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你在做什麼？態度一點都不端正，不好好工作，還和別人吵架，你到底想不想幹，你實習期可還沒過……”
這一批進工程部的畢業生，還有三個月的實習期。
如果實習期表現不佳的話，工程部的是不會和他們籤合同的，這就代表着，這個人不合格，沒有留在工程部的機會。
趙默這話一說，那趙全頭上青筋直冒，似乎非常的氣憤。
“趙工程師，這，也得講理呀，不能仗着資格老，欺負人……”
趙全這話說的和他一起的工程師手一揮，無比嫌棄的衝着他喊了一句。
“那好，你對，你有本事別讓我們帶你，你喜歡去那裡，就去那裡，你不是喜歡去燈市上給人打小工嗎？那裡就去，保管沒有人管你……”
那個工程師冷哼一聲，說的話讓不少人交頭接耳，更是對這趙全露出鄙夷的目光。
“怎麼回事？大家都回去工作吧，你們幾個，來辦公室一趟……”
張東昇的目光落在這幾個人身上，示意他們都去辦公室，不要耽誤別人的工作。
那老工程師狠狠的瞪了趙全一眼，心底十分不悅，張總監一般都不怎麼管事，誰知道今天自己這麼倒黴？
遇到一個像趙全這樣的愣頭青？
幾個人進了辦公室，張東昇坐在那裡，總算是弄清楚了原委。
原來趙全是跟着這個工程師幫忙，那個老工程師脾氣不太好，今天看到這個趙全注意力沒集中，一副暈暈欲睡的模樣。
想起昨晚上，在燈市上看到他給別人幫忙打工，心底來氣，就狠狠的罵了趙全幾句。
話說的有點重，沒想到這趙全居然和他吵起來，這讓這老工工程師心底大爲惱火，直接罵起來，甚至在張東昇面前訴苦。
“張總監，你看，這趙全我是不會帶了，工程部誰脾氣好，誰帶在身邊，不行就直接開除掉，學校不行脾氣還挺大……”
趙全抿着嘴巴眼睛紅紅的。
突然，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衝着張東昇和那個工程師哀求。
“我家有特殊情況，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晚上去給人家幫忙，並沒有耽誤正常工作，我，我……”
趙全目光看着那工程師，後面的話語，卻是說不出來，但是張東昇卻看出來了。
這人，估計有話瞞着自己，或者是，事情並不像自己看到那樣？
“開除吧，張總監，這人開除算了，辦公室人夠多了，要着幹嘛？”
那年紀大點的工程師堅持要開除趙全，並且看着他跪在地上，露出鄙夷的目光，十分看不起。
趙默也皺眉。
訓斥一句。
“你一個男人，跪什麼跪？起來，有點骨氣好不好，爛泥扶不上牆……”
看的出來趙默對這個趙全，似乎也非常的不感冒。
趙全默默起身，出辦公室門的時候，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的張東昇有點疑惑。
但是沒說什麼。
“張總監，這次招的人太多了，江大的都可以留下來，院校的也能留一些，但是這個趙全就算了，他師傅不願意留他，影響不好，索性到時候辭退吧……”
像這樣的小事，趙默還是很恭敬的和張東昇解釋一下。
張東昇覺得也是小事，一個小插曲而已，所以也沒啃聲，點點頭，表示默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東昇走的慢點，幾乎落在最後面，往食堂走的時候，就看到前面有人在爭論什麼。
“那趙全可這是夠冤枉的，這人死心眼，爲啥不說實話？”
“咱們學院的本來就不受待見，說了也沒用呀，你沒看到趙工程師，都是幫着他們自己人，趙全倒黴……”
“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趙全太冤枉了，他最近也是窮瘋了，咱們看看能不能拉扯一把……”
“怎麼拉扯？咱們工資都那麼低，還沒轉正，咱們自身都難保！”
……
張東昇看了一下，前面那些人似乎都是這一批學院分來的畢業生，看這模樣，工程部倒是分成幾個小圈子。
不過他們說趙全冤枉，什麼意思？
張東昇仔細回憶一下，記憶中今天那趙全反應是有點反常，而且那個工程師也有點不對勁，難道真的是自己疏忽了什麼？
這事放在了張東昇的心底，他暫時沒理會，而是去食堂吃飯。
不過在用餐完畢，卻是趁着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喊了那趙全到一邊去散步，順便問了一下情況。
趙全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張總監，居然肯費心的詢問自己，當下十分激動，就把一些事情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
“陳工程師手腳不乾淨，把公家的東西塞進包裡，往家裡拿，被我看到了，估計是怕我告發今天就咬定說我上班打瞌睡，其實，我哪有，他是故意的，而且這事不是我一個人看到，有好幾個同學，都注意到了……”
趙全怕自己說的沒有信服力，很快說出自己和另外的同學，曾經看到過陳工程師拿東西，問他們拿的什麼？
回答五花八門的，有人甚至說陳工程師連鉗子和工具箱都往回拿，更誇張的是，辦公室用的手紙甚至毛巾洗衣粉，他都拿過。
聽到這樣的話後，張東昇都覺得無語。
下午去辦公室，索性喊了幾個工程部的老人來問了一下，沒想到得出的結論幾乎一樣，在張東昇的追問下。
有人支支吾吾的，但是有人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老陳，是有點愛小便宜，我就看到過一次，他把辦公室的風扇弄回去了……”
“嗯，其實那個趙全做事還是很認真的，沒法子分到老陳手下，又沒有一點眼力勁，老陳肯定不想要他……”
“老陳人不壞，就是摳的厲害，估計是因爲家裡窮吧，要不，就是負擔太重了，拿的也都是些不算是特別值錢的東西，大家都沒啃聲……”
……
聽到類似這樣話語，張東昇當場臉都黑了，這都是小事？
拿公司的東西都算是小事，那麼把公司的材料，或者圖紙什麼帶出去的話，估計大家也會覺得是小事？
偏偏，趙默似乎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