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騎給喬智打來電話,詢問他的身體恢復得如何。
喬智知道唐騎是怕自己沒法參加今年的國宴。
喬智是青年試菜大會的冠軍,今年春節國宴,得擔任很重要的位置。
“距離還國宴還有近兩個月,應該沒問題。”
唐騎嘆了口氣,“唉,你還真倒黴啊,怎麼會遇到精神病呢!”
喬智苦笑,“我也好奇呢,怎麼就被我碰上了。”
唐騎沉默數秒,“你的人生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喬智道:“我才二十歲,這個時候就考慮傳記的問題,是不是有點早了?”
唐騎哈哈大笑,“還能開玩笑,足見你狀態不錯,我放心了!”
……
喬智的傷口恢復得不錯。
醫生對喬智驚人的恢復能力感到吃驚,原本至少一週癒合的傷口,在第五天就已經恢復得很好,喬智不是那種安靜能靜養的人,便跟醫院申請,提前出院。
儘管胡展驕強力要求喬智在贛州多呆幾天,但喬智還是一意孤行,低調地從贛州返回瓊金。
一個沒有什麼安全感的人,只有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心情舒暢。
心情好了,身體的自愈技能也會變好。
邱簾將喬智送到家中才離開,喬智讓胡展驕拍了人暗中跟着邱簾。葛慶如今出事,他的家人很有可能會遷怒到邱簾的身上。
喬智返回住處,睡了一天有餘,等醒來的時候,精力充沛不少。
此刻是深夜十一點,黑幕低垂。
喬智下牀,在衛生間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臉,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砸在玻璃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脆響,
他走到陽臺上才站了十幾秒,發現寒意十足,從屋內找了一件衣服披上,重新站在陽臺上。
雨幕中,行人影影綽綽。
他有種奇怪的想法,自己看到的這些人影,會不會是幻覺?
肚子有點餓了,他走入廚房,做了三菜一湯,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然後自飲自酌。
藉助酒精,他想起了沉睡時做的一個夢。
夢裡他建好了一座海島。
裡面有很多棟別墅,除了自己和陶茹雪有一棟之外,隔壁那棟是丈母孃和老丈人的,至於胡展驕和高楊也有一棟,沈冰也從自己手裡買下了一棟,和他的父母哥哥住在一起,小姨子獨佔了靠海的那一棟,至於沐曉和芬姐則選擇了距離泳池最近的那一棟……
然後,所有人幸福、和諧、美好地住在那個小島上。
喬智經營島內唯一一家餐廳,每天都有人慕名而來,購買高價的門票,才能進島享受餐廳的美食。
喬智忍不住感嘆一聲,自己還真有一顆強烈的退隱之心啊。
可惜,夢境的世界與現實往往背道而馳。
在夢裡越是想要退隱,越說明喬智在現實生活中在乎很多東西。
功名利祿,他都想握在手中。
因爲他窮過,卑微過,知道沒有錢寸步難行,沒有權勢任人魚肉的道理。
門鈴聲響起,喬智蹙眉,暗忖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上門,難道是物業,又或者是收水電費的?
喬智通過可視電話,見打扮時尚的都市麗人——安梓夏提這個包包站在門口,有些猶豫,還是打開了門。
安梓夏見喬智出現在面前,臉上露出放鬆之色,“我以爲你又出事了呢!你手機怎麼關機了?”
喬智找到了手機,發現是黑屏狀態,笑着解釋道:“沒電,插了充電器,沒有能充上電,中途直接關機,估計是充電器壞了。”
安梓夏苦笑:“趕緊充點電開機吧,全世界都在找你。你媳婦聯繫不上你,讓我來家裡找你。我得趕緊給她回個消息。”
言畢,安梓夏拿着手機給陶茹雪說了一段語音,“你老公沒事,活蹦亂跳着呢,你不用擔心變成寡婦了。”
喬智愕然,沒好氣道:“你的嘴巴越來越損了。”
安梓夏笑道:“讓我大半夜地跑這麼一趟,還不允許讓我發泄抱怨幾句嗎?你趕緊開機吧。”
喬智將手機打開,果然有很多未接信息,簡單回覆了兩條,覺得有些麻煩。
他將手機丟到一邊,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有一天突然隱居了,看來有不少人會想着我。”
安梓夏瞪了喬智一眼,“你這輩子休想隱居,如果失蹤,絕對有人掘地三尺將你挖出來。”
她吸了吸小巧的鼻翼,“咦,你在吃東西?”
喬智笑道:“狗鼻子還挺靈的。”
安梓夏瞪了喬智一眼,朝餐廳走去,用手捻了一塊雞肉,放入口中,讚歎道:“白切雞做得不錯,醬汁調得很好。”
喬智知道安梓夏一直自來熟,無奈從廚房取了碗筷遞給了她,“那就吃點吧,吃完了,趕緊回家。”
安梓夏笑道:“我以爲你會讓我留宿呢,時間這麼遲了,我這麼好看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怕有人對我圖謀不軌嗎?”
