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好點着,美美的抽了一口。把清冷的空氣和煙一起吸進肺裡,葉萬成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這纔是北疆的味道。
“你那腿怎麼樣了?我前一陣受了點傷,一直沒能過來看你。”把煙都吐出去,葉萬成才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受了什麼傷?”魏全有緊張的在葉萬成身上打量,發現沒缺什麼零件才鬆了一口氣。
葉萬成就把自己幹狼羣的事情說了一遍。魏全有禁不住一豎大拇指:“牛逼,不愧是我魏全有的哥們。”
葉萬成不屑的看他一眼:“少跟我吹,你要是遇到那麼多的狼,估計早尿褲子了!”
魏全有脖子一梗:“你少來,要是我,狼都近不了我的身你信不信?”
兩個人一邊擡着槓一邊並排走着,羊羣在他們前面,不停的拱起地上的雪,吃着下面被凍蔫的嫩草。
突然間,一陣奔跑聲響起。兩個人愕然擡頭。發現原來不知道一個牛羣爲啥受驚了,突然朝着邊境線飛奔而來。
牛這種生物大家可能都覺得溫馴,勤勞。那真是到死時候都在幹活。其實那是你想多了,你沒有見過牛羣。牛脾氣這個詞怎麼來的知道不?
草原上的牛羣都是沒有馴化的牛。說沒有馴化可能不太準確,應該屬於半馴化吧。一般時候他們能夠聽主人的話,安靜的吃草,然後回家。
只不過別遇到它們犯脾氣。就如今天這羣牛,不知道是受驚了還是怎麼滴?跑起來那種氣勢真的一往無前,誰敢攔在前面那可真的是會被踏成齏粉。
兩個人看清楚不是野牛,野牛跟家牛還是有區別的。而且這羣牛身上還打着烙印,這是牧民們爲了區分牲畜而燙下的記號。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魏全有喊了一聲自己那條老狗。七八年的狗了,互相之間早就有了默契。主人一喊,老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硬着牛羣就衝了過去。
頭牛是一頭長着很長犄角的大紅牛。此刻鼻子裡噴着粗氣衝在最前面,積雪在它的腳下成爲爛泥,四處飛濺。
老狗離着一百多米就開始狂叫,毫不畏懼的朝着頭牛直接衝鋒。
其實狗這種生物若是跟牛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分分鐘牛都能把它踩死。只不過因爲長期跟着主人放牧,動物之間也就形成了等級。
最上層的是人,然後就是狗。狗作爲人的助手,幫着管理牛羣和羊羣。所以牛慢慢的也就遵循了這種觀念。
老狗的毫無畏懼也是基於這種習慣,估計一邊衝還在一邊想:“劣等生物你們給我停下,不然老子咬死你!”
狗的毫無顧忌終於讓牛羣有了反應,速度開始減慢。這時候如果頭牛停下腳步,牛羣也就停下了。
可今天這頭頭牛顯然發瘋了,腳步只是略一遲疑,但隨即頭一低就朝着老狗跑了過來。那尖銳的雙角似乎閃着寒光一般,要把老狗戳穿。
老狗根本沒有在意它,依舊腳步堅定的衝鋒。方向沒有絲毫的偏差。
這時候魏全有已經摘下槍,子彈上膛,槍口平舉,只要頭牛再往前二十米,他肯定就會開槍了。
葉萬成今天沒有帶長槍,也掏出五四,瞄準頭牛。關鍵時刻寧可擊斃頭牛,也不能讓牛羣越界,畢竟只要過了國境線就沒辦法過去趕回來了。那叫偷渡,人家有權利開槍的。
五米,十米,十五米。老狗馬上就要跟頭牛面對面了。可頭牛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砰,乒!”兩聲槍響分別響起。但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頭牛,只不過目標不是一個地方。葉萬成打的是頭,而魏全有打的是腳。
主要是手槍的準確率差一些,牛蹄子他不敢打,奔跑着的牛打蹄子比打移動靶難多了。
可是魏全有這一槍卻準確的打在了牛蹄子上面,因爲是他先開的槍,牛蹄子中彈,腿直接一軟,然後一下子撲倒在地。以至於葉萬成的子彈直接從它頭上略過,不然就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老狗已經跑到頭牛對面了,頭牛身子撲下來,它敏捷的往旁邊一跳,牛就擦着它的身子打了個滾。然後掙扎幾下沒起來。
葉萬成槍口微擡,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啪,啪啪!”牛羣終於在槍聲中停了下來。他鬆了一口氣,走向牛羣。
頭牛的傷並不重,只是被打中蹄子上面的腿骨,子彈直接穿透了。養一陣就能養好,連藥都不用上。
這時候,終於有一匹馬飛奔過來。馬上是一個哈薩克牧民,看見牛羣被攔住,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跳下馬,朝着葉萬成和魏全有分別行了一個禮。就是右手撫胸,微微鞠躬,這是他們的民族禮儀。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頭牛是被他打驚的。頭牛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經常不聽話。叫他往東它偏往西那種。牧人一氣之下就抽了一頓。
結果這頭牛倒也剛硬,直接把牧人頂翻,帶着牛羣就跑了。牧人也給嚇壞了,這羣牛也有七八十頭。若是越境了,一家人就得吃糠咽菜了,這也是一家人全部財產。
看到頭牛還在掙扎,牧人走過去掏出刀子照着牛心就捅了下去。牛悲鳴一聲,無力的擡了幾下頭就沒了聲息。
然後牧人朝他們又行了一禮:“這個牛壞了,今天多謝你們。我就不帶走了,這個也算送你們的禮物。”
說完他上馬趕着牛羣就走了。這個牧人葉萬成和魏全有全不認識。應該是別的牧區的,這頭牛帶着跑到這裡了。
這時候,小白楊哨所的幾個戰士也騎着馬趕了過來。他們聽到了槍聲,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所以過來看看。
魏全有介紹完情況,他們就要告辭回去。魏全有卻攔住他們現場剝皮,並且把牛肉分成塊,叫戰士們帶了回去。
都是娃娃兵,哪有不愛吃肉的。他們一人駝了一塊,廚房留夠吃的,剩下的送去了魏全有家裡。
等到兩個人巡完邊回來,牛骨頭已經煮熟了。老伴會過,多餘的牛肉都割下來,用鹽搓了掛外面晾上。這東西幹了可以吃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