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店鋪名字,您看,我們是不是再斟酌斟酌?”
想想自己將來,還要做這家店鋪的掌櫃,貝開宇便忍不住有些惡寒。
一家雜貨鋪的掌櫃,怎麼想,都是不入流的行當。
“不用。挺好的。我在外城也有一家,那生意火爆的,簡直讓人不可思議。”莫小川輕輕搖了搖頭。
貝開宇暗自吐槽,我說爺誒,你確定人家是奔你生意去的,而真不是去看熱鬧的。
“是不是覺得,這雜貨鋪這個名字很low,遠沒有什麼閣,什麼坊,什麼樓的高端大氣上檔次。”莫小川轉過頭,笑看着貝開宇。
“公子,這店鋪名字,就象徵着人的外在。如果外在不美麗,就算是再有內涵,別人也不見得願意多去了解啊。”貝開宇苦笑着說道。
“我之所以開辦妍川雜貨鋪,目的並不是完全爲了賣東西。我賣的東西,也是看機緣的。愛來不來,不來拉到,靈石那玩意,我不缺。”
莫小川說着,再次隨手一揮,一塊石碑出現在店鋪門口右側,石碑上寫明,本店概不接受靈石交易。
貝開宇,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
不接受靈石交易,那,拿什麼交易。靈藥靈礦,天材地寶,珍稀物件,這些東西也不好估價啊。
“喂,這不是之前的小然丹坊嗎?怎麼改成什麼勞什子妍川雜貨鋪了?”
“誰知道呢?應該是爲了譁衆取寵吧。畢竟,生意不好做,想點手段,提高一下知名度正常。”
“可是,他們所說的,不接受靈石交易,那他們拿什麼交易,路邊的石頭土塊嗎?真有意思。”
“雜貨鋪裡面的東西,可豐富着呢?布頭,針線,胭脂紅粉,總之種類繁多,只是,雜貨鋪不是隻有世俗界纔有的產物嗎?這是那位大哥,腦洞開的那麼大,將雜貨鋪都開到富雲城來了。”
許多修者,圍着妍川雜貨鋪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當然,說好話的沒有,多半都是冷嘲熱諷,嬉笑怒罵。
莫小川則是泰然處之。
“切,一羣鄉巴佬,見過什麼世面,等他們看到公子賣的東西后,就知道,什麼叫臉疼了。”
春香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
我的娘嘞,你就少說兩句吧。
貝開宇都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貝老,近百年死氣之毒,火毒的侵襲,都沒能讓你的心境有半點改變。一直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如何還能做得了自己。做不了自己,又如何解析自己的道。”
莫小川輕輕搖了搖頭。
三句不輕不重的話,在別人聽來,無管緊要,可是,聽在貝開宇耳朵眼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同九天神雷炸響,直擊貝開宇神魂深處。
短短三句話,卻給自己講了道的認知,道的本質。
莫小川真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嗎?怎麼比自己這個近三百歲的老妖怪,對道的感悟都要深刻。
“諸位,我知道大家非常好奇,妍川雜貨鋪究竟在賣什麼?而且,還不收靈石交易。”莫小川淡淡地看着衆多修者,慢慢說道。
“是啊,是啊,快說來聽聽,有沒有繡花針?有沒有平底鍋?”
“俺真的很好奇,快滿足一下俺的好奇心吧。”
“賣什麼關子,大爺的,惹怒了爺,爺直接將鋪子給你掀了。”
衆修者,氣氛高漲起來。
“明天,你們來了,就知道了。小店隨時都難迎大家光臨,前來尋找你們的機緣。”莫小川說完,便轉身準備回妍川雜貨鋪。
“孃的,老子的問題你都沒回答呢,這就進去了,玩兒人呢?”
突然,一柄圓月彎刀,帶着凌厲的破空之聲,朝莫小川背後斬殺而來。
“哼!”
莫小川冷哼一聲,一道流光自他手中激射而出,流光迎風而長,像是一根鐵杵,直刺向其中一位大漢。
“這便是一位道友需要的繡花針,你看這針如何?”
莫小川話音落下,那鐵杵已在那腦前腦後,回穿行數個來回。
最後,在那大漢額頭上留下一個殷紅的梅花圖案。
而那大漢,早已是聲息全無,魂歸幽魂。
“還有沒有哪位道友,想見識一下,什麼叫平底鍋?”莫小川冷冷說道,無邊寒氣迎面撲來,在場衆修者,有一個算一個,頭上都結洪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們甚至都在想,如果那年輕人願意,那冰霜隨時都可是化作銀輪,割掉自己的頭顱。
待貝開宇醒來的時候,圍觀的修者也早已離開多時。
而唯一被莫小川殺死的大漢,卻化作一座石雕,永遠定格在妍川雜貨店門前。告誡世人,妍川雜貨店,不容輕侮。
“我以爲是什麼厲害人物,沒想到,竟然是莾夫而已。當着那麼多修者的面,在內城肆意殺戮,想必,他還不知道富雲城城衛軍的厲害吧。”
丹心妙閣頂樓,兩個年輕的公子一邊欣賞着對面樓下的鬧劇,一邊侃侃而談。
“紀揚兄醉了。”楊宏飛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淡淡說道。
“哦,哈哈……宏飛竟然說我紀揚醉了。有意思,有意思,能看出我紀揚醉的,在內城,你絕對是第一個。”
紀揚略露醉態,前俯後仰,張狂大笑。
“紀揚兄既然沒醉,又何必對宏飛試探不已呢?”楊宏飛盯着紀揚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
“試探於你?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哈哈,我又能試探你什麼?”紀揚笑的像個瘋子似的,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大口大口喝酒。
“試探我會不會殺人?”楊宏飛深聲說道。
“那宏飛兄到底會不會殺人?”
紀揚緊隨其後,厲聲問道。
“殺人我不會,我只會殺畜牲。”楊宏飛傲然道。
“嘻嘻……會殺畜牲,就一定會殺人。其實,相對來說,人與畜牲並沒有什麼區別。”紀揚嘻嘻一笑,直接拿起酒壺,猛地灌了下去。
“話是這麼說,可是,做人久了,還是對人有了感情的。”楊宏飛則文明的多。輕輕啜了一口,才悠悠說道。
“說的好。可是,有人卻不懂這個道理啊?”紀揚這次沒喝酒,而是直視着楊宏飛。
“這次的目標是他?”析寵飛指了指進將要進入妍川雜貨鋪的莫小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