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長山,外號玄學界華佗,剛入道幾個月,算是個半路出家的先生。
在一次極其危險的生死搏殺之中,我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成功的降妖伏魔了,再一次維護了世界的安寧。
毫不誇張的說,我就是英雄。
英雄就該有英雄的待遇,難道不是嗎?!!!
“我告訴你啊,你現在跟我說話得注意語氣,知道麼?”我看着正揪着我耳朵的沈涵,一邊齜牙咧嘴的倒抽着冷氣,一邊勸着沈涵:“不管咋說,我現在是個病號,你不該這麼欺負人啊,對不對?”
“你也知道自己是病號啊?”沈涵氣呼呼的瞪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把手鬆開了。
“小袁,你體內的陰毒,黑子已經幫你除掉了。”瞎老闆坐在木椅上,指間夾着一支菸,滿臉的笑容:“但是呢,你流失的陽氣太多,這個就得慢慢補了。”
“易哥,你一定有辦法幫我補一補,對吧?”我期待的看着瞎老闆。
瞎老闆撓了撓頭,似笑非笑的說:“辦法呢,倒是有兩個,一個是我找人幫你補陽,一個就是我親自幫你。”
“那肯定是要你親自幫我啊,咱貴陽玄學一哥的本事可不是蓋的,別人哪能跟你比啊,是不?”我諂媚的笑道。
“行啊,那我親自來吧,我先說明白啊,補陽這事我只研究過,沒親自幫人補過,如果到時候我給你開的藥把你吃死了,那可不能怪我。”瞎老闆興致勃勃的說道,失明的雙目之中,涌現出了一種神采:“小袁,你小子果然有眼光!做好給科學獻身的準備吧!”
我沉默了幾秒,換了一副迷茫的表情。
“哎?我剛纔說什麼了?”我喃喃道:“哦......我剛纔好像是在說夢話......易哥,你還是讓專業點的人來幫我吧,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啊!”
“你個孫子!”瞎老闆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難道老子的技術就讓你這麼懷疑麼?!”
“易哥,補陽是靠着吃藥補麼?”我轉開了話題:“六味地黃丸行麼?”
“那他孃的是補腎!!!”瞎老闆氣得直跺腳:“我們這行裡咋會出個你這種敗類呢!!能不能別這麼猥瑣?!!”
罵完這話,瞎老闆氣呼呼的拿出手機來,熟悉的按了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那邊的人就接通了。
瞎老闆打電話的時候,說話很是客氣:“沈哥,不好意思啊,這麼晚還打電話麻煩你......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估計得讓您幫我開副藥了。”
“沈哥?”我聽見這稱呼,立馬就把目光轉到了沈涵身上:“那是你親戚啊?”
“你傻啊,難道全天下姓沈的都是我親戚?”沈涵沒好氣的說道,看着瞎老闆打電話,目光也有些好奇。
瞎老闆一聽我跟沈涵在嘀咕,立馬就轉過臉了,瞪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別說話。
“你沒在家?”瞎老闆皺着眉頭,聽着那邊的人說了一會,表情頓時就輕鬆了下來,笑呵呵的說道:“你離我這兒還挺近啊,要是你不嫌棄,來貴陽玩玩吧,我做東。”
“行,那我明天讓黑子去接你。”
打完這個電話後,瞎老闆把手機丟到了牀上,哈欠連天的伸了個懶腰。
“明天有貴客上門,他會幫你解決這事的。
”瞎老闆揉了揉眼睛,困得不行,說話的時候都在打哈欠:“那人是我朋友,你跟他說話的時候,注意點,懂麼?”
我忙不迭的點點頭。
“嘿,小子,看在你最近表現不錯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瞎老闆嘿嘿笑着,眼中滿是玩味:“沈哥這人本事不小,你要是跟他打好關係,以後有的是好處。”
我猶豫了一下,試探着問:“他爹是白道的?難不成這是個富家子弟?”
