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類很聰明,適應力特別強,能迅速在一個圈子裡,找準所有人的位置。
從雜毛比熊“小米”對自己的態度,便可以看出喬智在食堂的絕對領導地位。
只可惜喬智的家庭地位很堪憂,算上飄無蹤影的老丈人,他排在順位第四,倒數第二。
最近沒那麼壓抑,通過努力,跟前三位大佬的關係不斷緩和,甚至有很驚人的突破。
陶南芳對自己的考驗,他完成得很好。
第二食堂在他的經營下,已經成爲瓊金乃至全國最火熱的網紅地,至於業績也是超預算完成。
因爲自己救過陶茹霜,所以跟小姨子的關係已經進入全新的階段,她甚至可以成爲自己的盟友。
至於老婆陶茹雪多次表達善意信號,還答應和自己一起看音樂劇,放在一個月之前,是根本難以想象的。
喬智知道最大的變化原因,還是來自於實力變強。
雖然經營食堂特別辛苦,每天起早貪黑,忙得與陀螺般旋轉不停,但他覺得特別充實。
遇到阻礙、刁難、挫折、質疑、毀謗、誣陷時,千萬要咬牙忍住,當自己處於糟糕透頂的位置,往往距離絕地反彈不遠。
喬智沒有太多的奢望,他只是想做好自己,對得起那些關心自己,自己關心的人。
父親的病情雖然穩定,但住院期間每天花費的資金,都是讓自己遙不可及的數字。
喬智對陶家最大的愧疚,便是來自於此。
雖然陶家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這筆錢,但喬智內心卻是告訴自己,這筆錢是暫時從陶家借的。
他現在拼命賺錢,死命地摳門,便是因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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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智小時候的夢想,便是成爲一個閒人,每天吃吃喝喝,無憂無慮,但現實似乎不允許他如此。
他也順其自然地扛起了一些責任和擔子。
與父親每週會通兩次電話,除了告知自己的狀態明顯變好之外,父親更關心他和陶茹雪的關係。
儘管喬智和陶茹雪彷彿天生犯衝,但父親對兒媳婦的印象特別好。
喬智從父親口中甚至得知,陶茹雪經常會讓人捎一些東西給父親。
百善孝爲先,衝着這一點,陶茹雪便不至於讓人嫌棄到地球毀滅的地步。
喬智覺得很難理解陶茹雪的行爲,明明討厭自己,爲什麼對他父親,卻又如此的恭敬?
喬智有一次做了個愚蠢的行爲,在某個情感專家的公衆賬號上留言,詢問了自己和陶茹雪現在的情況。
沒想到這個情感專家還真給出結論。
夫妻之間存在的關係有很多種,相濡以沫的關係概率極少,大部分都是相愛相殺,還有少部分是不打不歡樂的冤家。然而,關係最牢靠的卻是最後一種類型。爭執得越多,感情越深,越是分不開!
喬智當即就取消了關注!
喬智不希望自己和陶茹雪每天見面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希望和陶茹雪能互相體諒,攜手共進,白頭到老。
簡單而言,喬智不喜歡看那種虐得死去活來的宮鬥劇,喜歡那種膩得倒牙的甜寵劇。
鮮紅的車停在距離食堂百米處,喬智識趣地坐在後排。
“下車的時候戴上墨鏡、口罩還有棒球帽。”陶茹雪指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吩咐道。
“爲什麼?咱們去聽音樂會,又不是去打劫。”喬智難以理解。
陶茹雪解釋道:“今天你和沐曉直播時露了臉,現在各大網站都報道、視頻和圖片,你難道想被認出來嗎?”
“咦,沒想到我也成名人了。”
喬智這才反應過來。
陶茹雪是新聞主播,陶茹霜是網紅模特,至於陶南芳是經常刊登在企業家雜誌的名人。
喬智則成了網紅食堂的老闆!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喬智和陶茹雪兩人都是不敢見人的打扮,不時引來旁人側目。
“我覺得你出了個餿主意,太惹眼了。”喬智抱怨道。
“那是你心虛。”陶茹雪經常這麼逛街,鎮定自若地說道。
喬智的確有些心虛,因爲他麻着膽子牽起了陶茹雪的手,一開始陶茹雪掙扎了兩下,沒能擺脫,也就任由喬智握着。
喬智現在的心情宛如風箏一樣,藉助着風力,不斷地朝空中晃悠悠地飄啊。
以前也牽過,感覺像是捏了根大豬蹄子。
現在就像是捧在手心的蜜糖,不敢輕易鬆開,擔心它會隨時蒸發。
陶茹雪臉上帶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臉和表情,但她知道自己很緊張。
一股吸力從手心順着胳膊抵達心臟位置,慢悠悠地盪漾,她感覺每次呼吸都有些生澀和艱難。
陶茹雪內心在質問自己,你這是在鬧哪樣?
