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昇從公司裡出來後，直接找地方吃點東西，回到家裡，已經到十點多鐘了。
往常這個時間，公司裡到處靜悄悄的，只有昏暗的路燈。
今晚，居然好多地方燈火通明，讓人意外的是，有的車間在加班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打開院子的燈，洗漱的時候，那隻貓就圍在張東昇的腳邊，貓喵的叫喚着，這跟開始遠遠看着他，已經親近不少。
張東昇進屋子裡，那隻貓很自然的就跟着進去，然後跳到一個椅子上，趴在那邊，看着張東昇。
屋子裡一人一貓，倒是分外的和諧。
不過這一次張東昇沒有早早睡下，而是就着燈光，根據前世的記憶，寫寫畫畫，紙上寫着很多公式，還有一些記憶中他知道的電子配件打樣的流程。
既然自己當衆喊出那樣的話，不是光喊喊口號就行，而是要付之於行動。
科技興廠，科技強國，也不是簡單一句話就能完成的。
這中間，有前世記憶的張東昇，位置太重要了。
這些東西，他得趕緊弄出來。
第一天一大早，張東昇進廠子的時候，就感覺到周圍不對勁，一個個都很緊張，問了一下，才知道科沃文他們，今天上午要到廠裡參觀。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次機會了，看這模樣，章義沒有放棄，還想着搶救一下。
公司裡估計像章義這樣想的人還不少，大家還是把希望放在NEA身上，似乎只有他們才能救公司。
別人是靠不住的，只有公司裡強大了，纔是真的強？
可這個道理，知道人多，能去做的人少。
一上午姚元春都很風光，因爲他負責接待客人，那模樣是完全取代了張東昇的位置。
一會指揮着勤雜人員把地面最後洗刷一遍，一會讓園林工人把搬來花盆位置，最後擺放一下，還讓保安拉起了歡迎的條幅。
整個公司裡，變得乾淨了許多。
原本那些髒兮兮的垃圾桶都不見了，被藏起來了，空地上都擺放了特意去租來的花。
一片片的倒是很漂亮，看的出來倒是下了血本。
面子工程，姚元春倒是真捨得。
不過這些東西再漂亮，估計也沒法子讓NEA的高層對於彩管公司的看法有所改變。
他們的眼光，是看整個國人，不會因爲彩管公司這點努力也改變的。
果然，張動升的判斷很準確。
科沃文和加里一行人，在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才由章義一行人恭敬的陪同着，在公司裡轉了一圈。
那態度十分倨傲，全程一句話都沒什麼多說，而且最多是用母語和同行的人交流一下，章義全程只有陪着笑臉的份。
但是他忍，爲了整個公司，他忍！
姚元春在笑，也在陪笑着，臉都快笑酸了，本想着不管是章義還是這些客人，隨便誇張他一句，也算是辛苦沒白費。
可是，全程沒有人說一句話，章義此時心都擰在一起，哪有心思注意這些？
公司裡花錢布置的一切，落在科沃文他們的眼裡，幾乎沒有任何的價值。
錢，都扔到水裡面了。
中午請加里他們吃飯的時候，章義好不容易找點單獨的機會，和家裡在一個房子裡說了很久。
門一直都關着，外面的人進不去，彩管公司的人都注視着那包廂，裡面只有章義。
許久，門開了，章義垂頭喪氣的走出來，想衝着衆人笑，但是那笑比哭跟難看。
他目光掃視了一下衆人，看着一張張無比熟悉的臉，突然發現，好像沒看到張東昇？
他去了哪裡？
或者是他早知道結果？
“章總，怎麼樣了，客人那邊……”
“沒戲了，人家總部已經決定，在日韓那邊各建設一個分公司，咱們國內，一個都沒有，說是不看好這邊！”
章總臉如死灰，心底無比的沮喪，這些天全心全意，幾乎把所有的精氣神都用在這上面了。
公司的資金那麼緊張，退休工人的工資都在拖欠，但是爲了拿到這和意向書，彩管公司全部花銷都有七八十萬。
光那一晚上籤單還有今天的佈置，所有人來回頭等艙機票。
章一突然發現，自己好挫。
不想說話了。
下午整個公司的人，除掉開發部那邊，依舊在忙碌外，所有人隨着科沃文他們的離開，就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
公司所有人高層，都顯得異常沮喪。
張東昇卻是被請到財務室，要求調查這一月開支情況，並且還得提供一份書面介紹，每一筆開支的用處。
這還不算，那些買的東西，每一樣財務部這邊都在調查，是否還在，耗損品耗損後有沒有殘渣等，詳細的讓人想罵人。
豈有此理。
工程部的人都懵逼了。
張東昇去了章義的辦公室，他進門後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反手把門關上，而是直接讓門敞開着。
他覺得，今天來找章義，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財務部這邊查工程部的支出，說是問題特別大，材料都送到我這邊來了，我想問一下到底有沒有問題，公司的意見是組成調查組……”
以前有類似的情況，特別嚴重的都是調查組，直接開始調查。
像張東昇這樣的，章義算是特別照顧，還請過來問一下，其他人可就沒這待遇了。
“問題？能有什麼問題？誰告訴你工程部或者我有問題的？奇葩……”
張東昇倒是很冷靜，這麼快就有人想動他？
招誰惹誰了？
“只要是你們賬目，你自己看看，都買了些什麼？上次我還給你特批了二十萬，二十萬，你看怎麼花的……”
一說到錢，章義也皺起眉頭，公司在NEA身上花了不少錢，而像工程部這樣的事情不處理好，以後大家都跟着學。
公司會更混亂。
“都買了東西，又不是我花了，能有什麼問題？”
張東昇滿不在乎的來了一句，反正他是問心無愧。
章義臉一黑，順手打了一個電話，讓財務和調查組成員那邊來人，直接當面和張東昇對賬。
最後看着張東昇，他有給萬國慶打了一個電話，說明情況，
知道這事情的萬國慶嚇了一跳，這事情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