“你咋就不會動動腦子呢,我的意思是,他爹不牛逼,他牛逼。”瞎老闆笑道:“這人是玩降術的,明白麼?”
聞言,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降術?
可能是因爲這次活兒讓我辦得有點蛋疼,一聽見降術這兩個字,我就情不自禁的把它往降頭術上引。
就我看的那些書來說,降術這門大多都被人稱之爲邪道。
在古代,許多先生還把降術歸類爲旁門左道,全都是些瀆神戲鬼的把戲。
“小沈要來?”胖叔忽然問瞎老闆。
“嗯,他正好在安順那邊幹活兒,離咱挺近的,我就讓他直接過來了。”瞎老闆點點頭。
“那這事妥了。”胖叔鬆了口氣:“我先回去睡了啊,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瞎老闆嗯了一聲,轉頭對我說:“今天你就在這兒歇着吧,我跟小安去你屋子裡睡。”
“好,我拿鑰匙給你們。”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回去休息了啊。
”沈涵拍了拍我肩膀,看了看我兩隻手腕上纏着的紗布,低聲對我說:“你好好養傷吧。”
“嗯,去吧。”我點點頭。
等沈涵跟瞎老闆他們都走了,黑子便坐在了瞎老闆先前的位置上,嘖嘖有聲的對我說:“小袁,這次是不是感覺自己傻逼了?”
我點點頭。
“你用的那個陣局確實挺硬啊,但拿來搞定這種小貨色,實在是殺雞用牛刀。”黑子嘆了口氣:“那冤孽的屍首已經讓我搬回來了,就擱在倉庫裡,你準備咋處理它?”
“把那冤孽給超度了,咱們再把它的屍首給埋了。”我說道。
“雷鋒啊,你不怪它?”黑子笑問道。
我想了想,搖搖頭:“被它弄成這樣,我確實是有點上火啊,但也說不上怪它,畢竟惡鬼無心,它做的這些事,都只是被自身怨氣搞出來的,與其去怪它,我還不如去怪那個把它煉成惡鬼的降頭師呢。”
“有心氣,這纔是好樣的!”黑子笑道,伸出手去,把桌上放着的薯片拿到手裡,自顧自的撕開包裝吃了起來:“看你暫時也睡不着,咱倆嘮嘮唄?”
“行啊,我正想問問那個沈哥的事兒呢。”我好奇的看着黑子:“這年頭搞降術的人可少見啊,你跟他打過交道嗎?”
“打過交道,還挺熟的。”黑子點點頭:“沈哥算是個醫生吧,他在自己家那邊開了間中藥館,平常都是靠着給人治病賺錢,很少摻和咱們這行的事兒。”
“他不是降師嗎?”我一愣。
“是啊,但這不耽誤他當醫生啊,易哥還是花圈店老闆呢,他不也是先生麼?”黑子笑着搖搖頭:“沈哥現在都很少用降術了,就算是用,那也是用來救人的,你可別把他往壞的那方面想。”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沒說話。
“他比易哥出道早,跟鬼先生方時良是同一個時期的狠角兒。”黑子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之中隱隱有着憧憬,好像是在羨慕:“現在他倒是有點金盆洗手的意思,好像是厭倦這一行了,不想再過那種天天跟鬼神打交道的日子了......”
話音一落,黑子繼續跟我說着。
“秦降,漢降,南降,孽降,鬼降,惡降,這些常見的降術流派,沈哥無一不精,哪怕是那些幾乎可以說是失傳了的降術,比如歿降,偁降,滇降,疆南降這些民間法派的東西,沈哥也都會個七八分.......”
“,全能啊?”我有些驚訝。
“進一行,精一行,沈哥就愛鑽研這些東西。”黑子聳了聳肩:“近幾年泰國的東西在內地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碰見一些棘手的玩意兒,我們不好解決的活兒,基本上都得讓沈哥出馬。”
說完,黑子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知道沈哥當初的外號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活閻王。”黑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