喬智搖頭道:“開玩笑也要有個尺度。你想要留宿,覺得合適嗎?”
安梓夏乜了一眼喬智,“對不起,忘記你是糞坑裡的石頭,禁不起玩笑了。等我填飽肚子,立即麻溜地滾蛋,行了吧?”
見桌上有紅酒,安梓夏挑眉,“你不是身上還有傷嗎?怎麼還能喝酒?罷了,既然開了瓶,我勉爲其難地幫你喝了吧,酒是糧食做的,咱們不能浪費,對不對?”
喬智嘆氣,“你怎麼把我家當成你的領地了”
安梓夏哈哈大笑,“如果我進來小心翼翼的,你會覺得舒服嗎?”
喬智頷首,“這倒也是!你表現得這麼豪爽,我也就不把你當成女人看待,咱們相處,也就沒那麼尷尬了。”
安梓夏從櫃子裡找了紅酒杯,不到一會兒,就將紅酒給喝完了。
“怎麼辦,頭暈,想找個地方躺着。”安梓夏用手捂住額頭的樣子,別說還真有幾分誘惑力。
“別裝模作樣,賴在這裡,肯定不行。”喬智嘆氣,伸出手,“車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吧。”
安梓夏從紅色的包包裡取出法拉利鑰匙,拋給了喬智,喬智穩穩接住,安梓夏衝着喬智嫵媚一笑,神情中滿是慵懶與嫵媚。
喬智後悔不已,果然不應該讓她喝酒,酒精的作用下,這女人的妖氣外泄了。
纖塵不染的白色寬鬆衣服,腰帶束縛着,料子高級,緞面感強。
頭髮爲了方便,在腦後挽了個丸子。
額頭光潔,幹練而不顯臃腫。
與安梓夏並肩進入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找到那輛法拉利,喬智道:“又改車衣了?”
安梓夏頷首道:“最近很喜歡粉色,懷念少女的感覺了。”
喬智坐進法拉利內,笨手笨腳地操作了一陣,安梓夏眸光流轉,沒好氣道:“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喬智很認真地說道:“別胡鬧,可以遊戲人間,但千萬不要拿生命開玩笑。”
安梓夏雙手捧着自己的面頰,感慨道:“你太喜歡把我的話當真了。”
喬智道:“看來你喜歡那種對你說假話的人?”
安梓夏輕輕地嘆了口氣,“是啊,醉生夢死的人,喜歡聽假話,真話太刺耳,不願聽。”
喬智聳肩,“可惜我沒法對你說假話,假話要繞彎,費腦子。”
安梓夏噗嗤笑出聲,“我是看明白了,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讓你動腦子,你都覺得麻煩。”
喬智搖頭,“你是我兒子的乾媽,我老婆的閨蜜,怎麼會可有可無呢?不過,我是不願見到你,因爲你是個麻煩精,給我惹了不少事。”
安梓夏笑出聲,“看來我得趕緊找個靠譜的男朋友,如果有合適的趕緊介紹給我,那樣我就不會間接地麻煩到你了。”
喬智操控着方向盤,“靠譜的男人很多,但你瞧得上嗎?”
安梓夏歪着腦袋想了想,“那倒也是,你其實挺了解我,如果一個男人特別靠譜,我會覺得人生特乏味枯燥。有時候我佩服陶茹雪,她是如何跟你這麼一個榆木疙瘩生活得甘之如飴!”
喬智瞥了她一眼,“榆木疙瘩,你說誰呢?膚淺。”
老子在牀上打架時的花招,不要太多。
經過一處修路地段,喬智降低速度,底盤還是傳來一陣陣的顛簸感,安梓夏側目觀察喬智的臉龐,他雙手扶着方向盤,表情很專注地看着前方。
安梓夏竟然覺得他這個樣子有點帥!
終於將車開到車位,喬智如釋重負,將鑰匙交給了安梓夏。
“上去坐會兒嗎?”安梓夏笑着邀請道。
“不了,都凌晨十二點了。”喬智果斷拒絕,朝安梓夏揮了揮手。
安梓夏目送喬智從一樓離去,嘴角浮出一抹笑容。
過去這幾天,她的心臟一直拎着,看到喬智安然無恙,那顆心才徐徐落下。
安梓夏一直弄不清楚自己對喬智的感情是什麼。
她一度很討厭喬智,所以纔會在陶茹雪面前說喬智很多壞話。
她逐漸地接納了喬智,雖然嘴上說不願意,其實很喜歡聽閨蜜秀狗糧,從閨蜜的口中得到喬智的信息。
當從網上得知喬智遇襲之後,安梓夏瞬間淚流滿面,那一刻,她知道了自己的內心。
原來自己心中早就住了喬智。
那個自稱“鍾石”的大騙子!
儘管知道和喬智的關係,因爲陶茹雪的緣故,只能止步於此。
但安梓夏還是忍不住想要越界,她內心感激喬智的冷靜和理智。
如果喬智不是糞坑裡的石頭,她恐怕會做出人生當中最錯誤的事情。
……