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火焰不光在煅燒着杜宜民的身體,同時,還在煅燒着杜宜民的靈魂。直接作用於靈魂上的痛楚,可不是杜宜民這嬌滴滴的貴公子所承受的了的。
杜宜民差不多都已經叫破了喉嚨,最後都叫不出人聲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杜榆怎麼捨得眼睜睜的看着,無動於衷。他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剛剛飲完豬的一桶泔水,還剩下大半桶。
杜榆想也不想,快步跑過去,費盡力氣把大半桶泔水拎起來。跑到杜宜民身邊,當頭澆了下去。
這一下子可好,杜榆這大半桶泔水一倒下去,就想是油鍋裡着了火一樣,“轟”一下子,紫火把杜宜民整個吞噬了。等火焰散開的時候,裡面那還有杜宜民的影子,就算連點骨灰都沒有留下。
經歷了大象、野豬等人的死亡,這些圍觀的村民神經都已經煅煉的粗大了。對於,杜宜民的突然消失,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兒啊。”杜榆撲到杜宜民燒沒的地方,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無論杜宜民的聲音再大,都沒能壓住一句怒喝:“你們把我的羊還回來!”
這是任朝雲的聲音,熟悉的人都知道。
任朝雲不是死了嗎?怎麼竟然開口說話了。
難道說。
任朝雲他詐屍了。
衆人心有惴惴。可是沒聽說過,詐屍還能說話的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這些人都嚇的四下奔逃。
任朝雲竟然從靈牀上,折身坐了起來。
真的是詐屍了。
莫小川卻笑着走上前去。
“這是哪裡?我怎麼這身打扮?這是?我死了?”任朝雲坐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怎麼不對勁,於是喃喃地說道。
“姥爺,您這戲唱的可不好?都快把我們這一大幫子人嚇死了。”莫小川走過去,坐在靈牀上,拉起任朝雲的手,笑眯眯地說道。
這會的莫小川,那還有半點剛纔殺人時的冷漠無情。
“咦,小川?!你咋來了?發生什麼事了?”任朝雲看見莫小川坐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莫小川,以爲做夢似的,還有點蒙圈。
“呶,姥爺你看看這陣式,我能不來嗎?我要是不來,還不得被人罵死啊?”莫小川朝轉圈呶了呶嘴,無奈地說道。
任朝雲這才轉身好好打量了一下週圍。
靈棚,靈堂,自己穿了壽衣坐在靈牀上。這不是在給自己出殯嗎?
對了,任朝雲想起來了。
之前,自己在地裡放羊。那個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到透氣的,雁嶺鄉十足的惡衙內杜宜民非要牽走自己的兩隻羊吃羊肉。這怎麼行,這羊可是自己的命根子,眼瞅着要過年了,自己的年貨籌備,可都在這羊身上呢?
好像是爭執了幾句,一個跟在杜宜民身後的後生,硬是說自己的羊吃了他們家的莊稼。非得把自己的羊都扣下不行。
王八犢子,老子在這任魏莊待了一輩子了,誰家的地,閉着眼都能感受的出來。這地,那有你什麼份啊。你是那家的王八犢子啊。
就這樣爭執了幾句,然後,那幫小王八犢子竟然動手了,然後把自己一頓好打。
再然後,就沒有了,自己醒來就躺這裡了。
看來,要不是自己命大,這條老命,就交待到那幾個王八羔子手裡了。
不對,還有自己的羊呢?自己咋就沒聽見羊叫聲呢?
“振軍,振河,你們兄弟快點,拿上傢伙,跟我找杜宜民那王八羔子把羊要回來。”任朝雲暴喝一聲,揭開蓋在身上的薄靈被下牀,厥厥地就要朝外走。
剛纔,同樣被任朝雲給嚇住的振軍兄弟四人,在任朝雲的一聲暴喝聲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父親真的沒死。不由的狂喜。
不過,聽到自己的父親,讓自己兄弟等人去找杜宜民要羊。頓時,把兄弟四人難住了。關鍵是,這杜宜民自己兄弟可是找不到了。於是,他們看向了莫小川。
“姥爺,您不至於就穿成這身就去吧。這您要是到大街上,還不得把所有人都嚇死啊。這一下子,您老可就出名了。”莫小川連忙拉住任朝雲說道。
“可是,我如果去的晚了,那羊指不定就進那幫小王八犢子肚裡去了。”任朝雲知道莫小川說的是大實話。可是自己心裡擔心羊啊。
“姥爺,你現在就算是去了,羊也是進了那些王八犢子肚子裡去了,追不回來了。”莫小川說道。
“什麼?!”任朝雲牛眼圓瞪,火暴的脾氣就要爆發。
“姥爺,您可消消氣吧。您知道您在這裡躺了多久了。您躺下的這工夫,別說是羊了,就算是牛也給吃了個精光吧。所以,您就別白費力氣了。再說,您那羊也沒白死。不是有那幫子王八羔子抵命了嗎?”莫小川拉任朝雲重新從下,然後說道。
“去,你小子盡逗姥爺,你啥時候見人給羊抵命的了。”任朝雲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莫小川一個爆栗子,這傢伙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幼稚。
孰不知,任朝雲這麼簡單的,一個表示爺孫親暱的動作,讓多少人,心裡直抽抽。
莫小川是誰,那可是動輒殺人的主,而且殺人的手段,讓人想想都毛骨悚然。任朝雲卻敲了莫小川的暴栗子,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算任朝雲是他姥爺,莫小川也會覺得臉面上掛不住吧。
莫小川摸着被任朝雲敲過的地方,開心地笑道:“姥爺你每次都敲這個地方。就知道這個地方骨頭硬,敲不疼我。”
“臭小子,姥爺就這點小秘密還被你發現了。看來,以後得換地方了。”任朝雲呵呵笑罵道。
“姥爺別介,你還是照這個地方敲吧,我都不用防備了。”莫小川逗着任朝雲開心。
“不行,小川,姥爺不能就這樣算完。當初就算是他杜興虎在的時候,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搶我的東西。咋了,就因爲他老杜家做官了,我回鄉務農了,他的子孫就可是爲所欲爲了。”任朝雲還是念念不讓羊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