繞的都扶着膝蓋開始喘氣了,愣是沒找到什麼破綻。
而金蠅帶着他的龜殼,不,是那面巨盾,顯然也追不上少女,這麼下去兩人似乎陷入到了一個死局中。
可比武是沒有平手這一說的,之前比武大會上也沒出現過這種局面,倒是有不少雙輸,最後同歸於盡的。
裁判的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來,正想開口問下兩人的想法,卻見少女忽然變得鬼鬼祟祟起來,躡手躡腳的向金蠅的一側移動過去。
這一次伊蕾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於是金蠅還傻傻的保持着盾牌在自己的前方,也沒有移動。
眼看女領主就快繞到金蠅身側了,這時圍觀的人羣中忽然傳出一聲大喊,“小心東面!”
金蠅聽到了這喊聲一個激靈,來不及多想,就將盾牌轉向了東面。
下一刻就聽砰的一聲響,又有什麼東西撞在了盾牌上,金蠅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與此同時人羣也發出了一片噓聲,顯然對剛剛那個告密者出言提醒頗爲不滿。
但是比武大會並沒有不許觀衆出聲,所以嚴格來說這也不算作弊,只是那人剛剛的舉動讓人有些不齒。
伊蕾婭也很是火大,但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反倒是在一旁觀戰的托馬斯已經盯上了喊話那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