不是很討厭他嗎?
爲什麼會讓他牽着自己的手?
檢票的時候牽着,進場的時候牽着,坐在位置上的時候還是牽着……
音樂開始的時候牽着,昏昏欲睡的時候牽着,微微打鼾的時候牽着,被人鄙視的時候還是牽着……
時間彷彿過得很慢,又過得特別快,手心出了汗,也不鬆開……
終於音樂會結束,演奏演員們紛紛站起謝場,大家都紛紛鼓掌,陶茹雪順利抽出了自己的手。
喬智被驚醒,被節奏帶着本能地鼓掌。
旁邊一對情侶難以自信地望着這個睡了一場音樂會的口罩男。
好特麼的臉皮厚啊!
“啊?這就結束了?”喬智下意識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一臉懵逼。
“是啊!”陶茹雪哭笑不得,“你睡得可真香甜。”
“間接說明演奏老師的水平高,特別安神入眠。”喬智機智地辯解。
陶茹雪沒好氣道:“永遠有理由。”
“人生在世,做任何事情都得有理由,這是我的準則。”
“沒勁。”
陶茹雪加快步伐,自顧自地朝前走。
喬智連忙從後面追趕,心道,等等我啊,我想牽您的手。
穿過人羣,走入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陶茹雪再也沒有給喬智得逞的機會。
喬智納悶,感覺剛纔就是一場夢。
返回別墅,亮着燈,陶茹雪換了拖鞋,走上樓梯,頓了頓,轉身回眸,“晚安!”
“哦?安啊!”
喬智意識到剛纔並非是夢!
冰棍融化了,變成糖水微甜!
陶茹雪知道喬智的工作很累,因此當他在音樂會睡着,甚至發出鼾聲,並沒有喊醒他。
甚至她還主動地借給他肩膀,只希望他能夠睡得舒適一些。
當然,陶茹雪並不承認,與喬智有可能繼續往下走。
只是現在的喬智沒那麼讓人厭惡,她承認自己對喬智一開始有很多誤解。
比如認爲喬智是因爲覬覦陶家的財富才願意閃婚;
又比如認爲喬智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人,安於在淮香酒樓的後廚當個實習工。
通過諸多事情,陶茹雪慢慢認可喬智的人品並非那麼不堪。
雖然有些直男,但內心深處有溫暖的一面。
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妹妹可能遭遇極度危險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揭露韓斌的真正嘴臉,自己可能會被矇在鼓裡好一陣。
陶茹雪洗完澡,換了睡衣,陽臺外漂亮吉他的彈奏聲。
和喬智同居分牀數月,陶茹雪知道喬智的房間裡放了一把歷史悠久的吉他,原本一直以爲是他從二手市場買入,放在房間裡當裝飾品順便裝逼的道具。
沒想到,喬智竟然真的會彈吉他,而且好像還挺不錯。
昏暗的燈光下,喬智對着皎潔的月光,不算難看的臉上帶着一絲茫然,時而微笑,時而憧憬。
要多裝逼,便有多裝逼。
這是一首從來沒聽說過的歌曲。
清亮的嗓音,講述着關於青春的故事與回憶。
每個人都有青春,陶茹雪發現自己的青春很短,簡單而枯燥,除了堆積成山的功課,以及漠視如同雪花般的情書,她沒有特殊的記憶。
但喬智卻唱出滄桑感。
陶茹雪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是一個心軟的人。
喬智竟然讓她涌起心軟的感覺。
“你真是一個混賬東西。”
陶茹雪依舊冷着臉,變成生人勿進的氣場。
一曲終了。
氣氛寂寥。
能打動一個人的歌曲,往往能打動無數人。
陶茹雪覺得鼻子酸澀,很不舒服。
夜晚清冷,沒有陽光溫暖,心理防線總會崩潰得快而且徹底,尤其當初碰到靈魂深處……
隔壁傳來妹妹和喬智對話的聲音。
“誰的歌,怎麼沒聽過。”
“當然沒聽過,原創。”
“吹牛的水平越來越高了,我信了你的鬼。趕緊老實交代,我要找原唱歌曲。你唱得太難聽。”
“臭妹妹,真的是我原創。如果你能找到其他版本,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呸,大晚上的發這麼狠的誓,你就不怕應驗?”
“不這麼發誓,你能信?”
“也對,現在我信了,沒想到你在音樂上面也有這麼高的天賦,失敬失敬。”
“我的潛藏技能還多着呢,你就等着以後慢慢震驚吧。”
“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